“嗚……”
經(jīng)過霍一然的努力,抽搐休克的嬰兒再次發(fā)出了抽泣聲,雖然很弱,但總算是救過來了。
季青棠解開嬰兒的衣服后,在譚虹梅的人中上使勁摁了摁,對方悠悠轉(zhuǎn)醒,迷糊地喊了聲:“孩子……”
“能哭了,快起來送她去醫(yī)務(wù)室!”季青棠知道這時候說什么話最有用,因為母親永遠(yuǎn)是最在乎孩子的那一個。
果然,原本還暈乎乎的譚虹梅,立刻掙扎起來,雙眼清明,一邊落著淚,一邊去看孩子,“怎么了?她這是怎么了?她的腦袋怎么會凹下去……”
“這就要問你們了,小孩子的囟門雖然很脆弱,但不會自己凹陷下去,這種情況只能是外力導(dǎo)致?!?/p>
霍一然解釋了句,手指輕輕摁著小孩的四肢,不讓她掙扎碰到針。
孩子哭得小肚子一抽一抽的,很虛弱,像一只生病的小貓。
季青棠給譚虹梅倒了一杯熱水,讓她捧著暖暖手,至于另一邊的阿威——
呵,傻不愣登的,她才懶得管。
謝呈淵將孩子哄睡后,打開門出來看見這一幕都驚了一下。
站到季青棠身邊,視線在譚虹梅、阿威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小孩凹陷的囟門上。
“怎么回事?”
季青棠搖搖頭,別說她了,看譚虹梅那樣估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譚虹梅和阿威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霍一然怎么問,兩人都一問三不知,把霍一然氣得夠嗆。
最后,霍一然收了針,讓他們抱上孩子一起去醫(yī)務(wù)室了。
三人帶著孩子走了,季青棠的心臟都還在劇烈的跳動,整個人還沒從那個大大的凹陷中回神。
很多醫(yī)書里寫著孩子的囟門很重要,不能隨意觸碰。
看譚虹梅女兒的樣子,估計情況有點不太好,不然霍一然的臉色不會那么難看。
謝呈淵將沙發(fā)上的毯子換了,在水盆里泡了一會兒,搓洗干凈后擰干,掛在壁爐邊上烘干。
季青棠泡了一壺柚子蜜茶,翻看著手里的醫(yī)書,想找關(guān)于囟門那方面的記錄。
囟門的記錄不算少,但能記上來都是很嚴(yán)重的那種,好幾個都是大腦損傷,變成了傻子。
“以后我們的孩子絕對不可以給別人抱?!?/p>
季青棠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又忍不住想,到底是誰摁了譚虹梅女兒的囟門?
謝呈淵烤暖自己的手,捏捏她的手指,說:“我知道,我不會給別人碰的,放心吧。”
中午,霍一然剛回來,季青棠湊上去問他:“那孩子怎么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至于后遺癥現(xiàn)在還不清楚,小孩子太小了,不好用藥?!?/p>
霍一然將外套脫下來,又仔細(xì)洗了一次手,然后往煨好的牛骨湯里下了一把面條。
切了大片的鹵牛腱子肉和焦紅的臘肉丁,齊齊整整地碼在面上,燙了幾根脆嫩青菜,撒了碧青蔥花。
忙了一早上,肚子早餓得咕咕叫,霍一然大口大口吃著,只覺湯汁鮮濃,肉丁焦香,面也勁道彈牙。
“那知道是誰干的么?”季青棠心中有個猜測,但不好說,只能問霍一然。
霍一然吃飽了,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聽到她的話,搖頭:“我不知道,王威同志說是他后媽,但是他后媽說不是,目前還不清楚?!?/p>
小孩子被摁了囟門這種事,也就醫(yī)生和季青棠,謝呈淵覺得嚴(yán)重,沒經(jīng)歷過的人壓根不知道這個有什么影響。
這件事想鬧都鬧不起來。
季青棠覺得孩子可憐,剛出生就遇見這種事。
“別想了,這事你別管?!被粢蝗痪媪思厩嗵囊痪洌昧怂粋€白眼。
“我沒想管啊,再說了,這事我能怎么管!”
“沒想管就好,這是人家的家事,你們只是朋友,各有各的生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老太婆?!?/p>
季青棠打斷霍一然沒說完的話,調(diào)皮地沖他做了一個鬼臉,轉(zhuǎn)身跑去廚房看謝呈淵做飯了。
霍一然拿她沒辦法,去看了一眼睡覺的糯糯和呱呱,也回房間休息了。
廚房里,謝呈淵正在把清洗干凈的豬肚冷水下鍋,加料酒、姜、蔥段去腥,大火燒開,小火煮十分鐘。
再撈出來切成寬條,和焯過水的雞塊、碾碎碎的白胡椒一起放到砂鍋里面慢燉兩個小時。
燉至豬肚軟爛、雞肉酥嫩時,加入紅棗和枸杞,繼續(xù)燉十分鐘,最后加鹽調(diào)味即可。
季青棠等這鍋豬肚雞湯等得都累了,睡了半小時,又去小藥房搓了不少藥丸子出來,湯才在她不停的催促下出鍋。
“快快快,先給我盛一碗,我要被饞蟲勾死了!”
“這么著急是想讓熱湯把饞蟲燙死?”
謝呈淵給她盛了一碗,放在桌面上,滾燙熱氣帶著濃郁鮮香飄滿整個屋。
霍一然都被香醒了,披著衣服也給自己舀了一碗。
湯喝起來是清潤的鮮,帶著白胡椒微微的辛辣感,不沖卻很提味,喝一口能從喉嚨暖到胃里。
豬肚燉得軟嫩又帶著點嚼勁,沒有絲毫腥味,反而吸足了湯的鮮和雞的香,嚼起來帶著淡淡的肉香。
雞肉也燉得酥爛,輕輕一抿就能脫骨,肉里滲著湯的清甜,一點不柴,滿口都是純粹的肉香。
季青棠吃得鼻尖冒汗,還不忘拿著雞腿喂給謝呈淵幾口,小嘴甜言蜜語道:“快嘗嘗你的手藝,好吃死了,離了你,我還怎么活!”
霍一然贊同地點點頭,陰陽怪氣道:“就是,離了你我也不活了?!?/p>
這話季青棠說著,謝呈淵心里感覺像被蜜泡了一樣甜,換成霍一然,他覺得要不還是死了吧。
一大鍋湯喝完,季青棠渾身都舒坦,窩在謝呈淵懷里昏昏欲睡。
她吃完飯就犯懶,想睡覺,不過霍一然給她熬了藥,休息半小時還得喝藥。
想到那黑乎乎的藥汁,季青棠胃都不太好了。
偏偏謝呈淵在這方面不會任由她胡鬧,親自盯著她喝藥,等她喝完了,再往她嘴里塞一小塊陳皮。
她嚼著嘴里的陳皮去苦味,困意一下就沒了,靠在男人的懷里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吃辣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