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程偉國的大舅哥是上次害你的人?”
林政委把程偉國拉走后,季青棠歪倒在謝呈淵身旁,手里拿著兩只大蟹鉗,微黃蟹肉泛著鮮咸適中的美味。
謝呈淵低頭咬掉一個蟹鉗,“他大舅哥不是,但他大舅哥的岳父是。”
季青棠皺眉,將剩下的蟹鉗都吃了,小聲嘀咕:“這關(guān)系可真是夠復(fù)雜的。”
謝呈淵拉著她坐下,用小木簽給她挑出一只帶黃的螺肉,去掉肝臟,喂到她嘴邊,“不必想太多,這件事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女嬰的父母姓王,結(jié)婚后生了三個女兒,前兩個都被他們?nèi)恿?,現(xiàn)在這個還沒來得及扔,就有人拿錢設(shè)計讓他們引謝呈淵進(jìn)屋救人。
姓王的留下自己的親女兒引了謝呈淵進(jìn)去,又擔(dān)心自己落下女兒的事被鄰居發(fā)現(xiàn),自作聰明,眾目睽睽之下假裝摔跤撞了破屋,導(dǎo)致屋頂坍塌。
原本幕后之人已經(jīng)設(shè)好了一切,就算他不撞,屋頂也會塌下來壓死謝呈淵,卻不想幕后之人的處心積慮敗給了蠢人的靈機(jī)一動。
若不是姓王的撞那一下,謝呈淵都不知道有人害他。
蠢也就算了,那女嬰的母親竟還敢來部隊要賠償。
謝呈淵不好好查一下都對不起他們的“聰明才智”。
經(jīng)過仔細(xì)調(diào)查,給錢的人是程偉國的大舅哥,出計的人是程偉國大舅哥的岳父。
那人是名團(tuán)長,年紀(jì)比謝呈淵大很多,在那個位置熬了很久了,他以為自己順利的話一定會當(dāng)上副師長。
卻不想,這個位置落在謝呈淵身上,那人一下受不住,起了歪心思,覺得弄死謝呈淵,副師長就會落到他的頭上。
季青棠聽完謝呈淵的解釋,“嘖嘖”兩聲,忍不住問:“除了這次以外,你以前還被欺負(fù)過么?”
謝呈淵將加了蒜蓉辣椒的烤生蠔放到季青棠面前,先提醒了一句“燙”后,才慢慢回答她的問題。
“沒有,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聽說過很多這方面的事,他們通常剛搶完我的功勞,就付出了代價?!?/p>
謝呈淵只吃季青棠給的虧,若是其他人動他一分,他會讓那人還他二十分。
他就是靠著這股狠勁,一步一步往上爬,每個想拉下他的人,都會被他踹死。
他深知,只有爬得夠高,才能護(hù)得住他想護(hù)的人。
季青棠摸摸謝呈淵的臉,摸摸他的下顎,望著他不說話。
良久,久到謝呈淵主動低下頭,以為她要親親他的時候,聽見她說:“辛苦你了,這個大生蠔你吃吧?!?/p>
謝呈淵低頭的動作頓住,盯著那個滋滋冒油的大生蠔不說話。
季青棠忍笑,微微起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以后保護(hù)你?!?/p>
隨著淺香吐息降落的同時還有一個柔柔的親吻。
謝呈淵嘴角高高揚(yáng)起,心情愉悅得像長了一雙小翅膀,在心中扇呀扇,歡快地飛來飛去。
“我去給你做胡辣湯!”
制作傳統(tǒng)的胡辣湯需要20多種香料,湯底用新鮮羊肉羊骨下鍋,慢火熬煮5小時。
那鍋湯從天亮熬到現(xiàn)在差不多了,謝呈淵將牛肉提前煮熟,切成薄厚均勻的薄片,再騰出手來做面筋。
制作面筋極其考驗技藝,需經(jīng)外力擠壓,小麥谷蛋白分子交織成網(wǎng)狀結(jié)構(gòu),賦予彈性質(zhì)感再拉抻成薄片入鍋。
謝呈淵依次往鍋里加入面筋、牛肉、蟲草花、黃花菜、木耳,煮30分鐘后,各種食材彼此交融,層層滲透,香氣彌漫。
還在前院燒烤的季青棠幾人被吸引進(jìn)屋,自己拿碗守在灶臺前,直勾勾地望向胡辣湯咽口水。
黑虎和肉丸也饞,叼著自己的碗排在三個孩子身后。
謝呈淵先給季青棠盛了一大碗,給她端到餐桌上,叮囑她燙,讓她慢慢吃。
除了胡辣湯,謝呈淵還做了油炸餅和水煎包,都擺在桌上,熱氣騰騰。
季青棠迫不及待地嘗了嘗,胡辣湯濃稠綿密,帶著羊肉羊骨的醇厚,多種香料的復(fù)合香氣在其中交織,辛辣中帶著濃郁的香。
一口入喉,熱辣的暖意瞬間散開,多喝幾口,渾身都暖了起來。
湯里的牛肉片薄厚均勻,吸飽了湯汁,咬起來軟嫩入味,面筋孔洞細(xì)密,嚼勁十足。
每一口湯都能感受到湯汁在其中的浸潤,香料的辛香、肉的醇香、食材的復(fù)合滋味層層遞進(jìn)。
季青棠捏著酥脆的油炸餅咬上一口,餅的焦香中和了湯的辛辣,又試了試牛肉餡的水煎包,油脂的豐腴又讓湯的口感更加飽滿。
一口胡辣湯,一口餅或包子,香辣、醇厚、酥脆、豐腴多種滋味在舌尖碰撞,熱熱乎乎,越吃越上癮。
三個大人,三個孩子一手胡辣湯,一手油炸餅或水煎包,吃得津津有味,話都不說一句。
胡辣湯這股霸道的香味飄在整個家屬院的上空,季青棠又隱隱聽見了隔壁小孩饞哭的聲音。
吃飽喝足,季青棠撐得難受,起來走一走消消食,剛走到后院就看見大瓜在窗戶那邊咧著嘴沖她笑。
“……”
季青棠沒好氣地說:“你屬狗的???”
大瓜無辜眨眼,委屈道:“還不是您家煮的東西太香了,天天有人問我們能不能做……”
季青棠冷哼一聲,從窗戶那里遞了一小碗給大瓜嘗嘗,大瓜喝了一口,猶如喝了雞血般興奮。
“嫂子,給個做法嘛?”
“行啊,你拿什么和我換?”季青棠吃飽了,有閑心和大瓜多聊兩句。
謝呈淵拿了外套給她披上,站在她身旁邊幫她順發(fā)尾邊聽她說話。
“我拿老東西和你換行不行?”
大瓜認(rèn)識季青棠那么久,還算有點了解她,她什么都不缺,只有老東西能讓她有興趣。
果然,季青棠一聽,眼睛都開始發(fā)亮了,“什么東西?不夠老我不要?!?/p>
“嘿嘿,你在家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拿,那是我在廢品站工作的親戚送我玩的一個花瓶,可好看了?!?/p>
大瓜三兩口喝完手里的胡辣湯,不舍地把碗遞回去。
那碗里還沾著點湯汁呢,要不是謝副師還在這里看著,他真想舔一舔碗底,實在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