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什么了?”
原本季青棠還有點生氣,不想和謝呈淵說話的,但這個男人鬼精鬼精的,說了吊人胃口的話后就不說了。
季青棠實在好奇謝父到底調(diào)查出了什么,一個沒忍住便主動開口了。
謝呈淵把小勺子放到兩個孩子碗里,讓他們自己拿勺子舀著吃,轉(zhuǎn)手拿起一只皮皮蝦,剝了放到季青棠面前。
“秋語的筆跡和老三那個筆友的筆跡不一樣,秋語不是醫(yī)生,但秋家有一個人是醫(yī)生?!?/p>
季青棠聽得忘了生氣的事,抓著他問:“是誰?”
謝呈淵將帶膏的皮皮蝦送到季青棠嘴邊,等她敷衍地咬了一口之后,扔到自己的嘴里,冷笑了一下,說:“秋語的堂妹,秋辭?!?/p>
“爸讓人去查了秋辭的筆跡,又拿了老三筆友的書信做了對比,兩人的字跡是一樣,可以確認(rèn)秋辭才是老三的筆友?!?/p>
季青棠一呆,趕緊從凳子上起來,挨著謝呈淵坐一起,震驚道:“難道是秋辭被秋語威脅了?還是秋家人逼迫秋辭將書信交出來讓秋語嫁入我們家?”
季青棠一靠近他,謝呈淵就顧不上吃飯了,趕緊伸手抱住她,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嘴角。
季青棠掐了他的大腿一把:“說呀你,笑什么笑!”
謝呈淵隱忍地咬了咬牙,搖頭說:“不知道?!?/p>
季青棠皺眉,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怎么會不知道,讓人去找秋辭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謝呈淵垂下眼,嘆了一口氣,沉沉道:“秋辭在老三結(jié)婚之前就死了?!?/p>
季青棠一怔,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沉默許久,才輕聲問:“老三知道么?”
“爸還沒和其他人說,還有些事情沒查清楚,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爸讓我把老三夫妻再留一留,等查清楚了再讓他們回去,防止發(fā)生什么意外。”
謝呈淵將季青棠抱到大腿上,讓她窩在他懷里,大手一下下?lián)嶂谋?,動作輕柔,帶著無聲的安撫。
季青棠閉上眼睛,秋辭是怎么死的?和秋語有關(guān)系嗎?秋語又為什么會冒充秋辭?
這一切可能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了。
秋辭已經(jīng)不在,那這件事就只有秋語知道真相了。
不過秋語現(xiàn)在精神不好,沒調(diào)查清楚前,這件事不能讓秋語知道的,萬一她說謊的話,就真的沒人知道真相了。
“再等等,我剛給老三打電話了,他會在這邊多留幾天。”
謝呈淵摸摸季青棠烏黑順滑的長發(fā),低聲說:“不要為這些事費神,我告訴你這些事,不是讓你操心。”
他只是不想有事瞞著季青棠而已。
謝呈淵想了想,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這些海鮮看著很新鮮,你去哪里買的?我記得服務(wù)社好像沒有海鮮賣?!?/p>
季青棠還沉浸在各種陰謀詭計當(dāng)中,聽見謝呈淵這么問便隨口扯道:“一個朋友送的。”
謝呈淵追問:“哪個朋友?我認(rèn)不認(rèn)識?”
“你不認(rèn)識?!奔厩嗵男牟辉谘傻?fù)u頭,手指一下一下抓著謝呈淵的手指玩。
謝呈淵的手指甲剪得很干凈,五指修長,骨節(jié)勻稱,用力抓握的時候,會顯出手背上分明的指骨和青筋。
他動了動手指,五指伸直,忽略上面細(xì)白的小疤痕,這雙手簡直漂亮精致得像名人雕刻而成。
季青棠一下看呆了,愛不釋手地摸著,放在手心里纏綿地摩擦,耳邊似乎傳來謝呈淵的詢問聲。
滿心只有手的她有點聽不清他在問什么,隨口敷衍了下。
下一秒就看見謝呈淵冷臉生氣地抽走手指,往后一靠,沉著臉不說話。
季青棠的聽覺漸漸恢復(fù),剛才謝呈淵好像在問她“那個朋友是男是女”,她好像答了一句“帥哥”?
謝呈淵因為她夸了別人帥哥,所以生氣了。
季青棠好笑地起身,踹了謝呈淵一腳,問他:“你生什么氣?”
謝呈淵冷臉瞥了她一眼,嘴硬道:“我沒生氣,別人長得帥,我為什么要生氣?!?/p>
季青棠認(rèn)識他那么久,哪里不知道他在生氣,不過是逗他玩玩罷了。
她認(rèn)真地點頭:“對啊,你不生氣,不生氣?!?/p>
說完她就沒在理他,去看兩個孩子吃飯,等他們把飯菜都吃光光后,獎勵似的親了他們一人一口。
季驍瑜和小遲早就吃完去挑麻袋里的壞栗子,栗子挑完還要處理松果,忙得都沒空看季青棠和謝呈淵鬧別扭。
謝呈淵生悶氣的時候喜歡冷臉,又拉不下臉去問那個“朋友”到底有多帥,是不是比他帥之類的話。
他低頭看了眼面前的海鮮,冷聲道:“不吃了!難吃死了,一點也不新鮮??!”
這次說話聲音有點大了,正在挑栗子的小遲嚇了一跳,迷茫道:“挺新鮮的呀,和我爸爸在海邊剛抓回來的一樣,而且我覺得比以前還好吃呢……”
小遲話還沒說完,謝呈淵便起身回臥室,低頭一看,自己的枕頭竟然躺在地上!
上面還明晃晃地凹陷下去幾個腳丫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踢下來還不解恨,又跑來踩了好幾腳。
謝呈淵抿嘴,盯著枕頭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個人看著快要委屈死了。
客廳里,季青棠捂嘴笑到肚子都疼了,坐在沙發(fā)上笑夠了,抬眼看見兩個孩子的臉頰和嘴,手都沾著米飯。
呱呱小小年紀(jì)就知道糧食珍貴,慢吞吞把自己臉上手上的米粒拿下來吃掉,自己手上的吃完了,又去姐姐臉上抓,直到都吃光光了才拍拍小手。
季青棠擦擦眼角的淚珠,站起來往臥室喊了一聲:“寶寶吃完飯啦?!?/p>
幾秒后,謝呈淵面無表情地走出來,將兩個孩子抱去洗手洗臉,換掉臟衣服,把他們放在地毯上玩玩具,消消食。
男人生氣歸生氣,該自己干的話,一點也沒少。
季青棠湊到他身邊,踮腳親了他一口,笑嘻嘻地說:“我還以為你生氣了,不愛我了呢?!?/p>
謝呈淵沉下眉眼,冷硬道:“生氣和愛你是兩碼事。”
停頓一下,又補上一句:“我沒生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