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笑著回了條語音:“滿意不滿意的,得要明早睡醒了才知道。不過按照這個節(jié)奏,我如果重生回到高考前,文言文肯定能多拿兩分?!?/p>
語音剛發(fā)過去不久,黎曜一通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剛洗過澡,額前發(fā)絲向上攏起,露出鋒利的眉和沉黑的眼。
眉骨立體,鼻梁高挺,目光比平日多了幾分慵懶隨意。
喬以眠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勾勒他的輪廓。
黎曜對著屏幕輕笑,“做什么呢,笑得這樣傻?”
“在畫一個帥哥?!眴桃悦吆敛浑[瞞。
黎曜無奈搖頭,將手機固定在桌面支架上,而后問她:“白天玩得好嗎?”
“嗯,好呀!”喬以眠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給他講著白天發(fā)生的趣事,但卻自動忽略了肖宇來搗亂的那茬兒。
“和她們打了沙灘排球,好累??!在沙灘上跑來跑去的腿好酸!不過我居然接住了幾個球,嘿嘿~溪姐還說明天教我游泳呢,可惜我沒帶泳衣過來;
島上有好多漂亮的花,很多都不認(rèn)得,我傍晚時摘了幾朵,準(zhǔn)備回去做成標(biāo)本,到時候送給你當(dāng)書簽;
景色也非常美,我拍了許多照片,發(fā)到社交媒體上,已經(jīng)圈了一波粉!哦對了,溪姐還說要讓我加入她們,一起做生意……”
看著小姑娘眉飛色舞的模樣,黎曜眸光沉靜地望著她笑。
看來帶她出去散心,是個很正確的選擇。
“聽起來,你這今天過得很充實?!?/p>
“是啊!非常愉快~”喬以眠念叨完自己的事,又問起他的情況。
“對了,你那面的事處理完了嗎?”
“嗯,結(jié)束了?!崩桕纵p嘆了口氣,語氣幽怨,“果然,放假期間不能出現(xiàn)在單位,回來這一趟,又被人揪住了。明天上午臨時安排了慰問,可能要晚上才會到海城了。”
“原來大領(lǐng)導(dǎo)也害怕加班。”喬以眠笑得眉眼彎彎,“我還以為只是我們這些小牛馬會抱怨?!?/p>
黎曜無奈笑笑,“大領(lǐng)導(dǎo)不過是職位高一點的牛馬罷了,沒什么區(qū)別?!?/p>
說罷,他離屏幕近了些,仔細瞧著小姑娘眉目如畫的模樣,嗓音繾綣許多。
“何況千里之外還有個讓我牽腸掛肚的小姑娘,就更不想加班了?!?/p>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喬以眠瞬間紅了臉,耳朵亦是滾燙。
“你現(xiàn)在可真是……”小姑娘停頓了幾秒,才想到個合適的詞形容他,“熱情?!?/p>
她故意嘆了口氣,“以前的高冷執(zhí)政官哪兒去了?”
“執(zhí)政官是所有人的執(zhí)政官,可以高冷?!崩桕咨斐鍪种?,輕輕觸碰屏幕上小姑娘含笑的眼睛,嗓音亦帶著愉悅。
“但黎曜是你一個人的,必須熱情?!?/p>
喬以眠被這一句話鬧得心口熱意翻滾,忙把手機調(diào)轉(zhuǎn)方向,趴在枕頭上無聲傻笑。
老狐貍可真是越來越會了。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休息?”
黎曜猜到她的窘迫,笑著又問:“如果聽錄音沒感覺,要不要我現(xiàn)在再給你念一遍哄你睡覺?”
“不用不用,我要睡了!”喬以眠沒信心對著他這張臉還能睡著,匆匆說了句“晚安”,就直接掛斷視頻。
夜晚恢復(fù)了寂靜,房間里只有一盞光芒柔和的小夜燈。
海風(fēng)徐徐吹動著紗簾,海浪聲悠遠,加上音頻中傳來的低沉悅耳的男聲,一切都組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喬以眠懷抱著松軟的枕頭,唇角噙著淺淡微笑,很快便進入夢鄉(xiāng)。
次日一早,她被歡快的鳥叫聲“吵”醒。
剛伸了個懶腰,就聽窗外有人在議論什么。
起身走到窗邊,探頭向外望去,窗戶前的小路上,有兩個工作人員小聲議論。
“那人說自己是游客,想去賽利維島,不小心走到咱們這兒來了,想借住一晚,但守衛(wèi)沒讓他上島,聽說在外面過了一晚?!?/p>
“咱們這離賽利維島還挺近的吧?”
“嗯,快艇幾十分鐘就能到,估計那人一大早就走了?!?/p>
喬以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也就沒當(dāng)回事。
這個海島處于開發(fā)初期,建筑工人很多,但因為她們一行人來了島上,這里臨時停工了幾天。
島上一期工程已經(jīng)竣工,這片區(qū)域?qū)儆趰u主私人休閑區(qū),之后用來自住和招待朋友。
她們一行人就住在這里。
一座座獨棟小屋,一面朝海,窗外便是廣闊海景;另一面卻是園景,外面是新修的石子小路和茂密樹林,通往尚未建成的區(qū)域。
海島景色雖然極好,安保壓力卻很大。
她昨天了解到,她們居住的這片區(qū)域,僅保鏢就雇傭了50人。
安全這塊完全可以保證。
喬以眠洗漱完之后直接去了戶外餐廳,哪知道昨天還熙熙攘攘一大群人,來吃早餐的卻寥寥無幾。
她和這幾個人都不太熟,打了聲招呼之后就找了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吃飯。
一直到她吃完早飯,都沒瞧見什么熟人,看起來這些懶蛋全都賴床了。
她閑得沒事,索性拿著相機,去房屋后面拍些花花草草。
這片海島還保留著一部分原始模樣,許多植物都是原本的樣子,并沒有太多人工痕跡。
難得見到這么多品種的植物,喬以眠十分感興趣,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拍,不知不覺竟走得比較深了。
她準(zhǔn)備折返,可沒走多遠,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喬以眠心頭一緊,立刻警覺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是一個身穿黑色短袖迷彩工裝褲的保鏢。
那人語氣恭順地開口,“小姐,這片區(qū)域還沒開發(fā)完全,怕是有什么蚊蟲蛇蟻的,您還是快點回前面去吧?!?/p>
喬以眠稍稍安心,點了點頭,“一不留神走到這里了,我這就回去?!?/p>
“我還要在這面巡山,您直接朝前面走就到了。”
喬以眠點頭道謝,倒是沒想到這里安保工作做得這樣好。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已經(jīng)能看到一排屋頂?shù)臅r候,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喬以眠嚇得叫了一聲,立刻掙脫著甩開對方,同時按動了腕上手表定位器。
這還是剛登陸海島的時候,許溪發(fā)給大家的。
說是島上面積太大,如果大家走散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可以用定位器發(fā)射信號,這樣附近的保鏢或工作人員都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而且每個人的定位器代碼都不一樣,中控室那邊也看得清清楚楚。
喬以眠當(dāng)時就覺得這東西應(yīng)該很好用,沒想到眼下就派上了用場。
轉(zhuǎn)頭看去,她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竟然是肖宇!
“你怎么在這兒!”她下意識問了一句。
他昨天不是氣沖沖地走了?怎么又跟到了這里?
“我憑什么不能在這兒?哪兒立了牌子不讓我來嗎?”
肖宇眼底滿是囂張,“小爺有的是錢,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喬以眠知道,跟這種潑皮無賴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想再跟他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隨便你?!?/p>
可對方卻明顯是沖著她來的,緊走幾步上前,又?jǐn)r在她前面。
“別走啊!聊聊唄?”肖宇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喬以眠,語氣輕佻,“昨天人太多,都沒時間和你好好說幾句話。我看這地方風(fēng)景不錯,又沒什么人打擾,正好適合咱倆約會~”
他目光曖昧,將壞心思完完全全暴露出來,“我昨天說要和你交往,并不是玩笑話,我一早就看上你了。反正你和時延也分了,不如跟了我,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怎么樣?”
“我對你不感興趣,更不會和你交往。”喬以眠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肖宇卻勾唇冷笑,“那可由不得你。”
似乎看出他在打什么壞心思,喬以眠當(dāng)即冷聲警告:
“這里是私人海島,你硬闖進來本就不對,如果還想做什么骯臟事,絕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最好想清楚?!?/p>
“喲,還威脅我呢?你以為我會怕?”肖宇一步步朝她逼近,“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島主不就是航司老總嘛!一個生意人,和我們家也差不多,他能拿我怎樣?
再說,你一個沒什么名氣的小記者,他還能因為你與我為敵?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p>
喬以眠眼中怒氣更盛,趁著他說話的瞬間,飛快地繞過他,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她一言不合就跑掉,肖宇倒是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又要去抓她的胳膊。
喬以眠甩開手,手中的相機帶子被對方勾在手里,頓時將她扯了個趔趄。
她來不及多想,直接丟開相機,又往前跑去。
肖宇暗罵了一聲,“屬兔子的嗎!跑得倒是快!”
說罷直接將相機摔到一旁,又緊隨其后。
喬以眠從來沒跑過這么快,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聽著對方腳步逼近,眼看著就要追上她,前方忽然出現(xiàn)一道黑影。
喬以眠嚇了一跳,險些撞了上去。
可對方身形靈敏,側(cè)身躲過了她,隨后逆行而上,一腳將肖宇踹出去幾米遠!
“敢在老子地盤上撒野,找死!”
傅斯寒滿臉冷意,一雙困倦的桃花眸中怒氣翻滾,完全沒了平日嬉皮笑臉的模樣,令人心生畏懼。
他緊走幾步,上前又是狠狠一腳。
“還打擾我老婆睡覺!”
“還欺負小姑娘!”
“還敢非法闖入!”
“還他媽長得這么丑!”
幾腳下去,肖宇疼得連滾帶爬,氣得叫罵:“你他媽誰??!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傅斯寒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狹長眸中閃過一抹邪氣,笑容森冷。
“我是你祖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