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眼皮輕輕一跳。
她說的是“我想要你”,而不是“我想你”。
內心深處仿佛被丟入一顆寶石,漾起一圈圈七彩漣漪。
他低頭審視那雙浮動著水光的動情眼眸,喉結輕輕滑動一遭,眸光漸暗。
“想要……什么?”
大手握著她的手,在他薄唇上輕輕撫過,偏頭親了親那細嫩指尖。
“這個?”
呼吸逐漸變沉,帶著她繼續(xù)試探。
“還是……這個?”
他目光緊鎖她潮紅的面頰,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領會錯了她的意思。
畢竟她每次都是勾得他火起,卻又沒心沒肺地逃離。
喬以眠被他直白的詢問弄得臉頰更燙。
蓄勢待發(fā)的熱源又烘烤著她的掌心。
小姑娘悄悄咬唇。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
“……全都要?!?/p>
黑亮雙眸染著情含著欲,卻偏偏又清澈干凈,還藏著一絲小小的壞和羞澀。
黎曜見過太多太多的目光,尤其是執(zhí)政這幾年。
無論男女,望向他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夾雜著對金錢與權勢的貪欲,畏懼,和渴望。
對于他的關注,無非也是對權利的追求。
只有她,與他四目相對,眼神中永遠藏著一腔赤誠,和簡單澄澈的喜歡。
“小喬記者也被我傳染了嗎?”他輕笑著吻了吻她的眼角,嗓音帶著揶揄。
“這么貪心?!?/p>
喬以眠本就有些害羞,壯著膽子才勇敢地索要,沒想到還被他取笑了。
聞言瞪了他一眼,“不給就算了?!?/p>
說完似乎不解氣,嬌嗔,“不會就說不會?!?/p>
“……”曖昧氣氛被無情打斷,大領導唇角抽了抽,直接被她氣笑了。
大手準確無誤地落到那朵被雨露浸潤的芙蓉花上,輕柔撫弄著花葉。
“小喬記者沒有親自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
喬以眠一瞬間就紅了眼,聲音破碎,“黎曜!”
“嗯,在呢?!彼┥砗∷勰圮洿?,不顧她的抗拒,緩聲呢喃,
“會不會的,就請喬小姐親自來檢驗一下……”
他目光鎖在她難耐的眉眼間,嗓音更沉,
“想要什么,都給你?!?/p>
如果世間有賣后悔藥的,喬小姐肯定要第一個買下來吃掉。
也好收回最初那句“全都要”。
她沒想過,連初吻都那樣青澀的老男人,于情事上卻這么的……老練。
每一次都被他恰到好處地撩撥,上不去,下不來,生生磨得她只想咬他一口,卻依舊無用。
整個人像被吊在半空中,呼吸艱難,心癢難耐。
她甚至不懷好意地猜測:老男人最近是不是偷了腥?否則怎么會這樣折磨人?
嘴上說什么都給她,卻偏偏只給一點點。
她想要的,更多。
肩膀上再次被小貓咬了一口,嗚咽聲順著齒縫流出,黎曜輕笑出聲:“又咬人。喬小姐還是不滿意嗎?”
“黎曜!你故意的!”她扒拉開他的手,被他撩得每一寸肌膚都紅透了。
“你現(xiàn)在怎么這樣壞!”
說罷推開他要離開,卻被他重新按住,重重地壓了回來。
手指插入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抬眼間,男人眸光深深,語氣認真多過于調侃,緩緩回應。
“小泉山那次,你說我吻技不好,我反思過,自己于男女之事上,確實還有一些不足之處。后來特意查了些資料,系統(tǒng)深入地學習了一些知識,包括這個……只是不想再讓你失望。”
他頓了頓,重新吻了吻她氣鼓鼓的臉蛋,
“就是不知道,學習成果如何?你是否喜歡這樣的?”
他問得認真,好學生一樣等待指點和評價,卻讓喬以眠愣了愣。
她不過是一句打趣的話,他居然認真記到現(xiàn)在。
而且還去系統(tǒng)學習?
這玩意要怎么系統(tǒng)學習啊!
小姑娘欲哭無淚。
不過不得不說,先前被他磨得七上八下、懊惱郁悶的感覺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酸酸軟軟、滿滿漲漲的情愫。
似乎更驗證了她之前和沈凌川說的那句話:
她好像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他一點。
心念一動,喬以眠主動纏上他勁瘦的腰,仰頭親吻他的喉結。
“喜歡。我很喜歡。黎曜,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喜歡……”
她的一聲“喜歡”,勝過外界的無數(shù)肯定。
年過30的男人,眼神中卻呈現(xiàn)出少年的青澀和歡喜。
大手撈起纖腰,更緊地將她按進懷里,緊密貼合。
嗓音亦是壓抑到了極限。
“眠眠,我愛你……”
午后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泛起一層瑩潤珠光。
那方水池似乎也被灼熱溫度烘烤,水汽氤氳繚繞。
一只蜻蜓在院中低飛,半透明的翅膀折射出晃動斑駁的光影。
它掠過低矮花叢,穿過濕潤土壤,飛至池水上方,盤旋不去。
尾尖輕輕點了點水面,留下一圈圈小小的漣漪,慢慢擴散變大,最終消失了痕跡。
橙色暖陽助漲了愛與渴望,卻無法描摹出她眉梢眼角的嫵媚。
狂風驟雨般的吻從眉眼到鼻尖,又從耳珠一路往下,讓每一處細嫩柔滑的肌膚上止不住地輕顫。
似乎要將這段時間的思念和愛意全部傳遞到她心間。
呼吸交纏,分不清你我;心跳也變得同步,纏綿交織,逐漸急促又沉重。
不知哪兒來的一陣秋風,將三兩片桂花卷入水中,水面起了層層波瀾。
一顆堅硬松果從樹上滾落,準確無誤地掉入柔軟池水之中,發(fā)出叮咚悶響。
平靜池水被攪得晃動起來,連帶著投入其中的交纏身影,一并變得婀娜。
微風卷起一絲輕吟,卻又被濃重的低喘淹沒,最終化為破碎珍珠,沿著好看的眼角滑落。
他捏住她的下頜,親吻掉那滴灼熱晶瑩。
眼中卷起的濃烈色彩,拼命將她拉扯其中,一并沉淪。
而她,也心甘情愿地與他一同沉溺在這片愛與痛之中……
風止,水流,花香滿池。
熾熱濃烈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擴散。
他伏在她耳畔,啞聲低哄:“回房間繼續(xù)好不好?”
喬以眠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感覺整個人都飛到了桂花樹頂端。
里里外外都染上了花香。
她勾住他脖頸,整個人貼在了他身上,任由他用毯子裹上,抱回了房間。
耳畔傳來大狗狗噠噠噠的跑步聲,小姑娘立刻將臉埋在男人頸窩里,不敢露出一絲一毫。
黎曜低笑一聲,大手按住她后腦,安撫地摸了摸,而后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間。
逆風剛跟上去,就被一道無情木門隔絕在外。
它委屈巴巴地拍了拍門板,卻無人回應。
連那個對它向來有求必應的小姐姐,都不再理會它。
大狗狗只好趴在門口,腦袋枕在前爪上,靜靜等待。
可等了好久好久,久到睡了一覺,里面的人還是沒有開門的跡象。
它只好無聊地離開,尋找它的小伙伴去玩了。
房間內,余韻未褪。
滾燙的熱意依舊浮在心間。
喬以眠窩在男人熾熱的懷中,眼角掛著點點晶瑩。
黎曜輕輕吻過她的眉梢眼角,嗓音輕軟低柔,又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還好嗎?”
喬以眠憤憤地咬了他一口,可入口皆是緊實肌肉,咯的牙疼,又惹來對方不懷好意的低笑,故意在她耳畔反問,
“喬小姐,是你說想要的,怎么還亂發(fā)脾氣?”
“我哪兒知道……”幾個字出口,喬以眠才發(fā)覺嗓子都啞了,又羞又惱地將人推開,轉過身不理他。
她之前聽沈星顏全方位無死角地科普過這個過程。
說什么身體契合,靈魂合一,魂兒都要隨著對方飄走了。
那感覺怎能用一個“美妙”形容?
可她卻不知道第一次……竟這么難捱……
沒有體驗就沒有發(fā)言權。
喬小姐深刻體驗過了,最后郁悶總結:完全沒有她形容的那樣美好!疼都疼死了!
這種事,以后不做也罷。
黎大領導見小姑娘躲開,又像塊年糕一樣緊貼上去,從身后將人環(huán)住。
柔軟唇瓣在那被汗浸濕的脖頸上輕吻,低低軟軟地哄著心上人。
“今晚不想讓你回家了,留在這里陪我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祈求著,聽得小姑娘心頭軟軟。
想起來之前做的那個決定,忍不住啞聲回道:“我想要一個擴香石,就之前我們去海城住的那家酒店的那款,英國梨味道的?!?/p>
黎曜眨了眨眼,緩緩應聲:“好,我問問是什么牌子的,買回來?!?/p>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又說:“還想要一個大白鵝玩偶,最大號的那種,可以抱著它睡覺?!?/p>
黎曜不明白,但還是點頭:“嗯,但今天應該買不到了,明天去買?!?/p>
“還要幾個漂亮的抱枕,平時可以坐在地毯上靠著它看書?!?/p>
“嗯,好的?!崩桕状笫掷@到前面,輕輕舒緩她的痛處。
“還要什么,可以列一張清單,我明天讓人都買回來?!?/p>
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了頓,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紅紅的耳垂,探身過去,看向她浮動水光的漂亮眼睛。
“眠眠,你……”
小姑娘享受著他溫柔的輕撫,臉頰熱意蒸騰,嘴上卻很硬氣地說道:“你弄沒了單位送我的房子,讓我每天往返通勤那么久,我可太吃虧了。我這人不喜歡吃虧,所以我要搬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