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的話一喊出口,再加上一眾交公糧的人起哄怒罵,這個年長的人,也就是糧站站長明顯是有點慌了,只見他的大腦瓜門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冒汗了。
克扣老百姓糧食這個事兒,本就是可大可小的,可真要是把事情鬧大了,那別人是啥結(jié)果不知道,但糧站站長這個位置肯定是夠基霸嗆了。
過了一會兒,王安見站長不過來查驗糧食,便指著糧站站長的鼻子大聲罵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幫狗懶子干的都是特么啥事兒?我就問你,這么干的玉米扣8個水是咋扣的,來,你給我解釋解釋?!?/p>
說著話,王安拖拉著方锨就向站長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方锨摩擦在地面上的時候,發(fā)出的“嗶哩吧啦”聲,就像是催命咒一樣,給站長嚇得連連向后退去。
而見王安一副要干死站長的架勢,那些工作人員就像是保護主人的狗一樣,紛紛想要上前阻攔。
只是在王安將方锨舉起來后,一個個的卻又嚇得紛紛向兩側(cè)躲避起來。
只不過他們雖然沒有攔截王安的勇氣,嘴上卻是逞強的說道:
“我告訴你啊,你別沖動?!?/p>
“你特么給我站那,別往前走了?!?/p>
“有話好好說,你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
該說不說,跟這些人講道理完全是行不通的,只有暴力才是最為行之有效的手段,主要是這些個玩意兒總有一大堆理由在等著你。
你跟他講道理的時候,他跟你講規(guī)定,你跟他講規(guī)定的時候,他跟你講砝率,你跟他講砝率的時候,他又跟你講正治......
反正不管咋講,他們都是有理的那一方,或者說他們就是道理,讓你啥招都沒有。
將一眾工作人員嚇退,王安便馬上把方锨扔在了地上,三步并作兩步,就追上了正在后退的站長。
緊接著,王安就抓住了站長的脖領(lǐng)子,連拖帶拽的就給拽到了裝糧食的麻袋跟前兒。
在拖拽的過程中,站長還在不斷掙扎,嘴上更是不依不饒的喊道:
“你給我撒開,別說我讓人把你關(guān)起來,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王安只是拖拽,并沒有對站長動手,所以這就讓站長有點有恃無恐了起來,好像篤定王安是在虛張聲勢,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在嚇唬他。
只是不管站長如何掙扎如何叫喊,王安的手依然就像是老虎鉗子一樣,緊緊的抓著站長的脖領(lǐng)子不撒手。
事實上,王安也不想這么干,因為不管咋說,鄉(xiāng)級糧站站長也是個嶺島,王安抓著人家的脖領(lǐng)子拖拽這個事兒,屬實是有點不太好。
不過為了讓他解決問題,主要是讓他面對問題,王安還真就不得不這么做。
因為王安已經(jīng)把質(zhì)檢員給揍了,而那個上前助陣的工作人員也被王安給一方锨就給拍蒙圈了。
所以此時的王安,實則已經(jīng)距離蹲籬笆子不遠了。
要知道毆打糧站工作人員,就像是毆打那些嶺島干部一樣,這是一種臉面問題,或者說是執(zhí)正威嚴(yán)方面的問題。
這就像是父母和子女一樣,父母犯了錯,子女就可以毆打父母了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所以上面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此,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要么把錯誤定死在質(zhì)檢員一個人身上,然后讓糧站站長把事情強行壓下來。
要么就得把事情鬧大,鬧的越大越好,最好是驚動縣里甚至是冰城,以反對壓迫和反對克扣農(nóng)民的方式,把糧站方面的錯誤無限放大。
前者的話,糧站只需要處理質(zhì)檢員一個人就行了,而后者的話,那就不是質(zhì)檢員一個人的事兒了,而是整個糧站工作人員的事兒了。
其實質(zhì)檢員們的所作所為,糧站的站長還有那些個嶺島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準(zhǔn)確的說,若是沒有糧站嶺島的默認或者是指使,質(zhì)檢員們是絕對不敢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去為難交公糧的人的。
因為扣水過多的那些糧食,實則就是多收的糧食,而這部分多收的糧食最終會去哪兒,就是一個非常顯而易見的問題了。
說糧站把多收的糧食也都上交了,這事兒誰信?。?/p>
不說別的,就說王安的同學(xué)葉慶豐,就因為他爹在糧站上班的原因,他從小就頓頓都能吃飽飯,還能總吃細糧。
那么問題來了,那時候每個人的糧食都是定量的,他家的糧食是從哪兒來的呢?
所以說白了,整個糧站的人都是特么的一丘之貉,沆瀣一氣的玩意兒。
等將站長拖拽到麻袋跟前兒了,王安這才粗脖大嗓的說道:
“你不是站長么,那你就親自檢查檢查,這玉米到底有幾個水?不行咱們就把縣糧站的人也叫來,再不行咱們就烘干,好好測測這玉米有多少個水。”
王安將站長松開后,站長便不再罵罵咧咧了,可面對著咄咄逼人的王安,還有周圍一眾圍觀起哄的農(nóng)民們,站長突然又硬氣了起來,語氣非常強硬的說道:
“糧食里有多少個水,那都是有規(guī)定的,有標(biāo)準(zhǔn)的,你們不服,可以去縣里告我們,我們都是按規(guī)定辦事兒的?!?/p>
轉(zhuǎn)過頭,站長就對一個工作人員喊道:
“小宋,你去蒎出鎖找張鎖長,就說糧站這里有鬧事兒的,讓他馬上帶人帶槍過來?!?/p>
見站長也沒有個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還想要強壓自己,王安馬上就決定要把事情鬧大。
主要是這事兒要是不鬧大了,那王安打工作人員這事兒,最后就肯定得有個說法。
于是乎,王安轉(zhuǎn)過身就對王利說道:
“老五,你現(xiàn)在去郵局給縣糧站打電話,就說我王安要找葉慶豐,讓他馬上帶人來興安鄉(xiāng),對了,讓他把檢測糧食的設(shè)備也帶上?!?/p>
王利聞言答應(yīng)道:
“哎,好嘞四哥。”
說著話,王利轉(zhuǎn)身就想走,可王安卻馬上又說道:
“老五你等會兒,找完葉慶豐再給縣工安菊打個電話,告訴我大姐,就說興安鄉(xiāng)蒎出鎖要把我抓起來。”
說實話,王安還想再給武冬他們打個電話的,只不過王安感覺這種地方上的事兒找武冬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