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蘇寒眉頭猛地一皺,低喝道:“噤聲!”
碧瑤和陸雪琪同時凜然,瞬間收斂了所有氣息。
蘇寒側耳傾聽了片刻,臉色微沉:“外面有動靜,人數(shù)不少,氣息隱晦,像是沖我們來的。
碧瑤眼神一冷:“是影煞的余孽?還是青云門的人找來了?”她下意識地看了陸雪琪一眼。
陸雪琪面色平靜,但手已悄然握住了放在枕邊的天琊神劍。
蘇寒搖了搖頭:“氣息駁雜,不似單一門派。
更像是……搜捕的人。
我們可能暴露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客棧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喝聲。
緊接著,他們的房門被拍得震天響:“開門!官差查案!里面的人快出來!”
官差?三人都是一怔。
這倒是出乎意料。
蘇寒與碧瑤、陸雪琪交換了一個眼神。
若是修真界的人,難免一場惡戰(zhàn)。
但若是官府中人,處理起來反而要麻煩些。
不能輕易動手,否則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來了。
”蘇寒應了一聲,示意二女戒備。
自己則走上前,緩緩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五六名手持鋼刀、身穿公服的衙役。
為首的是一個面色精悍的捕頭。
那捕頭目光銳利地掃過房間。
在看到屋內(nèi)的碧瑤和陸雪琪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但隨即被嚴厲取代。
“你們?nèi)齻€,是什么人?從哪里來?到河陽城做什么?”捕頭厲聲問道。
蘇寒拱手,不卑不亢地道:“回稟差爺,我們兄妹三人是來自南方昌合城的行商。
途經(jīng)河陽,在此暫住幾日。
“行商?”捕頭冷笑一聲,“我看不像!近日城內(nèi)有多起命案,死者皆是被利刃所傷,兇手武功高強。
我看你們形跡可疑,尤其是這兩位姑娘……”他的目光在碧瑤和陸雪琪身上逡巡,“可不像是尋常商賈之女。
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碧瑤聞言,柳眉一豎就要發(fā)作。
卻被蘇寒用眼神制止。
蘇寒心念電轉。
知道這恐怕不是簡單的官差查案。
很可能是有人借官府之手來試探他們的底細。
甚至……他隱隱感覺到,客棧四周似乎還埋伏著幾道更加強悍的氣息,絕非普通衙役。
若是跟他們?nèi)パ瞄T,等于自投羅網(wǎng)。
屆時在官府大牢內(nèi),更是束手束腳。
不能去!
就在蘇寒暗自凝聚靈力,準備強行突圍之時。
一直沉默的陸雪琪忽然上前一步。
清冷的目光看向那捕頭,淡淡開口:“這位大人,我等確是良民。
我兄妹身體不適,在此養(yǎng)病,不便前往衙門。
若大人不信,可查驗我們的路引。
”說著,她看似隨意地抬手,理了理額前的發(fā)絲。
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了半截瑩白的手腕。
手腕上,一個極其淡雅、若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的青色云紋印記一閃而過。
那捕頭原本一臉不耐。
但目光觸及那云紋印記時,渾身猛地一震。
臉上的厲色瞬間變成了驚疑不定。
甚至帶上了幾分惶恐。
他身為河陽城捕頭,見識自然比普通衙役廣些。
隱約知道一些關于世外修仙大派的傳聞。
尤其是那正道魁首青云門的標記。
他曾在某位途經(jīng)河陽的大人物隨從身上見過類似的圖案!
難道這清冷如仙的女子,竟是青云門人?
若真是如此,豈是他一個小小捕頭能招惹的?
而且看這氣度,絕非普通弟子!
捕頭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連忙拱手,語氣恭敬了無數(shù)倍:“原……原來是……是在下冒昧了!既然幾位……身體不適,那就不打擾了!我們走,我們走!”說完,竟不敢再多看陸雪琪一眼。
帶著一眾莫名其妙的手下,匆匆離去。
連句狠話都沒敢留。
蘇寒和碧瑤都有些愕然。
沒想到陸雪琪竟如此輕易就打發(fā)了這些官差。
蘇寒關上門,看向陸雪琪,眼中帶著詢問。
陸雪琪平靜地放下衣袖,淡淡道:“青云門在世俗間亦有些名望。
偶爾借勢,可省去不少麻煩。
碧瑤卻哼了一聲,語氣有些復雜:“喲,不愧是名門正派,招牌就是好使。
哪像我們這些見不得光的,只能東躲西藏。
”她話中帶刺。
但更多是一種自嘲和難以言喻的失落。
在這種時候,陸雪琪的身份確實能帶來便利。
而這種便利,是她無法給予蘇寒的。
蘇寒看出碧瑤情緒不對。
但也知此時不是寬慰之時。
沉聲道:“官差雖退,但此事蹊蹺。
恐怕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泄露,此地不宜久留!”
他當機立斷:“收拾一下,我們立刻連夜出城!”
三人本就沒什么行李,很快準備妥當。
蘇寒推開后窗,觀察了一下外面寂靜的后巷。
“走!”
他低喝一聲。
三人身形如鬼魅般掠出窗戶。
悄無聲息地落入巷中。
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記憶中東城門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