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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立地飛升,初入仙庭

夜色朦朧,燈火闌珊。

  鐵府大院今夜大擺宴席,人數(shù)過千,桌席過百,各色美食、好酒似流水一般端了上來。

  宴席上最為引人矚目的,便是剛剛收成的龍須米。

  這些龍須米用古法烹飪,熟透之后每粒米皆有拳頭大小,晶瑩剔透,散發(fā)濃濃米香。

  一口吃下去,又軟又糯,卻不粘膩,很快就與唾液相融,汩汩元?dú)庾陨?,散入周身四肢百骸,如同有高手灌頂之功?/p>

  此等靈米對于神巫秘境以下都有功效,適用于在場九成九的人士。

  尤其是運(yùn)城來人,往日哪里識得這等靈米,莫說吃,便是連看都沒看過。

  一場酒宴下來,賓主盡歡。

  待到月隱云端,鳥獸不鳴之時(shí),庭院中所剩之人已然不多,大部分親眷都已回房。

  鐵棠端坐主位,看向眾人,口中突然點(diǎn)出十個(gè)人名。

  這十位分別是王安道、比岐、沈思瑩、段景瑞、山素昕、李遙、嵇英哲、鎮(zhèn)關(guān)東、鐵龍、鐵虎、鐵牛,都是鐵棠信得過的人手。

  被點(diǎn)到名字的紛紛站起身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

  鐵棠右手一晃,掌心出現(xiàn)了一輪被禁制困鎖的大日,又像是寒月升空,綻放無量仙光,照亮了整個(gè)院落。

  “我有百竅仙魄丹一枚,可助人白日飛升,立地成仙,你們都是鐵某絕對信任的人手,誰愿吞此仙丹,謀求造化?”

  他語出驚人,讓十人盡皆愕然,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語。

  天問、李庚、風(fēng)冰瑤、方鵬翼、方樂賢、龍榆等人就坐在旁邊,并沒有因?yàn)殍F棠沒有點(diǎn)他們的名字而心生怨氣,只是好奇地看著這種傳說中的仙丹。

  “咕隆!咕??!”

  大口大口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一望,確實(shí)坐在鎮(zhèn)關(guān)東旁邊的貔貅,不爭氣地緊盯百竅仙魄丹,恨不得立刻飛身上前,一口吞下。

  鐵棠瞥了一眼,三頭小獸立刻俯首,不停吞吸桌上美食。

  見遲遲沒有人開口,鐵棠便自己開口:“仙丹確實(shí)珍貴,鐵某如今也確實(shí)只有一枚。

  但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不代表將來,這種東西算不得什么。

  吞服這枚仙丹,即便成仙,也不會獲得仙神的實(shí)力,只是擁有仙神的壽元罷了。

  你們無需顧忌,誰想要就直接說便是,以后有的是?!?/p>

  鐵虎偷偷瞄了一眼鐵棠點(diǎn)到的幾人,左右手各自拉了一下鐵龍、鐵牛。

  “大人,我們?nèi)值芙砸咽巧裎?,只要跟著大人,相信修成仙神也不會是難事,這仙丹我等卻是用不上。”

  他一開口,嵇英哲緊隨其后:“成仙難不住我,我也不要!”

  李遙、王安道也紛紛搖頭,坐了下去。

  鎮(zhèn)關(guān)東哈喇子已經(jīng)流得三尺長,正要開口,卻被龍榆一把捂住嘴巴,按了下去。

  “唔~唔~你干嘛?我又沒說要,我就想聞一聞?!?/p>

  此時(shí)場中還剩比岐、沈思瑩、段景瑞、山素昕四人站著,山素昕是段景瑞的夫人,也是原本運(yùn)城的女捕頭。

  她蘭心蕙質(zhì),知曉自己夫婦初來乍到,無功不受祿的道理,輕輕拉了拉段景瑞衣袍,二人靜靜坐了下去。

  比岐見狀,趕緊拉著同樣慌亂的沈思瑩也想坐下,卻被鐵棠探手一抓,將二人抓到近前。

  “棠哥兒……這東西太貴重了,給王哥吧,給他比給我們有用?!?/p>

  王安道是場中除了比岐以外,與鐵棠交情最深的人,仙丹給他,沒有人會說半個(gè)不字。

  鐵棠看了一眼王安道,二人眼神會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用說了,老王有他自己的機(jī)緣,你們夫婦二人,誰來?”

  這時(shí)一旁的霧從云突然起身說道:“大人,小女不通巫道,恐防不勝藥力,還是給比岐吧?!?/p>

  比岐卻是連連擺手:“棠哥兒,如果在我們二人之中選一個(gè),那你給思瑩?!?/p>

  沈思瑩手足無措,兩手捏著衣角,只敢小聲嘀咕:“我不要,給他,給他……”

  鐵棠失笑:“好,你一個(gè)男子漢大丈夫,成仙靠自己即可,無需外物。

  思瑩,你上前來,將百竅仙魄丹吞服下去?!?/p>

  沈思瑩不敢置信,哪怕聽到鐵棠所說,依舊呆呆站在原地,有些懵懂,不敢上前。

  還是比岐暗中推了一把,才讓她走到近前。

  霧從云也走了過來,有些不放心地對鐵棠說道:“大人好意我替小女謝過,但這等貴重之物……”

  “你怕出現(xiàn)意外?”

  “你放心,有我在,無礙的,何況還有方大師在場,他可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仙神,難道還降伏不了一枚丹藥?”

  鐵棠的話語穩(wěn)住了霧從云母女的心情,在場眾人都有些好奇起來。

  服下一枚丹藥,就可白日飛升,立地成仙這種事,他們也沒有人見過,到底會是何等光景?

  百竅仙魄丹神光炯炯,被解開禁制之后當(dāng)即就要飛升入空,但被鐵棠巫力壓服下來,放在了沈思瑩手心。

  她瞇著眼,有些不敢直視這枚仙丹,握了片刻之后,干脆一閉眼,將百竅仙魄丹直接塞進(jìn)了嘴里。

  咕咚!

  仙丹入喉,如同一輪大日在沈思瑩體內(nèi)升起,緩緩墜入腹中。

  嗡~嗡~

  虛空開始震動,鐵府濃厚的天地元?dú)獗粻恳^來,七彩星光凝聚成周天星辰,將整個(gè)鐵府化成了星力海洋。

  而處在元?dú)庹行牡纳蛩棘?,好似化成了海底歸墟,不斷鯨吞著周圍濃郁的天地元?dú)馀c駁雜星光。

  她周身不斷飄出一些黑灰雜質(zhì),肉身晶瑩如玉,尤其是紫府眉心位置,虛空降下一條如龍仙道直通那未顯化的元神,鍛造魂魄。

  嗖!

  沈思瑩身形突然飛起,立地十丈,速度激增,一瞬間就要遁入高空。

  不過有鐵棠在此,不可能讓她飛走。

  “這股力量……仿佛是來自天道,但又有些不像……難道說是仙庭在牽引她么?”

  鐵棠喃喃自語,并將自己的感受感知了眾人。

  方鵬翼是場中修為最高之人,聞言立即說道:“有可能,聽說在上古之時(shí),仙庭經(jīng)常廣開南天門,大肆從人間招收凡人成仙。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所有雜仙的誕生都是如此,盡皆來自于各種莫名其妙的途徑。

  她如今吞下百竅仙魄丹,等于是要飛升成雜仙,冥冥中就會被仙庭牽引。

  切莫放她離開,否則她可能永遠(yuǎn)也無法回到人間了。”

  “前輩你怎么不早說……”鐵棠也感覺自己有些大意了。

  方鵬翼無奈地一攤手:“我也沒見過別人吞丹成仙的場景,先前也只是猜測?!?/p>

  而此時(shí)從天際傳來的牽引力越來越大,處在中間被兩股力量拉扯的沈思瑩神色痛苦,卻緊咬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聲音。

  比岐在下方看得攥緊拳頭,臉色漲得通紅,嘴唇都咬出血了,同樣不敢發(fā)聲驚擾。

  他相信鐵棠,無條件,打從內(nèi)心最深處堅(jiān)信鐵棠,一定會處理好一切。

  “仙庭還敢與我人間搶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去會一會它!”

  鐵棠五指一捏,五道黑灰氣流遁出,化出另一個(gè)鐵棠分身拉住沈思瑩,他真身卻是瞬間遁入高空,眼中浮現(xiàn)一日一月。

  果然。

  在穿過茫茫烏云與幽暗天際之后,越過漫天雷光,鐵棠看到了一座巍峨高聳,廣闊不可量,如同撐天之脊,量天之柱的南天門。

  不知為何。

  在抵擋無窮雷光彌漫的雷域之后,鐵棠再也無法上升,仿佛中間有一層隔膜將仙庭與人間分隔開來。

  轟隆隆!轟隆??!

  一道百丈仙神之軀顯化,從南天門走來,怒視鐵棠。

  “何方人士,為何驚擾仙庭?”

  鐵棠凌空站立,凌厲的目光掃視來人,不曾有半點(diǎn)畏懼。

  “你是哪家的草頭神,也敢與本官這般說話?”

  那仙神聞言大怒,眉毛位置突然又長出一對眼睛,四個(gè)眼眸不斷打量鐵棠,待確認(rèn)他只是一位祝巫之后,當(dāng)即哈哈大笑。

  “小小祝巫,且速速退去吧,免得雷海震動,憑白壞了性命。”

  鐵棠拿出自身官印,虛空大放金光。

  “本官乃是清水郡守,仙庭為何亂我凡間,強(qiáng)行牽引本官親友飛升?”

  “郡守?”那巨神四目轉(zhuǎn)動,似乎在思量郡守是什么品階的官員。

  片刻之后。

  祂攤開右掌,掌心浮現(xiàn)出下方沈思瑩飛身的場景,立即明悟過來。

  “我說怎么今日南天門會有異動,原來是有雜役要上界?!?/p>

  “你這廝,好生無禮,即是你那親朋自己要飛升,與我仙庭何關(guān)?再不退去,驚擾了天王,小心你小命不保?!?/p>

  鐵棠怒極反笑,接連捶打頭頂屏障,卻始終難以突破進(jìn)去。

  那四目神見狀嗤笑:“別費(fèi)勁了,你以為仙庭是什么地方,是你一個(gè)小小祝巫能夠進(jìn)來的?

  你再不滾,爺爺給你一拳!”

  “是……嗎?”

  鐵棠這下動了真怒,左右手各自打出元始道掌、魔掌,道魔相逢的恐怖變化,化作天地大磨盤,一瞬間就撕裂了那透明隔膜。

  嗖!

  他來到了四目神前方。

  一個(gè)身高八尺,一個(gè)體高百丈。

  “你……你……怎么可能進(jìn)來的?沒有大圓滿巫神境的修為……不可能突破界壁。”

  鐵棠二話不說,身形一抖,展現(xiàn)法天象地,變作五十丈高,右手抓住那四目神的右腳,砰砰砰地左右來回摔打。

  “你一個(gè)小小的雜仙,不過天巫境的實(shí)力,也敢在本官面前吆五喝六?”

  “別打……別打……小的知錯了!”四目神被摔得七孔流血,鼻青臉腫,吃痛不已,連連喊停。

  祂的確是仙。

  但只是雜仙,并沒有相應(yīng)的仙神實(shí)力,只是約等于人族天巫境的實(shí)力,哪里是鐵棠的對手。

  嘭!

  鐵棠一屁股坐在四目神腰上,右手五指捏起祂的耳朵:“如何才能讓南天門停下?”

  “疼,疼疼疼,上仙快快住手,凡人吞丹成仙,想要阻止她飛升,只能隔斷仙道,小神也沒辦法呀?!?/p>

  隔斷仙道?

  鐵棠平心靜氣,身后顯現(xiàn)真靈法相,四目彰顯日月神瞳,極盡目力之下,果然看到了一條虛無、飄渺的大道,從南天門內(nèi)直抵下方沈思瑩身上。

  不知為何。

  他看到這條大道,就好像看到一個(gè)極為丑陋的觸手怪,探出觸須在吸取下方。

  這一瞬間。

  有一門武學(xué)自鐵棠腦海跳躍而出,仿佛是最為恰當(dāng)?shù)钠凭种ā?/p>

  鐵棠站起身來,雙手高舉虛握,身后百丈的真靈法相如影隨形,在他與真靈法相雙手之中,好似出現(xiàn)一柄虛幻的巨斧。

  “斬!”

  四條手臂揮動,斧光爍爍。

  哧啦~

  虛空中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斬?cái)嗔艘话?,天際竟然開始流露出滾滾暗紅色的液體。

  “八荒斬仙斧?”

  “你是破滅仙尊的傳人?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四目神像是見了鬼一般,嚇得身軀一下縮小了百丈,蜷縮在地上裝死,一動不動。

  南天門的仙道被斬?cái)嘀?,下方的沈思瑩也身軀一松,重新墜回地面,鐵棠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至于四目神所說的名字,他根本聽都沒聽過,倒是這股八荒斬仙斧,的確不假,乃是他從天道雷劫之中習(xí)來的至強(qiáng)武學(xué)之一。

  “原來開創(chuàng)這門武學(xué)的人是叫破滅仙尊么?”

  鐵棠沉吟片刻,伸腳踢了踢四目神,后者紋絲不動,噤若寒蟬。

  “還裝死?”

  “信不信我給你一斧頭?”

  噗通!

  四目神立刻動了,猛地跳起,連連搖頭,不停擺手。

  “上仙高抬貴手,小神螻蟻之軀,還望上仙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放我一馬?!?/p>

  鐵棠被祂逗笑了,大馬金刀坐下:“你有點(diǎn)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四目神當(dāng)即跪下說道:“小神安泰玄,體內(nèi)也有八分之一的人族血脈哩,說起來與上仙也是同道中人。”

  “八分之一人族血脈?這你也能扯上關(guān)系,真有你的。我清水城上空仙庭……是不是由你負(fù)責(zé)?”

  “上仙法眼無雙,小神的確是負(fù)責(zé)這片仙域,不過也只是按理巡查,非小神一神,還有四位同僚?!?/p>

  “你剛剛說我那親朋,是上界來做雜役?這又是怎么回事?”

  安泰玄一怔,突然說道:“上仙速速下界,你先前舉動驚擾了南天門眾仙,祂們已經(jīng)在趕過來了。

  若是發(fā)現(xiàn)有人間之人出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p>

  鐵棠皺眉,掐指一算,的確感應(yīng)到了有莫名危機(jī)來襲。

  但他也不急于離開,反問道:“仙庭莫非不懼我人間,不懼我大商皇朝?”

  “呃~屬小神直言,敢問上仙,郡守是下界什么品階的官員?”

  鐵棠恍然大悟,合著是自己官太小,仙庭看不上是吧。

  他心念一動,五指張開,安泰玄不受控制地被牽引過去,頭顱貼在他掌心。

  五道黑灰氣流化形而出,遁入安泰玄體內(nèi),構(gòu)建成一個(gè)符箓,形成一個(gè)極為古樸、玄妙的‘太’字,烙印在安泰玄元神之上。

  “上仙饒命……你……你這是做甚?”安泰玄尿都快嚇出來了,整個(gè)神慌得一批,兩股戰(zhàn)戰(zhàn),四肢發(fā)抖。

  “我看你挺有意思的,不舍得殺你,且留你一命,又怕你胡言亂語,就留下一道符箓。

  你自己可以掂量掂量,也可以去打聽打聽本官的名頭,看看本官是否可以在你求人破解符箓之前,直接殺了你?!?/p>

  安泰玄噗通一聲跪下,連連求饒,但鐵棠罔若未聞,身影逐漸下沉。

  “上仙,你要我打聽你的名頭,好歹留下您老人家尊號。”

  “本官姓鐵,單名一個(gè)棠字!”

  待鐵棠身影徹底消失之后。

  安泰玄在地上一滾,猛地站起身來,神色又驚又惱。

  祂摸著自己的大腦袋,四目眨動:“鐵……棠,我好像在哪聽過來著。

  鐵棠,鐵棠……

  嗯?

  生死榜第二,化名大黑的鐵棠?

  原來是他,難怪,難怪了,會有這等實(shí)力。

  糟了!

  我怎么被分到這尊魔頭的領(lǐng)域?!?/p>

  嗖嗖嗖……

  一連三道身影飛速趕來,落在安泰玄身前。

  “南天門震動,你這里有沒有狀況?”

  “木有~”

  “安兄為何七竅流血?”

  “近來肝火旺盛?!?/p>

  “為何又鼻青臉腫?”

  “走不小心摔了一跤?!?/p>

  “為何……”

  “吶,吶,再問我就生氣啦,不說這些晦氣事,哥請幾個(gè)喝酒去?!?/p>

  “可是南天門那邊……”

  “管我們屁事,咱們一個(gè)月就那一點(diǎn)俸祿,玩什么命啊?”

  “安兄所言極是,不如去喝酒。”

  “喝酒,喝酒,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