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文,男,四十三歲,北方人。
因故意傷人,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刑滿釋放后又因偷竊財物,被判處兩年半勞教。
出獄后參與賭博,欠下一百三十多萬巨款,還借了六十多萬高利貸。
家中父母不得已變賣房屋,為其償還了部分債務......
“這樣的人渣,怎么可能有錢去東南亞旅游?”崔剛毅巴掌在桌上拍的啪啪響。
“局長,您說的不錯,這個家伙確實不是去旅游的?!眮砘貐R報的這名叫張潯的警官立馬回應道。
“他大概率是想要去那邊躲債的,只要人不在國內了,高利貸怎么都找不到。”
“而且,我們通過搜尋他的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這家伙在下飛機后,主動聯(lián)系過一個金山角地區(qū)的陌生號碼?!?/p>
“所以,根據(jù)我們推斷,這次旅游團集體被綁架事件,和這家伙應該有脫不開的干系?!?/p>
崔剛毅嗯了一聲,心里已經把事情經過推算的八九不離十。
這家伙大概率是為了躲債,跟團去到東南亞。
電話聯(lián)系當?shù)氐娜?,要么是介紹安排工作的。
準備下半輩子就留在當?shù)?,從事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不回來了。
要么就是直接,或者間接參與了這次綁架行動,想從中獲取高額回報。
隨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份資料,緊接著眉頭就緊鎖起來。
“這個周教授,也有問題?”
“對!”張潯用力點頭,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這個周教授的問題,非常大!”
“可,他不是國內生物科學領域的研究大拿嗎,還在東海某高校擔任副教授......”
說到這,崔剛毅腦袋突然閃過一道光:“之前在旅館里,那通電話是不是打給這座高校的?”
“沒錯?!?/p>
張潯點頭:“局長,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小半年前的一則引發(fā)社會高度討論的事件。”
“當時,這所高校的十幾名大學生在旅游途中,迷路被困山上,動員了很多力量進行救援?!?/p>
“后來,那些涉事學生開除的開除,轉學的轉學,即便是留下的也被記大過?!?/p>
崔剛毅眼睛瞪大:“不會這么巧吧?”
張潯苦笑:“就是這么巧,這十幾名大學生里,有一半都在這個教授名下實驗室里?!?/p>
“而且,我們聯(lián)系到了一名后來被開除的,叫顧曉璐的女生。”
“從她口中,我們證實了兩件事。”
“哪兩件事?”崔剛毅急忙追問。
“第一點?!睆垵∫荒樌渚恼f道:“當時正值秋游旺季,就是這個周教授提議一起組團外出游玩,并且也是他選擇的游玩地點?!?/p>
“但出于某種原因,周教授并沒有跟著大家一起爬山,而是獨自留在賓館休息?!?/p>
崔剛毅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腦海里開始把很多零碎的信息,一點點的組合。
但總感覺少點什么東西,始終沒法連貫起來。
著名高校教授,薪資豐厚,要名聲有地位。
這樣的人,實在缺乏作案動機。
“你接著說。”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p>
張潯指著資料下方,幾篇被多次駁回的論文說道。
“這個周教授近兩年研究的一種藥劑,對于治療漸凍癥,阿爾滋海默,以及神經系統(tǒng)疾病方面,擁有奇效。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成癮性太高!”
“有多高?”
“是HLY的五十倍!”
嘶......
崔剛毅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治病救人的藥劑嗎?
這分明就是把人推向深淵的無盡地獄!
“這個缺陷沒法根除?”
“是的,也正是這個原因,國內外任何一家科學雜志平臺,都拒絕發(fā)表他的文獻。周教授本人還被學校嚴令禁止再研究這方面的東西,并且還責令他銷毀所有研究數(shù)據(jù)......”
崔剛毅深吸口氣,腦袋里大致已經有了個思路,但目前還缺少關鍵性的證據(jù)來證明。
換句話說,雖然這個周教授很有可能,因為自已的研究成果不受待見,轉而投入了毒梟的懷抱。
但目前看來,這僅僅只是一個猜想。
想要知道真相,必須得把人抓回來才行。
崔剛毅冷冷的盯著他:“被救回來的這批人里,有沒有程浩文和周教授?”
見張潯搖頭,崔剛毅眉頭緊鎖,但下一秒又松開了。
“你是說,其他人都被救回來了,唯獨這兩個人被秦風他們給帶走了。”
“是的。”
“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局長,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見張潯吞吞吐吐的,崔剛毅沖著他腦袋就是一巴掌糊過去。
“什么該說不該說的,跟我后面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學會婆婆媽媽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張潯立正站好,隨后苦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沒有秦風在,我覺得,可能是巧合。”
“但如果是他把人帶走的,那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有問題了?!?/p>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他把這兩個人給帶走,吸引了那些武裝分子的注意力,其他人恐怕很難活著回來?!?/p>
崔剛毅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驚訝。
雖說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但他也和秦風這小子打過好幾回交道了。
從救火救人,到山頂救援,再到請他幫助審訊沙卡。
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這小子絕非池中物。
拋開走到哪,麻煩跟到哪這個設定不談。
秦風的腦袋瓜子,是他見過同齡人里,最靈活的,且沒有之一。
“你和我想的一樣,作為事件的親歷者,秦風應該看的比我們更清楚。”
“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會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p>
“尤其是這個周教授,這家伙在那些大毒梟和犯罪分子眼里,簡直就是一座金山!”
崔剛毅立即吩咐道:“你現(xiàn)在,給我想盡一切辦法,不論如何一定要聯(lián)系上他們!”
“另外,喚醒其他潛伏在金山角地區(qū)的臥底,一旦發(fā)現(xiàn)秦風他們的蹤跡,立馬向我匯報!”
“是!”
等下屬離開辦公室,崔剛毅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隱隱感覺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而秦風幾人,也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接著,崔剛毅拿起桌上紅色電話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領導,是我,崔剛毅!”
崔剛毅站起身,鄭重的說道:“我有一件很要緊的事需要緊急向您匯報,對,是當面匯報。好,我現(xiàn)在就來......”
......
與此同時,達達鎮(zhèn)木材廠外。
一輛黑色奧迪車軋著黃土路,從遠處開了過來。
車子停在門口,一個面容清爽戴著眼鏡,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男人沖著廠區(qū)里掃了眼,目之所及幾乎都是鮮紅一片的。
好在現(xiàn)在是寒冬臘月,否則此刻一定有很多蒼蠅在亂飛。
男人用手帕捂住口鼻,眉頭也微微皺起,似乎很不喜歡這樣的血腥畫面。
他回頭,沖著手下人問了句:“人,抓到了嗎?”
手下?lián)u頭:“目前還沒有,不過周邊寨子已經全部發(fā)動起來,都在全力搜捕。”
“惡魔傭兵團這次來了四十多號人,有一半人也在追蹤他們,那幫人就算是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沙陽嗯了一聲:“我那個蠢弟弟呢,那么多人在幫他,還沒逃回來?”
“額...”手下有些尷尬:“您的這個弟弟,似乎有點兒叛逆過頭了,他好像對你派去的人并不信任?!?/p>
“哈哈哈哈,看來他也不傻嘛,他已經知道我想要了他的命了?!?/p>
“那,需要我通知那邊動手嗎?”
“不用了,留他一條小命吧,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沙陽眼中泛著冷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替我完成,我需要一個替罪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