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楊洛與女少尉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比試,原本進(jìn)行的兩隊較量,不得不宣布擇日再比試。
盡管射擊比試被迫暫停,但今日的格斗比試堪稱精彩絕倫,尤其是最后楊洛與女少尉那出人意料的射擊比試,讓在場的所有官兵興奮激動的同時,也從中收獲頗豐。
正當(dāng)葉飛揚(yáng)和女少尉正在四處尋找楊洛之時,此刻的他正沿著公路小跑著。
在走出軍營的時候,楊洛已經(jīng)用手機(jī)給葉飛揚(yáng)留了言,告知他自已已經(jīng)先行離開。
起初,楊洛本打算給葉芷涵打電話,讓她開車過來接自已,但稍作思考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楊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沖動,打算去一個他一直以來都心懷畏懼、不敢涉足的地方。
楊洛拿出手機(jī),仔細(xì)查看了一下地圖,發(fā)現(xiàn)這里距離公交車站僅有幾公里的路程,對于身強(qiáng)體壯的他而言,這確實(shí)算不了什么,不過是小菜一碟。
乘坐公交車抵達(dá)市區(qū)時,夜幕已然悄然降臨,五彩斑斕的燈光陸續(xù)亮起,勾勒出城市夜晚獨(dú)特的輪廓。
楊洛徑直來到超市,購買了一些物品,隨后又去租了一輛越野車。他發(fā)動車子,驅(qū)車朝著郊外的方向駛?cè)ァ?/p>
不多時,楊洛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墓地。這里靜謐而陰森,四周被黑暗所環(huán)繞,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打破這份寂靜。
楊洛將手機(jī)設(shè)置為飛行模式,隨后打開手機(jī)手電筒,借著那微弱的光亮,朝著墓地的半山腰走去。
但是,楊洛每一步都邁得十分沉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他。
當(dāng)快要靠近一處墓碑時,楊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那座墓碑,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悲痛,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懼。
就這樣,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久,始終沒敢邁出靠近的那一步。
楊洛在原地足足站了將近一個小時,內(nèi)心不斷地掙扎著。終于,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腳步緩慢而沉重地朝著墓碑走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跳就愈發(fā)劇烈。
當(dāng)走到墓碑前,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顫聲說道:“隊長,我看您來了?!?/p>
墓碑里安息的人,是楊洛曾經(jīng)的小隊長。楊洛跟隨他整整五年,這五年間,他們并肩作戰(zhàn),出生入死,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然而,在國外執(zhí)行的一次任務(wù)中,小隊長卻不幸死在了楊洛的面前,那慘烈的一幕,如同噩夢一般,時常在楊洛的腦海中浮現(xiàn)。
楊洛緩緩蹲下身子,動作有些遲緩,仿佛身體里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他打開手中的塑料袋,拿出一條毛巾,眼神專注而又虔誠,輕輕地把墓碑上上下下仔細(xì)地擦拭了一遍,仿佛要擦去歲月在墓碑上留下的痕跡。
擦拭完墓碑后,楊洛又從袋子里拿出酒和杯子,往杯子里倒上酒,接著又點(diǎn)燃三支香煙,輕輕地將它們一起放置在墓碑前。
做完這一切后,楊洛拿起酒瓶,仰頭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然而,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卻絲毫減輕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楊洛臉上滿是悲痛之色,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隊長,我回來一年多了,我一直不敢來見你,也沒臉來見你?!?/p>
楊洛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眼神中滿是痛苦與自責(zé)。他再次拿起酒瓶,往嘴里猛灌,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浸濕了他的衣衫。
就這樣,直到一整瓶酒全部被他喝下肚,他的身體微微搖晃著,思緒也漸漸飄遠(yuǎn)。
“隊長,我沒保護(hù)好小璐,她死在了異國他鄉(xiāng)。”
楊洛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哭腔,說著說著,一行行滾燙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從他的臉龐滑落,滴落在墓碑前的地面上。
“還有猴子、大川……他們都死在了異國他鄉(xiāng),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像個懦夫一樣茍延殘喘地活著。”
楊洛又從袋子里拿出一瓶酒,顫抖著擰開蓋子,“咕嚕咕嚕”一口氣把這瓶酒全部灌進(jìn)肚子里。
酒精的作用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心中的痛苦卻愈發(fā)清晰。
“我把他們?nèi)寂獊G了,隊長,你說我有臉來見你嗎?我又怎敢來見你呢?”
墓碑前的香煙即將燃盡,楊洛眼神空洞地又點(diǎn)燃三支香煙,輕輕地放在墓碑前。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繼而,只聽楊洛又說道:“我連他們的尸骨都沒能帶回來,隊長,我這心里,真痛呀。”
楊洛雙眼通紅,淚水如決堤般奔涌而出,他的面容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
緊接著,他狠狠地捶打著自已的胸口,那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是他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的絕望吶喊。每一下捶打,都像是要把滿心的自責(zé)與悔恨,通過這劇烈的疼痛釋放出來。
龍魂,是華夏最為神秘的特種部隊,他們常年在國外執(zhí)行各種危險的秘密任務(wù),每一次行動都伴隨著生死考驗。
縱使隊員們不幸犧牲,也不能公開他們的事跡,不能追授烈士稱號,甚至不能將犧牲的真實(shí)緣由告知家人。這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必須承受的沉重代價。
楊洛再次從袋子里拿出一瓶酒,給自已滿滿灌了一口。目光深遠(yuǎn)地望著黑漆漆的夜空,仿佛能透過黑暗看到那些逝去的戰(zhàn)友。
“隊長,你說小璐,猴子他們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隊長,我沒用,我沒能把他們安全地帶回家?!?/p>
“隊長,我好累呀!”
說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抱著墓碑放聲大哭起來??蘼曉诩澎o的墓地里回蕩,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洛的哭聲漸漸變小,他的身體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溜,緩緩倒在墓碑前,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夢中,他或許能與那些逝去的戰(zhàn)友重逢,或許能再次回到他們并肩作戰(zhàn)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