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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捉奸

其實用太后的人在宮中辦事更方便,只是姜若淺擔(dān)憂裴煜多疑,她身邊跟個太后的人,裴煜在擔(dān)憂她跟太后在謀劃什么。

雖說裴煜對她有些情意,但她仍須小心經(jīng)營。

姜老夫人對姜若淺思慮周詳頗為滿意,含笑點頭:“淺淺既然有了主意,但說無妨,看中了哪一個?”

姜若淺來前心中已有計較,此時從容答道:“祖母,我要秋菊?!?/p>

老夫人房中四個得用的大丫鬟,皆由她親自命名,以“春、秋、冬、夏”為序,輔以“梅、蘭、竹、菊”,秋菊正是其中之一。

姜老夫人遂揚聲道:“秋菊,上前來?!?/p>

秋菊應(yīng)聲出列,恭敬垂首。

姜老夫人神色肅然,緩緩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五姑娘的人了。你原是家生子,若今后盡心竭力侍奉五姑娘,我便許你弟弟進姜家族學(xué)讀書。待他學(xué)有所成,將來不必再為仆役,可安排至姜家鋪子里謀個正經(jīng)營生。”

這對于秋菊來說是天大的恩賜,她們一家命運或可從她弟弟這一代起,擺脫為奴之命。

姜老夫人之所以如此安排,自是因姜若淺即將入宮,身邊之人必須絕對忠誠。允她弟弟入學(xué),既是施恩,亦是牽制。

有這份前程握在手中,秋菊日后絕不敢生異心。

從安順堂出來,姜若淺真是累的一點氣力都沒了。

謀事耗神,尤其如此步步為營,更令人心倦。

外人只見世家貴女錦衣玉食、風(fēng)光無限,卻不知她們亦活得不輕松。

前世她倒是灑脫無憂,卻落得凄涼收場。

人生在世,許多東西終究要靠自已搏。

誰都要硬撐著一口氣,沒人能例外。

此刻的裴煜仍在御書房批閱奏折。

白日他微服出宮去見姜若淺,耽擱了些公務(wù),只得夜以繼日。

德福公公輕步端入一盞熱茶,只見裴煜正執(zhí)朱筆批閱登州知府的折子。

那知府字跡工整,寫道:“陛下,臣昨日一山戶見到有天石落在臥牛山,此乃天降吉兆,陛下是明君,初登基便有祥瑞之石定降落,臣欲將天石給運送京中。”

裴煜神色淡漠,蘸朱砂,批下“已閱”二字。

他每日批閱的奏折中,并非盡是軍國要務(wù),亦有不少僅是問安奉承的閑篇。

德福公公侍立一旁,默默望著主子。

陛下不是臨朝聽政,便是伏案處理政務(wù),日子過得嚴(yán)謹(jǐn)卻也寡淡,幾乎不見幾分人氣。

如今總算盼到姜姑娘即將入宮。

陛下沒有跟女子接觸的經(jīng)驗,德福自覺應(yīng)多盡一份心,便輕聲請示:“陛下,姜姑娘入宮之后,不知您打算將她安置于哪一宮?”

裴煜筆尖一頓。

鳳陽宮乃歷代皇后居所,此時住必然不合適。

“關(guān)雎宮吧,”他沉吟片刻,“那里離紫宸殿近些?!?/p>

他想了一下又吩咐,“那里的裝飾有些沉悶,你明日讓人把那里重新裝飾一番,院里多添置一些花草?!?/p>

德福聞言欣喜,不由湊趣一句:“這倒像是尋常人家成親前收拾新房一般!新房備妥,陛下只待洞房花燭了?!?/p>

裴煜聽到“洞房”,想到另外一方面:“你去為朕尋本冊子來,朕須研讀一二?!?/p>

“冊子?”德福一時未解,呆呆望向皇帝。

裴煜面色沉靜,低聲道:“《素女經(jīng)》一類?!?/p>

他從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即便此事,亦不愿屆時顯得生澀局促。凡事既做,必求妥帖。

德福頓時醒悟,含笑躬身:“奴才這便去為陛下取來?!?/p>

不過片刻,德福已捧來三本書冊恭敬呈上。

裴煜微訝:“如此之多?”

德福公公道:“內(nèi)容不一樣。這事陛下您要掌握主動呢,多學(xué)一些總沒錯?!?/p>

他心里為陛下委屈,按道理說宮中的皇子成年后都該派宮女教習(xí)人事。

可陛下十五歲便去了邊關(guān),婚事沒有定下,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體貼人都沒。

這好不容易后宮要迎個人,還要學(xué)冊子。

*

姜若淺這邊跟沒事人一般,姜老夫人體恤她過些時日便要進宮,免了她早晨的請安,她一覺睡到自然醒。

醒來后,丫鬟們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

食桌上早已擺開了十幾樣早點,精致豐盛。

她慢條斯理地用罷早膳,胭脂便進來輕聲稟報:“姑娘,三公子已經(jīng)過去了?!?/p>

姜若淺聞言,便去尋了姜若燦,二人一同登上馬車,又帶了兩個會拳腳功夫的年輕護院,出去搞事。

“五妹妹,咱們先去哪兒逛?”姜若燦拈起一顆腌梅子,一邊嚼著一邊問。

姜若淺以手掩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城隍廟?!?/p>

姜若燦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笑問:“昨夜沒睡好?”

“睡好了,”姜若淺斜倚在車廂軟墊上,語氣倦怠,“就是越睡越乏,睡多了人反而沒精神。”

姜若燦噗嗤一笑,一口接一口吃著梅子,酸得瞇起眼,卻仍津津有味。

姜若淺看她一口口吃梅子,看的嘴里冒酸水。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閑扯著。

不多時,外面?zhèn)鱽砬锞盏穆曇簦骸肮媚?,到了?!?/p>

“四姐姐下車吧?!苯魷\先下了馬車。

姜若燦跟著鉆出車廂,望著眼前有些陳舊狹小的院落,一臉疑惑:“五妹妹,來這兒做什么?”

姜若淺唇角一揚,輕笑道:“鶯紅樓里唱曲最好聽的小紅鶯,就住這兒?!?/p>

姜若燦吃了一驚:“什么?她竟住這種地方?”

崔知許正是藉由幫姜耀杰替這名歌姬贖身一事,才拿捏住了姜耀杰的把柄。

姜若淺便是要用崔知許的石頭,扳他一局。

對秋菊一挑下巴,秋菊上前去敲門。

“誰呀?”院里傳來侍奉小紅鶯的小丫鬟的聲音。

秋菊不吭聲,繼續(xù)敲門。

小丫鬟不耐煩地拉開一道門縫,還未看清來人,秋菊身后的護院已沖上前,猛地推門而入,躬身請姜若淺進門。

姜若燦跟在后面,有些不安地問:“我們這是要做什么?”

姜若淺卻不答,徑直大步朝屋內(nèi)走去。

小丫鬟在一旁急問:“你們是誰呀?怎么亂闖人家!”

進來堂屋沒人,姜若淺腳步不停,轉(zhuǎn)身就朝寢室走去。

才近屏風(fēng),便聽得后面?zhèn)鱽砟信偷偷恼{(diào)笑聲。

轉(zhuǎn)過屏風(fēng),一男一女在床上疊鴛鴦,衣衫不整。

“啊——”姜若燦羞的捂住眼,尖叫出聲。

床上兩人被她們嚇的差點沒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