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頓住腳步,垂眸望向姜若淺,目光柔和:“淺淺,在這里等朕?!?/p>
話音落下,轉(zhuǎn)身的剎那眸色赫然變冷,他大步走到崔碧瑤跟前,鳳眸微微瞇起,落在她的臉上,眼梢越發(fā)顯得上挑,更添幾分凌厲。
那眼神教崔碧瑤心底陡然竄起一股寒意,她眼神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心底雖懼,卻仍強自鎮(zhèn)定。
陛下既然過來,那不就說明她的話起了作用。
她雙手緊緊攥住裙裾,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囁嚅道:“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屬實。”
裴煜緊抿的唇邊緩緩牽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他壓低嗓音,僅容二人聽聞:“你說……你上一世,是朕的皇后?”
崔碧瑤連忙點頭,聲線也壓得極輕:“是。那時姜若淺嫁與了臣女的兄長,她身上那處小痣,便是兄長告知于我的?!?/p>
裴煜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目光稍稍凝了一瞬,卻問出一句:“上一世你是怎么死的?”
崔碧瑤倏然一怔,細眉漸漸蹙起,唇瓣微張,卻遲遲未能吐出一字。
她答不上來,她夢里沒有這個細節(jié)。
裴煜眼底掠過一抹寒峭的譏誚,不再多看她一眼。
轉(zhuǎn)身走向姜若淺時,他眼中冷意已盡數(shù)斂去,唯剩一片溫意。
姜若淺直直盯著他,方才二人語聲極低,她無從知曉崔碧瑤究竟說了什么,無從判斷裴煜信了沒有。
若是裴煜知曉前世種種,知曉她重生,那她所做的一切,便成了預謀。
而她以后要做什么,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她不能拿裴煜對她的感情去賭。
裴煜已經(jīng)走回到她的身邊,他那雙幽深的眸子像無底的旋渦,蘊藏著他所有的情緒,極深,極沉,讓人無法看懂。
姜若淺壓下心緒,試探地開口:“陛下,她……”
他唇角輕揚,不著痕跡地截斷了她的話頭,語氣溫存依舊:“淺淺定然是累了,朕陪你回關雎宮。”
回關雎宮路上,裴煜的手臂始終攬在她腰間,溫熱透過衣料傳來,卻一路無言。
姜若淺亦沉默著,心緒翻涌,暗自盤算。
唯有一個信念在她心中愈發(fā)清晰堅定,這一世,她絕不能輸。
無人能夠接受,原以為的一場美好邂逅,到頭來竟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預謀。
所以,她絕不能承認自已是重生之人。
即便裴煜信了崔碧瑤,那重生的也只能是崔碧瑤。
只要她咬死不承認自個是重生,沒有人能拿出實證。
那她便是單純,無辜之人。
等回到關雎宮,姜若淺面上已經(jīng)看不出一絲異常。
她往榻上斜斜一靠,微微仰起下巴,唇瓣輕嘟,帶著幾分嬌氣埋怨道:“走了這么遠的路,累的腳痛。”
他們回宮時并未傳步輿,是一路走回來的。
這時,胭脂進來上茶。
裴煜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從幾案上取過茶盞,輕抿一口,隨后走到姜若淺身邊,將盞沿喂遞到她唇邊。
姜若淺懶洋洋的掀起濃密的眼睫,軟軟的唇瓣張啟,含住盞沿淺淺飲了一口。
裴煜將茶盞擱下,在她身側(cè)坐下,先是仔細地將她有些散亂的裙擺理好,又拈起她鬢邊一縷垂落的發(fā)絲,輕柔地替她別到耳后。
姜若淺身子微微向后倚靠,偏過頭來,眼梢輕挑,在裴煜眼里看到化不開的溫柔。
他這般神情……應當并未將崔碧瑤那番話放在心上。
畢竟那樣的話,在尋常人聽來,實在有些荒唐。
就在姜若淺,如是想之際。
裴煜俯身靠近,一手攬住她的后腰,另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輕輕抬起。
他的目光向下,拂過她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柔軟的唇瓣。
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隨即,他灼熱的唇已覆了上來。
從輕啄,到細密落下,攝取兩片軟糯。
貪婪她的氣息,慢慢細致的一路下行,探索,她的每個角落。
她在他的唇下,緋紅顫栗。
大掌也開始在腰間摩挲,后來從衣擺還不猶豫的鉆了進去。
緊貼的腰身,她很快感知到他的堅挺。
姜若淺害羞的斂眸。
裴煜抬頭,鳳眸燃著毫不掩飾的薄欲,盯著她的小臉觀察。
薄唇壓在她耳垂處,低低壓著聲音:“淺淺,記住你是朕的。”
見她小臉緋紅,卻沒有回應他。
他抵住她的腰身,再次逼問:“嗯?”
姜若淺乖巧的點了點下巴。
大掌捏住她腰間粉色衣帶一頭,輕輕一扯。
唇從耳垂,一點點往下啄。
裴煜是一個極其有耐心的人,很在意她的感受。
更是會不時停下來盯著姜若淺小臉上的表情觀察。
啄到心口。
姜若淺身子有些難耐。
一聲嚶嚀。
裴煜抬眸望向她,薄唇勾著一個弧度。
隨后,再次覆下。
姜若淺頭后仰,下巴挑的更高,嫣紅的櫻唇一開一合的喘息。
她抽出一點心神,在想該如何破局,崔碧瑤裝清高雅潔的端莊,其實她極其狹隘,
以前裝是為了做皇后,眼見入宮的機會沒了,裝都懶得裝了。
姜若淺明白,自已不能掉以輕心。
一個完全沒有城府的人,上一世無法坐穩(wěn)皇后之位。
此時看她做事瘋癲,這只是受了刺激。
一個女人不能生育了,而自已的“夫君”又娶了自已最不喜歡的人,能不瘋嗎?
姜若淺身上傳來一絲涼意。
她煙粉色的宮裙,玫紅小衣,已經(jīng)被裴煜隨手丟棄在地上。
這男人總喜歡,坦誠看她。
裴煜從榻上下去,蹲下身子,為她脫下繡鞋,又褪去羅襪。
露出她那雙小巧得過分的玉足,雪白可愛,指尖還染著紅蔻丹。
瑩白的左腳腳指上赫然一顆黑色小痣。
薄唇覆下,落在那顆小痣上。
姜若淺身子一顫,猛然繃緊。
他還是懷疑了?
該如何解釋?
可他不問,貿(mào)然解釋,更顯欲蓋彌彰。
“睜開眼,看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