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浩愣神之際,雷蒙和雷頓也在思索,這家伙到底怎么了?
為何睡了一覺醒來,就突然變得如此強大,不僅如此,整個人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最后還是雷蒙上前,一把將張浩拉了回來。
“你瘋了嗎?為何要把墻炸掉?又搞出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此次來到第六層的人中,還有幾組是之前和張浩同一批的。
其余十幾組都是通過其他批次考試上來的,他們不清楚張浩那些“炸人”的玩意兒是什么,但同一批的人卻知道。
恰巧住在隔壁被炸的這位可憐人,就是和張浩同一批的,他曾親眼見過張浩扔出一個黑色東西,把人炸飛。
這人即便生氣,此刻也不敢說什么,只能低著頭,裝作與自己無關(guān)。
張浩明白了雷蒙的意圖,故意提高音量說道:“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試試新武器的威力?!?/p>
“別這么干,要賠錢的?!?/p>
雷蒙訓(xùn)斥了一句后,考官很快趕來。
正是之前給張浩忠告的那個考官助理,他步伐匆匆,一路小跑過來,親眼看到雷蒙安然無恙后,才稍稍放下心來。
助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損壞這里的東西要按原價賠償,現(xiàn)在請你們隨我去辦公室。”
三人跟著助理離開,張浩注意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別樣的情緒。
有的是恐懼,有的是冷漠,但更多的是興奮,一種嗜血的興奮。
這些人覺得張浩是個異類,而且是個很強的異類。這里的人大多嗜血好戰(zhàn),和強者對決,能本能地激發(fā)他們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從現(xiàn)在起,張浩成了所有人的目標(biāo),無論是打得過他的,還是想躲著他的,都知道了張浩的名號。
走出監(jiān)獄后,雷蒙拍了拍張浩的肩膀。
“你怎么又出名了?這一批上來的人很多,我都不清楚他們的真實實力,你就直接把咱們隊伍推到風(fēng)口浪尖了?!?/p>
張浩此刻內(nèi)心還難掩興奮,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愧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雷蒙:“……你這道歉還不如不說?!?/p>
這表情太假了,甚至有點沒良心。
張浩見瞞不過他,笑了笑,故意放慢腳步,在他耳邊說:“你放心,我現(xiàn)在很強,只要我不出意外,咱們能登頂。”
對于這個說法,雷蒙不置可否,但他確實看到張浩只是在墻上隨意劃拉了兩下,那堵墻就爆炸了,他根本沒用什么新型武器,那完全是雷蒙下意識為他找的借口。
如果張浩真的成了大強者……以后會怎樣呢?
他想不到,也想不明白。
不過,若張浩真有這般自信,或許以后他們的隊伍壓力會小些,也會更輕松些。
臨近辦公室前,雷蒙還特意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覺得自己是王牌了嗎?”
張浩假裝沒聽見,昂首走進辦公室。
凱文正坐在辦公桌后擦拭著他的棒球棒,見到幾人來了,竟直接笑出聲來。
“我猜得果然沒錯,你們不管在哪一層,都是引人注目的角色?!?/p>
“真不好意思?!?/p>
“不用道歉,看到你們進步得這么快,我其實挺高興的,希望你們在六層能玩得愉快,等以后去了更高的層數(shù),也別忘了我?!?/p>
“你怎么就確定我們一定能晉級呢?萬一我們折在這一層了呢?”
雷蒙走上前說道。
他其實一直不太喜歡凱文,雖說心里清楚上次能從歐文手里逃脫,全靠凱文幫忙,但凱文對張浩似乎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這讓他有些擔(dān)憂。
更何況凱文之前說約定的時候,直接把雷頓和他自己都給撇開了,這讓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張浩越來越引人注目,地位也越來越高,以前張浩還需要他和雷頓庇護才能平安無事,現(xiàn)在卻漸漸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反觀自己,倒慢慢成了陪襯。
他倒不是心里不舒服,只是覺得兩人之間的差距要是越來越大,會讓他感到不安。
凱文看了雷蒙一眼,突然對考官助理說:“你不是很久沒見你家少爺了嗎?要不要和他聊幾句?”
你家少爺?!
張浩注意到這個稱呼,詫異地看向雷蒙。
這個考官助理是雷蒙家的人,還叫雷蒙少爺……她是雷蒙家族的人。
可雷蒙之前還說自己不認識,看來確實有所隱瞞。
張浩看向雷蒙,雷蒙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雷蒙突然說:“我和家里人沒什么好說的了,你有空就去告訴他們,別再跟著我,別再關(guān)注我,我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不是第一百層了,我要登上塔頂!”
這次就連凱文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挑了挑眉,顯然他對這個說法也感到意外。
一個一心只想著復(fù)仇的可憐人,遇到張浩之后,竟然突然改變了復(fù)仇的決心,準(zhǔn)備和對方一起登上塔頂?
張浩的個人魅力還真是大,張浩身上的謎團越多,凱文就越興奮,他生平的一大愛好就是剝洋蔥,也擅長把人心當(dāng)成洋蔥,一層一層地剝開。
“我命令你們現(xiàn)在出去?!?/p>
凱文下了命令,雷蒙和雷頓兩人不敢反抗,反抗就等于違反這一層的規(guī)矩,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辦法,他們只好出去了,出去前雷蒙還大大咧咧地跟張浩說:“別相信這家伙和你說的一切,他對你有目的?!?/p>
張浩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房間。
等門關(guān)上的時候,張浩直接在凱文面前坐了下來。
在絕對的規(guī)則面前,這其實是很失禮的舉動,但凱文沒有追究,甚至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真的很特別,我越看越喜歡。”
“別,你們這些掌權(quán)者的喜歡對我來說是壓力?!?/p>
“那你想不想成為掌權(quán)者?”
“嗯?”
什么掌權(quán)者?考官嗎?
“如果你通過了六十層以上的考試,就可以擔(dān)任十層以下的考官,七十層的話可以擔(dān)任三十層以下的考官,每一層有三個考官,現(xiàn)在塔里的考官越來越緊缺,登上高塔的人也越來越少,我們的人才都要斷層了,我這么幫你,其實是想讓你考慮一下,以后能不能留在這里當(dāng)考官,我們互相幫助,可以謀取更多好處?!?/p>
這番話雖然說得直白,但張浩絕不相信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考官不是可以制定每一層的規(guī)則嗎?難道你是想讓我當(dāng)你的工具人,你借此制定兩層的規(guī)則?”
“不……我是看出了你的潛力,覺得你應(yīng)該是能顛覆這個世界的人,我想讓你成為新的塔之王,重新制定這座塔的規(guī)則……我們要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
如果這就是凱文的最終目的,那說得也太直接了,他還是不敢相信。
但凱文的眼神又不像在騙人……
張浩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在這些人的眼里,自己既是異類,也是變數(shù)。
就像一滴墨汁滴入水杯,從墨汁滴落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經(jīng)改變了。
到底要不要把這潭水徹底攪渾呢?
張浩沒忘記自己來這里的初衷,找到三叔,找到自然資源局的秘密,但他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已經(jīng)失控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可以考慮考慮?!?/p>
“問吧?!?/p>
“你們這兒,有沒有來過一個叫吳三生的人?”
“有?!?/p>
張浩眉頭一皺。
“回答得這么快,不會是忽悠我吧?”
凱文笑了笑,在面前的小方塊上敲了幾下,然后遞給張浩說:“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魔方上方浮起的信息屏上,正是吳三生的臉,上面連他的詳細信息都有,下面有個“來源”,后面寫著:四界。
“四界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們原來世界的排名,你們來自四界,這兒是上界,在你們世界之上。”
“那……那我們那個世界的神啊、魔尊啊什么的呢?”
“就一些小打小鬧的管理者而已,別的就不多說了,目前告訴你的這些,算是一點好處?!?/p>
張浩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覺得,自然資源局拼了命地調(diào)查極地之塔,可能就是想登上所有世界的巔峰……被利用的孫家顯然不知道后面還有這么多門道,他們只是想從一個世界逃到另一個世界,卻不知道上面還有更高層的人在看著這一切。
“有些人啊,只想從一個規(guī)則里逃到另一個規(guī)則里,太蠢了。這個人不一樣,我知道你認識他,他跟我說過,會有兩個年輕人來這兒,一個叫張浩,一個叫昊邪,別的沒告訴我,只讓我好好看著你們能折騰出什么動靜。但我沒做到,我出手幫你們了,我特別希望你們能搞出點大事來!”
希望我們……
張浩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抓住他的胳膊問:“你剛才說希望我們能搞出大事,難道另一個人已經(jīng)來了?”
另一個人就是昊邪,他一直在瘋狂地找,可一直沒找到。
“這個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已經(jīng)跟你說了這么多,我覺得我已經(jīng)足夠表達我的誠意了,你覺得呢?”
是啊,確實已經(jīng)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再不答應(yīng),就顯得張浩有點不知好歹了。
但張浩心里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讓他沒法完全相信這個人。
他知道,要是自己對一個人交付了信任,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和這個人有牽扯,一直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現(xiàn)在還不確定凱文以后會不會對自己有害,所以還想用自己的方式再觀察觀察。
張浩沒馬上回答,凱文也不生氣,拍了拍手站起來說:“行吧,你要是不想回答,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要是想在這兒登上塔尖,沒有考官幫忙,你寸步難行。你要是不信,我立馬就能讓你永遠留在這層,或者直接把你淘汰。但你要是愿意,我能保你平平安安到下一層?!?/p>
這一點張浩相信,而且非??隙?。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答應(yīng)凱文的條件,和凱文合作,然后變成這些人追逐權(quán)力或者爭斗的工具?
他不想這樣。
“讓我考慮考慮,晚上我給你答復(fù)?!?/p>
凱文也不勉強,對著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張浩可以走了。
出門的時候,他看見雷蒙和雷頓,兩人就站在門口緊緊盯著他,雖然眼神里沒有探究的意思,但張浩還是覺得有點愧疚。
“剛才凱文又讓我和他合作了?!睆埡浦苯诱f出了剛才的對話,他不想瞞著雷蒙和雷頓。
雷蒙聽完后,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我就知道是這樣,那你答應(yīng)了沒?”
“暫時沒有,我跟他說讓我考慮考慮,咱們先回去吧?!?/p>
回到監(jiān)獄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浩身上。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煞氣,不過現(xiàn)在張浩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力量,自然不怕這些。
他甚至可以用自己平淡又無畏的目光,去迎上那些充滿殺意的眼神,還警告他們別輕舉妄動。
張浩的眼神里沒多少殺氣,但那種天生的上位者的威懾力,讓這些人臉色都變了。
這里面不乏有之前和張浩同一批的人,她們親眼見過張浩在比賽的時候有多窩囊,可現(xiàn)在他變得這么有底氣,反倒讓這些對手都摸不著頭腦了。
與此同時,一個奇怪的說法在考生中間傳開了。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張浩好像是凱文的人,怪不得從一開始就能順順利利上來,原來是走后門的。”
張浩這么久以來的拼搏,被旁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給否定了,說成是靠走后門,連雷蒙都看不下去了,可張浩卻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
“這種事你能忍?!”
“我覺得這也不算忍吧,在正式比拼前,適當(dāng)面對對手的質(zhì)疑,也是我們該做的一部分,不是嗎?”
“哈……”
可在雷蒙看來,張浩這就是開始慫了。
明明之前這家伙總是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如今不知咋的變強了,人卻變得更低調(diào)了,真不知道他這種人是不是天生骨子里就怕事或者不愛爭斗。
從第一次見面起,這人就一直避免和自己正面交鋒,要不是接下來還有重要的比賽任務(wù),他真想立刻就和現(xiàn)在的張浩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