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兒從口袋里拿出那張符紙,皺眉問道:“你之前提醒我,說古代的那位走腳師傅在魁涼墓做了一些手段。我們看到了,找到蠱鐘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口蠱鐘下面好像扣著一個人。不過蠱鐘太重了,我們抬不起來,而且當時手機都沒電了,也看不清楚,只能大概看到里面有個人影?!?/p>
她繼續(xù)說道:“那個人影看得很模糊。而且蠱鐘上面貼了一張符咒,我剛揭開,那蠱鐘就響了?!?/p>
昊邪微瞇雙眼,輕聲說道:“隔空鎮(zhèn)壓?還有這種事?這位古代的走腳師傅倒是有些手段。隔空鎮(zhèn)壓這種事,我也只是聽我們掌柜的說起過。”
霍秀兒疑惑地問道:“掌柜的?”
昊邪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事,你繼續(xù)說,后來呢?你揭開符,那口蠱鐘就響了?”
霍秀兒已經(jīng)回到了卞城的酒店,她看著手中的符咒,繼續(xù)說道:“我揭開那張符紙,蠱鐘就響。重新放上去,那蠱鐘就不響了。昊邪哥哥,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控制尸體嗎?不會有這么邪門的事情吧?以前聽家里的大人說過一些傳說,但我一直以為是哄小孩玩的?!?/p>
昊邪笑了笑,說道:“你能把那張符紙拍下來發(fā)給我看看嗎?”
霍秀兒看了眼手中的符紙,點了點頭。
回到酒店后,她第一時間給手機充了電,并拍了很多張符紙的照片,以防萬一符紙丟失。
“我一會發(fā)給你?!彼f,“照片我照了很多張,現(xiàn)在打電話不能發(fā)過去。不過我還是很疑惑,一張符紙,就能控制尸體了嗎?那口蠱鐘在那里那么久,下面扣著的,應(yīng)該就是一具尸體。雖說沒有看清,但我想,若是里面真的有一個人,被蠱鐘扣住那么長時間,也應(yīng)該死了。所以我相信那里面除了尸體不可能是別的。”
昊邪笑了笑,心想有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除非他們親眼所見,否則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會有趕尸匠,也不會相信有人能腳踏陰陽兩界。
而他們的掌柜,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能腳踏陰陽兩界的人。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看不到的?!彼f,“不要多想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對了,你們應(yīng)該不會再去魁涼墓了吧?”
霍秀兒微微搖頭,“我是不打算去了,這次安全回來的考古隊員,也紛紛放棄了對魁涼墓的探查。除了金教授,他還是想著要去魁涼墓看一看。我已經(jīng)勸過了,但是他不聽。算了,我們提醒過就好了,人各有命,別人干涉不了?!?/p>
她接著又好奇地問道:“昊邪哥哥,我還是有個問題。你既然沒去過魁涼墓,為什么對那里那么熟悉呢?為什么懂那么多呢?”
昊邪看了眼窗外張浩的房間,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
原本他以為自己對龍國的大多數(shù)古墓都非常了解,但碰到張浩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懂龍國的古墓。
若不是張浩給了他一本《趕尸奇談》,他都不知道龍國的古墓竟然如此復(fù)雜。
即使去過那么多古墓,但沒有領(lǐng)悟到墓中的玄機,也是枉然。
于是他笑著說道:“我認識一個很神秘的朋友,他給了我一本古籍,名為《趕尸奇談》,上面講述了古今中外很多奇人異事。而我能知道這魁涼墓,能了解這些知識,就是從這本《趕尸奇談》上看來的。”
霍秀兒那邊傳來一陣狐疑的聲音:“趕尸奇談?是講述趕尸的書籍嗎?這世界上還真有趕尸?。俊?/p>
昊邪笑笑,“你不是都已經(jīng)見識過走腳師傅的手段了嗎?”
盡管兩人相隔幾千里遠,但此時他們的對話卻仿佛如同面對面聊天一般親切。
霍秀兒點了點頭,想到在山洞中的那口蠱鐘,便豁然開朗地說道:“也是,要不是那位走腳師傅的手段,我們恐怕還要留一個人在那里敲鐘呢!那這么說,你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奇遇?有神秘人送你天書,讓你看到了魁涼墓?”
昊邪不禁好笑地搖搖頭,“可以這么理解吧?!?/p>
霍秀兒道:“那這奇書可以給我看看嗎?”
昊邪直接拒絕道:“不能,這書并非是我的,我也只是有閱讀的資格罷了,無權(quán)給別人,所以密不外傳?!?/p>
霍秀兒有些失望:“好吧,那算了?!?/p>
緊接著她又羨慕地說道:“真羨慕你認識這么厲害的朋友,有機會的話,真想見見你說的那個神秘朋友,他應(yīng)該很厲害吧?”
昊邪笑道:“那自然。”
他接著說道:“好了,你們應(yīng)該剛出來不久吧?就好好休息吧,我有點事,要先忙一下?!?/p>
霍秀兒此時看了一眼手機,才剛剛早上七點!
她一個剛剛回到酒店的人還沒說累呢,不禁撇了撇嘴,然后提醒道:“好吧!對了,我也是剛剛知道,說是九門過幾天要舉辦一場下葬儀式,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所有九門的人都要回去,你....要不要回去?”
昊邪輕輕皺起了眉頭,此刻陰陽客棧正處在一個特殊的時期,他實在無法抽身離開。
更何況……
他對于九門為何要舉辦下葬儀式,心中了如指掌。
因為那具尸體,正是他親手送過去的!
于是,他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我就不回去了,碰到點事情,實在走不開。”
“那好吧!”霍秀兒無奈地搖了搖頭,“昊邪哥哥,再見。”
隨后,她掛斷了電話。
接著,她翻找出手機相冊中拍攝的照片,給昊邪發(fā)送了過去。
片刻之后。
昊邪收到了一個短信提醒,他點開一看。
發(fā)現(xiàn)那張符咒竟然是大將軍符!
他雖然對畫符的技藝并不精通,但經(jīng)常目睹張麒麟畫符,也漸漸地對畫符之道有了一些了解。
只是讓他感到疑惑的是,以往他看見張麒麟他們使用大將軍符時,都是直接貼在尸體上的。
難道還能有其他的用法嗎?
昊邪曾聽張浩提及過趕尸的手段中,有隔空鎮(zhèn)壓這一說法。
難道符咒也能這樣使用嗎?
他搖了搖頭,決定走出房間,去找張浩詢問一下。
……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陰界的古官道上,突然間變得熱鬧非凡。
這一天,古官道上的尋常陰魂都紛紛繞行,沒有一個敢走在這條古官道上。
然而此刻,古官道上的陰魂卻并不少。
在隘口的城墻下,路的兩邊站滿了數(shù)不清的陰魂。
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熱鬧非凡。
“你們聽說了嗎?前兩天出動了好多陰差,去抓捕那個冒充四品正欽的陽間人,結(jié)果什么都沒抓到,陰司間的那些陰差全都灰溜溜地回來了!”
“不會吧?連無常大人親自出馬都沒能抓到那個陽間人?”
“更離奇的是,那天無常大人本來要親自去抓人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把這件事交給了趙吏大人去辦,結(jié)果趙吏在這件事結(jié)束之后就失蹤了!”
“失蹤了?什么情況?難不成趙吏大人被那個陽間人給干掉了?”
“那倒不是,據(jù)說那天去抓捕陽間人的時候,那個陽間人用了一張四品正欽的官位符,直接將在場的所有陰差都給鎮(zhèn)壓住了,能活動的也就剩下了趙吏一個!而且那個陽間人還將自己的靈魂附身在一顆老槐樹上,結(jié)果眾目睽睽之下人就沒了!”
“我去,趙大人可是七品官員啊,這都能被蒙混過去?他可是專門負責擺渡活人陰魂的?。 ?/p>
“趙大人當然是識破了這詭計,但是那些陰差因為四品正欽官印的原因,被鎮(zhèn)壓得無法行動,所以最后只能是趙大人一個人去找那個陽間人了?!?/p>
“然后呢?趙大人既然識破了,應(yīng)該抓到那個陽間人了吧?”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啊,趙大人追著追著就失蹤了!現(xiàn)在冥府的人一邊要繼續(xù)追查那個冒充四品正欽的陽間人,一邊又要打探趙大人的下落,聽說趙大人失蹤,陰司間的那兩位大人被罵得可慘了!”
“那我們一會兒不會成炮灰了吧?來來來,站遠點,免得一會兒陰司間的那兩位大人發(fā)火波及到我們!”
“說來也奇怪啊,往日脾氣暴躁的都是無赦大人,但是最近無赦大人好像對此事并不感興趣,反倒是發(fā)財大人變得越來越暴躁,聽說也是因為這個冒充四品正欽的陽間人給惹的?!?/p>
“這個陽間人這么厲害嗎?連發(fā)財大人都敢惹?”
“誰知道呢!”
“……”
議論聲持續(xù)了好一會兒,突然間像是有誰觸碰到了陰界的開關(guān)一樣,議論聲戛然而止。
隨后,在關(guān)隘的城墻里走出兩支隊伍。
一支隊伍穿著黑色的袍子,騎著黑色的戰(zhàn)馬,抬著黑色的轎子。
另一支隊伍則穿著白色的袍子,騎著白色的戰(zhàn)馬,抬著白色的轎子。
轎子并不是那種封閉的,所以外面的陰魂能直接看到轎子上坐著的人。
這兩個轎子上坐著的,正是陰司間的黑無常和白無常。
“停!”
隨著最前面一個領(lǐng)路的陰差一聲吆喝,兩隊浩浩蕩蕩的人終于停下了腳步,但是轎子依舊是被陰差扛著。
黑無常此時似乎并不感興趣,坐在轎子上擺弄著自己的鏈子。
而另一邊的白無常則是一臉慍怒地看著古官道兩邊的陰差。
他一道冷凜的目光在所有陰差的臉上掃過之后,讓古官道兩邊的陰差不自覺地低下了頭,看著地面。
白無常冷哼一聲,隨后沉聲問道:“有沒有人知道趙大人在哪里?”
此時所有陰差都低著頭,沒有一個敢回答這個問題。
甚至是靠近白無常的陰差都忍不住地后退兩步,希望白無常此時看不見他們。他們現(xiàn)在也不想入白無常的眼。
而白無常此時見無人回答,不禁臉上的慍怒更甚。
剛要發(fā)火,便聽見旁邊的黑無常說道:“發(fā)財老弟,何必這么大的火氣?一個陽間人而已,再跑也跑不過你的五指山???你看你我都是被那陽間人戲耍過的,我這心態(tài)就很好??!”
白無常此時不禁怒火更盛。
他心說當初在陽間打擊十尸煞的時候,黑無常帶回去個惡貫滿盈的陰魂交了差領(lǐng)了賞自然覺得被耍也無所謂。
但是自己帶回去一堆活人的靈魂連鬼門關(guān)都沒進去,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
而且還不止一次的碰到四品正欽,結(jié)果全是假的!
這般戲弄,能不生氣嗎?
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還把冥府專門負責擺渡陰魂的趙吏給搞丟了,上面一頓狠批。
這要是不生氣他也不至于來冥府干活了,早就成圣人了。
白無常沒有理會黑無常,而是冷哼一聲道:“哼!叫你們?nèi)プヒ粋€陽間的人而已,這么多陰差都抓不到,養(yǎng)著你們干什么?”
此時古官道兩邊站著的陰差不禁紛紛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多多少少有些敢怒不敢言。
今天來的陰差大多數(shù)都跟這件事沒關(guān)系。
這么大一個屎盆子扣下來,換做誰都覺得有點難做。
不過畢竟是白無常,官居六品,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誰都沒敢開口說一句話。
突然間古官道上的遠處傳來兩個聲音:“無常大人!”
“無常大人!”
白無常此時微瞇雙眼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那陰差身上穿的制服好像是他們陰司間的。
那就是自己人了?
這般著急難不成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果不其然,古官道上跑過來的三個陰差來到白無常的面前直接單膝跪地叩拜道:“大人,趙吏趙大人的氣息突然間消失,原因不詳!”
白無常微瞇雙眼頭上的尖頂圓帽顫抖了一下,好像因為這個過于讓人震驚的消息讓它差點從白無常的腦袋上掉下來。
只見白無常緊緊盯著眼前的陰差問道:“怎么回事?詳細匯報!”
“是!”三名陰差猛地點頭,隨后趕忙解釋道,“趙大人所把守的古官道剛剛氣息全無,察覺不到一點關(guān)于趙大人的氣息。我們仔細的盤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趙大人在古官道上所消失的地方在陽間對應(yīng)的位置是大龍河北三十里。那個位置的附近有一個叫封門村的村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