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么……昊邪會在這里?
這個“昊邪”是幻覺,還是真的被抓進來了?
張浩無法分辨,真的無法分辨。
“張浩,你總以為自己超凡脫俗,那么現(xiàn)在看著你的好伙伴即將死在你面前,你會是什么心情呢?”仙人說著,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直接刺進了昊邪的肚子!
昊邪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溢出。
“張浩……救我……”
“昊邪!”張浩想要動彈,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定住了。
他也中計了。
在結(jié)界里,意志力更強大的一方才能占據(jù)上風。
而剛才那一刀,似乎讓他們的地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仙人滿意地看著張浩慌亂的表情,又刺了一刀。
昊邪看起來更加痛苦了。
“救我……張浩……求求你……”
張浩的身體僵住了。
隨后,他緩緩坐下,表情呆滯。
“你要我怎么樣,直說吧……”
“哈哈哈哈哈!還有其他人呢,這才第一個,你就受不了了嗎?”仙人狂笑。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我在乎的人死在我面前,你要怎樣都行,停手吧……他真的會死的!”張浩痛苦地說。
仙人很滿意張浩的回答,一腳踩在昊邪身上,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把你的靈力都給我,就現(xiàn)在。”
“不……我的靈力很強大,我要用它來保護……”
“他都快死了,這就是你的保護嗎?”仙人打斷張浩,又用力踩了一腳,聽到昊邪的痛呼后,滿意地說:“你什么都不是,你保護不了你的伙伴,也拯救不了世界。
你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交出所有力量,變成一個普通人,在沒有這些力量的角落里茍且偷生!”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微不足道,我什么都不是,這樣的我的力量,能有什么用呢……”
“當然有用!有了你的力量,主人就能完成心愿——”
仙人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
“不對不對,這個不能說,不能說?!?/p>
“我微不足道,我還不如毀了自己。”
張浩似乎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他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臉漲得通紅也不松手,仿佛真的打算自殺。
“不不不,別掐死自己??!靈力要自己主動獻出來才有用!不要!”仙人慌忙說。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的靈力幫不了任何人。”張浩絕望地說。
“不不不,有用的?!毕扇苏娴幕帕?,走過來拉開張浩的手,說:“有了你的力量,可以幫助別人啊!只要你獻出力量,這個世界上,就會有另一個人因為你而復(fù)活!這是多么偉大的事情??!你看看,微不足道的你可以做到這樣偉大的事情,要不要試試看?!”
“因為我而復(fù)活嗎?”
張浩喃喃自語,突然笑了。
仙人松了一口氣,以為張浩暫時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然而,下一刻,張浩抬起頭,直視仙人的眼睛。
“也就是說,你幕后主人的目的,是為了復(fù)活某個人,對嗎?”
仙人愣在原地,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你……你竟然沒上當!”
“哼,你真是太笨了,這么輕易就把背后主子的目的泄露了出來。我要是你的主子,早就把你丟到荒郊野外去歷練了!”
張浩說著,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了那仙人的身體。仙人的身體就像一片羽毛般飄然落地,和“昊邪”的身體躺在了一起。
“不……這怎么可能?你怎么會發(fā)現(xiàn)的?!”
“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點懵,不明白昊邪怎么會被卷進來。但從昊邪向我求饒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你手里的那個是假貨?!?/p>
“你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就那么發(fā)現(xiàn)的唄?!睆埡谱哌^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因為昊邪他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就算真的被當人質(zhì),他也會讓我按計劃行事,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向我求饒,那不是他的作風!”
那仙人本想“殺人誅心”,卻沒想到完全是徒勞!
如果沒有昊邪的求饒,他或許真的會短暫中計,但隨后就會振作起來。
可自從仙人露出破綻后,張浩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套話了。
模仿得再像,終究不是昊邪。
與此同時,地上“昊邪”的尸體逐漸發(fā)生了變化,化成了一團漆黑的泥。
“不,不要……”
仙人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體已不受控制。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結(jié)界里,他竟也贏不了張浩。
“你想主動獻祭獲取力量,并非因為你覺得那力量純粹、強大,而是因為你根本沒實力去掠奪!否則你也不會在面對那些女生時,還弄虛作假地給個手鏈當作‘約定’,那才是你丑陋的內(nèi)心。
你弱小無能,卻又渴望強大,你和背后的主子以此作為條件籌碼,替他辦事,對吧?
你這么弱小,在面對我時,也只能用這種方法,用精神力量來壓制我,否則你根本沒勝算?!?/p>
隨著張浩一句句誅心的話語說出,仙人的身體逐漸變得瘦小。
最后竟變成了皮包骨的狀態(tài)!這才是仙人的真實模樣!
張浩一掌擊碎了結(jié)界,又一刀結(jié)果了仙人。
——這人已經(jīng)沒用了,從他愚蠢的程度來看,除了剛才無意間透露的信息外,應(yīng)該也不會再知道更多了。
昊邪等人沖了進來,看到屋內(nèi)尚未完全消散的結(jié)界,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何處,也猜到了仙人的舉動。
屋內(nèi)斑駁的結(jié)界正在消散,兩個風格迥異的屋子在相互融合,其中一個正在慢慢淡去。
“辛苦了?!标恍芭牧伺膹埡频募绨?。
剛才他們在結(jié)界外探測到仙人的靈力如此微弱時,就知道這個看似透明的結(jié)界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作為,也自然能猜到,他要用精神壓制的方法來對抗張浩。
但張浩的意志力何其強大,他們心知肚明,所以自然沒有擔憂。
“嗯,查到什么了嗎?”
“沒有,但我們感知到,這個屋子里除了你們兩人外,還有另一個擁有強大靈力的物件?!?/p>
“物件?是死物,不是人嗎?”
“對,找找看。”
幾人在屋子里一番搜尋,突然,寒傘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上。
“那個地方……好像有靈力波動。”
眾人連忙圍了過去。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
這水晶球晶瑩剔透,但里面似乎飄著絲絲縷縷、五顏六色的線。
這些“線”會在水晶球內(nèi)凝結(jié),然后又在水晶球內(nèi)消失。
張浩研究了一番后說道:“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附近沒有大規(guī)模的靈力波動了,原來一切都是在這顆小小的水晶球里進行的。”
“?。俊?/p>
王胖子拿起來琢磨了一下,撇著嘴說:“看起來也沒啥特別的呀……我下墓的時候,還見過這么大的夜明珠呢,只不過昊邪沒讓拿?!?/p>
“行了胖子,別扯了?!标恍鞍阉蚍呕睾凶永铮f:“你說說,為啥這個水晶球不一般?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應(yīng)到的,靈力會匯聚到這里,然后又被傳輸?shù)侥硞€地方……這水晶球就像是個中轉(zhuǎn)站?!?/p>
像是個中轉(zhuǎn)站嗎……也就是說,可能還有其他的中轉(zhuǎn)站?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其他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他們費了這么大勁才追查到其中一個,正式接觸到了線索,難道還有無數(shù)個其他的“水晶球”等著他們嗎?
在眾人茫然無措的時候,張浩將手放在了水晶球上,緩緩輸入自己的靈力。
昊邪見狀,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拉下他的手。
“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想讓我的靈力去那邊看看?!?/p>
“……為什么這么做?”
“我想追蹤,我的靈力能追蹤到,我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
張浩說著,目光并未停留在水晶球上,他清楚這東西只是個容器,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創(chuàng)造它的人。
他眺望著遠方,仿佛要將視線牢牢鎖定在那個未知的兇手身上。
其他人見狀,也不再阻攔,默默地去搜尋房間,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線索。
張浩的猜測沒錯,這個仙人確實不知道更多消息了,這里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水晶球,它是真兇的一枚棋子,用完即棄,毫不可惜。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們殺死仙人后,遲遲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或警告。
——
“夫人,張浩的靈力送來了?!?/p>
穿著西裝的保鏢捧著一個水晶球走上前來,水晶球內(nèi)閃爍著流光溢彩的白光,雖然只是微弱的一點,但光芒似乎能照亮一切。
夫人看到這東西,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她幾乎想立刻將它據(jù)為己有,將張浩的一切都奪過來……
但這么少的一點靈力,顯然說明那邊失敗了,這是張浩故意送來的。
“他恐怕是想用靈力追蹤我們的下落吧?”
“???抱歉夫人,是我失職了,我這就把它扔掉!”
“不用,原樣送回去?!狈蛉碎]上眼睛,強壓下?lián)碛兴虻臎_動,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遲早……遲早會擁有那一切的,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的棋局還沒布好。”
“是。”
——
夜晚,張浩一直守著水晶球。
仙人死后,水晶球逐漸失去了色彩,變得普普通通。
顯然,那些女生身上的“約定”也消失了,她們會疑惑自己為何發(fā)胖,會心碎地尋找其他辦法,但永遠不會知道,如果事成,她們也將成為另一種程度的兇手。
突然,水晶球散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仔細一看,里面出現(xiàn)了一團流光溢彩的白光,這白光溫暖而強大,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
——這是張浩的力量,是他內(nèi)心深處純粹而強大的力量。
他故意將這股力量作為誘餌扔過去,想引誘對方收下,卻沒想到它竟然回來了。
這說明對方?jīng)]有收下。
明知是張浩送來的,他們卻不收,是過于謹慎,還是根本看不上這么一點,想要擁有全部?
“我終于……和你正面交鋒了?!?/p>
水晶球一閃一閃的,似乎在回應(yīng)張浩。
張浩收回自己的力量,水晶球再次失去色彩,變成了死物。就像仙人的命運一樣,失去作用后,顯得平平無奇,甚至脆弱易碎。
——
一片白霧中,一個紅色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那身影時隱時現(xiàn),似乎在以誘人的速度引誘身后的人追趕。
寒傘喘著粗氣,拼盡全力奔跑!
冷冽的空氣在他肺部呼嘯而過,身體已經(jīng)痛得快要撕裂了,但他卻毫無知覺,只顧拼命追趕那個斗篷。
那個紅色的斗篷,那個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斗篷!
突然,那個身影停了下來!
迷霧散去,寒傘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懸崖邊上。
他想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也變成了萬丈深淵,他被逼到了絕境,進退兩難。
紅斗篷飄在空中,輕輕一笑。
寒傘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明明看到了那個人的臉,卻無法認清,下一刻就忘記了那人的模樣。
明明那個人在說話,但下一刻,他卻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
“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你才是罪惡的源頭,別覺得自己可憐,你才是罪人!”
“我不是——!”
寒傘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他渾身濕透,呼吸急促。
這是他的臥室,里面的一切都是張浩親手布置的,他本應(yīng)該感到安心,但現(xiàn)在……他明白了,心魔已經(jīng)侵蝕了他的身心,即使呆在這里,也無法讓他感到絲毫安心。
寒傘心中猶豫,不知道自己繼續(xù)留在這里是否明智。
明明危險已逼近家門,他這個自認為的“罪魁禍首”卻還在貪戀著張浩他們的保護。
或許這種保護只是出于一種責任感,又或是他們不愿眼睜睜看著世界陷入毀滅。
但……他總是覺得,人世間的一切美好都與自己無關(guān)。
盡管記憶模糊,但他內(nèi)心深處總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是個惡人……
“我……是不是該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這件事?”
空曠的房間里,他的問題回蕩在空中,無人回應(yīng)。
下樓時,他見到王胖子和昊邪正在交談。
寒傘走過去問道:“你們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