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重挫的門派,很多都打著解散的念頭,書架上的藏書只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沒啥特別。
要是能用這抵錢給張浩,至少現(xiàn)在能大大降低成本。
張浩也想到了這點,雖然有點意外他們會拿這事當(dāng)籌碼,但如果他們真要這么做,他也不會攔著。
張浩看得開,但王胖子不這么認(rèn)為。
“不行不行,他們怎么敢這么羞辱你,我得把委任書要回來,不能幫這些人干活?!?/p>
“行了,你夠了。”昊邪拍了拍王胖子的手,打斷他,“他們怎么充錢是他們的事,我們接不接受是我們的事?!?/p>
夜里,張浩坐在開窗的房間里,靜靜呼吸著流淌的空氣。
突然一股特別的死氣襲來,張浩睜開眼,死死盯著前方。
前方空無一物,但張浩就是覺得好像看到了什么。
判斷了這神秘氣息后,張浩笑了。
“大半夜的過來,就為了看我的慘狀?”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發(fā)出輕笑,緊接著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
這女人穿著旗袍,手拿小折扇,踩著細(xì)高跟鞋,坐姿優(yōu)雅,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看來你已經(jīng)習(xí)慣當(dāng)人了。”
“說得不錯,你變成如今這人人喊打的地步,也有我一份功勞,我也在傳言里添油加醋了?!?/p>
張浩早就猜到了。
“那你怎么不傳得更嚴(yán)重些,干脆告訴全天下,我才是壞人?!?/p>
“這樣太沒意思了,好不容易遇到個有趣的玩具,我想跟你好好玩玩,但你卻滿腦子自毀想法,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給你增加點斗志,畢竟單方面的虐殺沒意思,對嗎?”
魔尊真是毫無人性,竟然把人當(dāng)玩具。
說實話,現(xiàn)在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間,的確可以算是玩具,但張浩心氣高,在這方面絕不希望落于對方之下。
“你下次還有什么計劃?想玩我就提前告訴我,讓我有點反應(yīng),到時候你再給我個大招,豈不是更痛快?”
說這話時,張浩心情有點擺爛,甚至想著如果對方順著自己的話頭說,就多嘲諷對方幾句。
沒想到魔尊竟然真的回答了,她一點也不怕計劃暴露會失去機會。
這次連張浩都笑不出來了。
“所以你下一步計劃是一個個滅絕這些門派,對嗎?”
其實很多門派還有傳人,只是近期元氣大傷,不可能再做其他事了。
張浩曾想過,那些人對于魔尊來說可能脆弱如螞蟻,所以魔尊不屑與他們?yōu)閿?,但現(xiàn)在看來,自己可能猜錯了。
“將那些既可悲又可笑的螞蟻一一捏死在掌心,對我而言,這似乎挺有意思的,不是嗎?”魔尊的話語如重錘般擊在張浩心上。他實在難以理解,為何有人會以此為樂。但轉(zhuǎn)念一想,若自己真能理解這種心態(tài),豈不也成了魔尊那般的魔鬼?
張浩強壓下心頭的波瀾,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人性復(fù)雜多變,我無法掌控他人的心思,但我至少能確保自己不會淪為你所期望的那種魔鬼。你想同化我,以此證明你的觀點?別做夢了,那是不可能的。”
在魔尊眼中,張浩的這番話或許只是另一只螻蟻的無力呻吟。
自從跟張浩回來后,張妙妙變得異常沉默,整天捧著門派的典籍細(xì)細(xì)研讀,即便以她目前的悟性難以領(lǐng)悟,也從未言棄。
她之前提到的與大地合二為一,其實是修煉途中最難逾越卻又最簡單的一關(guān)。一旦突破,實力將更上一層樓。
在常規(guī)修煉中,大多數(shù)人以體內(nèi)原有的力量為起點,而真正的強者則不會一味消耗自身力量。他們更多時候會選擇與大地共生,以大地之力為源泉,這樣既能避免身體虧空,又能讓實力更上一層樓。
能領(lǐng)悟這一點的人寥寥無幾,張妙妙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堪稱天才。如今想來,實在令人惋惜。
張浩無需重新學(xué)習(xí)這一點,根據(jù)張妙妙的指點和書本上的方法,嘗試了幾日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預(yù)言的能力。
“明天別出門,可能會有事。”張浩突然對昊邪說了這么一句。
昊邪一臉疑惑,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連忙追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能預(yù)知未來了?”
“明天就知道了,如果是注定的事,我們躲不掉的?!睆埡频f道。
昊邪點點頭,繼續(xù)忙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大雨傾盆,昊邪因門派有緊急委托,最終還是出門了。
好在距離不遠(yuǎn),再加上張浩讓寒傘隨行,所以也不太擔(dān)心。
然而到了晚上,兩人還未歸來。
張浩坐在椅旁沉思片刻,突然掏出一張符咒,寫了一張符紙放飛出去尋找寒傘。
符紙剛放飛,大門就開了,寒傘滿身是血地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張浩的心猛地一揪?!霸趺椿厥拢筷恍澳?!”
“昊邪哥他……”寒傘話未說完,張浩就急了。
“我不是讓你跟著他嗎?怎么還是出事了?難道這所謂的預(yù)定未來真的無法改變嗎?”張浩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該預(yù)言。
如果預(yù)言的悲劇終將發(fā)生,那這么做有何意義?若無法避免,自己為何要來這里?
發(fā)火后,張浩心中涌起一陣?yán)⒕?,既為昊邪出事,也為自己對寒傘的態(tài)度。
“抱歉,我太激動了……對不起,我不該沖你吼。”張浩苦笑一聲,笑容中滿是苦澀。
“如果昊邪出事了……”
“想什么呢,你腦子里能不能裝點積極的東西?”昊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張浩抬頭望去,只見他同樣滿身是血。
“怎么回事?”張浩急忙問道。
寒傘終于有機會把話說完:“我們在路上遇到了車禍,昊邪哥受了輕傷,還有個女人重傷。我們在那邊幫忙救助,昊邪哥本想打電話告訴你,但手機被雨淋壞了,所以就讓我先回來了?!?/p>
說到這里,寒傘轉(zhuǎn)頭看向昊邪?!澳悴皇侨ゾ戎藛??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救護車到了,把那個女人拉走了,情況很糟,我有點不放心?!标恍敖忉尩?。
張浩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倒在沙發(fā)上,大口喘著氣,揉捏著太陽穴。
昊邪瞧見張浩的臉色不太對勁,心里明白,多半是自己剛才的樣子嚇到他了。
“老韓,你別怕,要是我們注定有那么一天,那也是命,跟你沒關(guān)系,真的……”
“如果未來能被預(yù)知,那就說明還有轉(zhuǎn)機。而且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昊邪原本演練的是自己會遭遇不測,可到了下午,情況卻變成了他卷入了別人的意外。
這點小小的偏差,可能就讓結(jié)果大相徑庭。
學(xué)習(xí)的時候,有一條鐵律,就是不能演算自己的未來。
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想通過預(yù)言來窺探未來,本身就是一種泄露天機的行為。
給別人算,收了錢,算是交易。
給自己算,自己給自己錢,那不算交易,得付出別的代價,這才公平。
張浩心里清楚,再這么預(yù)言下去,他很可能會遭到反噬。
但沒辦法,他只能這么做。經(jīng)過一次次的演練,張浩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練了好幾次,可不管怎么練,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死。
沒錯,他的結(jié)局是死,時間或長或短,短則一年,長則三年。
張浩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床上,握筆的手抖個不停。他似乎在深思什么,眼神里滿是冷漠。
下定決心后,張浩把那張紙撕了個粉碎。
寒傘推門進來,看到地上一地的紙屑和張浩那空洞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又預(yù)知了什么。
“你剛才預(yù)知的是誰的?”寒傘問。
張浩下意識地想去收桌上的紙,看到一地的碎片后,又把手縮了回來。
“沒什么,就是練練手?!?/p>
“你剛才給誰算的?”寒傘固執(zhí)地追問。
張浩沒說話。
寒傘一瞬間就猜到了。
“是你自己,對吧?結(jié)果很不好,是嗎?”
張浩還是沒說話,但他握緊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
“我會在三年內(nèi)死掉?!睆埡平K于開口。
“……你不是身上有詛咒嗎?”寒傘問。
“詛咒不是不能解,但結(jié)局還是死。那就意味著,我要么徹底失敗,世間萬物都消失……要么打敗魔尊,但我自己死掉?!睂埡苼碚f,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
他早就把這份責(zé)任扛在了肩上,如果最后他還是輸了,那就意味著他根本沒能力。
寒傘真的不想看到張浩變成這樣。
“你別再想了,好嗎?不管結(jié)局怎樣,只要我們努力過,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別總是把天下蒼生掛在嘴邊,你得先想想自己??!”寒傘的話有些安慰的作用,但并不多。
現(xiàn)在的張浩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用什么辦法都很難把他喚醒。
寒傘正準(zhǔn)備上前,卻突然眉頭緊皺,倒在了地上。
張浩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撲過去抓住寒傘的肩膀。
“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覺特別沒力氣?!焙畟闾撊醯卣f完,身體幾乎變得半透明了!張浩的手也從寒傘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張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寒傘現(xiàn)在沒有身體,以靈魂的狀態(tài)存在,靈力會弱化,而且白天對他來說很痛苦。為了讓自己放心,寒傘一整天都跟著昊邪,可能消耗了太多的靈力。
“我……可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了。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像今天這樣情緒崩潰的時候不要再有了……”寒傘說。
“你胡說什么?你怎么可能會消失?!”張浩直接從空間里拿出一條玉佩,放在寒傘身上。
“你先進這個玉佩里,以后白天不用待在外面了。我會把玉佩隨身攜帶,你別慌?!?/p>
寒傘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以這樣的狀態(tài)存在了。他點了點頭,身體化作一縷輕煙,飄進了玉佩里。
張浩終于松了口氣,但心情卻變得更加沉重了。不行,他必須快點把一切都解決掉!
張浩在深夜踏入了地府,閻君依舊被各式各樣的事務(wù)纏身。以往每次見面,他總是悠然自得,背著手閑逛,如今卻忙得不可開交,仿佛要把自己活活累死。
閻君察覺到張浩的到來,并未多言,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張浩則在一旁默默坐下,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閻君抬頭望向張浩:“你這次來,有何事嗎?”
“難道就不能來找你聊聊天,解解悶嗎?”張浩反問。
“解悶?”閻君被這個詞逗樂了,無奈地?fù)u了搖頭。
他知道,這一切的紛擾皆因自己而起,張浩怎么還可能愿意與自己有所瓜葛。
“說吧,這次來到底有什么事?”閻君問道。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怎樣才能快速變強?”張浩直言不諱。
聞言,閻君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張浩:“我記得你以前對實力從不在意,沒想到現(xiàn)在你也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張浩嘆息道,“如果我再不擊敗魔尊,可能連變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快速變強呢?”
閻君收回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們?nèi)碎g不是有句話叫‘賺大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里’嗎?同理,修煉界變強的方法都藏在禁書里?!?/p>
張浩豁然開朗。他知道,高回報往往伴隨著高風(fēng)險,如果修煉禁書能快速變強,那副作用恐怕就像修仙小說里描述的那樣,會遭到反噬。
“你不會真有這個想法吧?”閻君警告道,“自古以來,修煉禁術(shù)的人下場都很慘,我把所有禁書都收在地府的禁書閣里,只有每天深夜的子時才會打開一刻鐘,其他時間連我都進不去?!?/p>
張浩:“……”
閻君直接把禁書的時間和地點都說了出來,這到底是想讓自己去還是不想去呢?
張浩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問道:“那你覺得闖進去是死罪嗎?”
“我不知道……”閻君忙碌地?fù)]了揮手,“反正我現(xiàn)在沒空管這些事?!?/p>
聽到這句話,張浩仿佛得到了某種默許,起身準(zhǔn)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