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一時語塞。
“更何況以你們的品性,就算我真幫了你們,讓你們能像活人一樣接觸實體,同時又能自動隱形、使用法術(shù),到時候你們恐怕會利用這些特性大肆作惡吧?”
看著他們無言以對的樣子,張浩無奈地搖搖頭,隨手甩給他們一張符咒:“這是地府投胎通行證,可以讓你們無障礙地去地府報到。就當是我最后的一點善意吧?!?/p>
只要去投胎,至少還能重新做人。
除非他們嘗到了作為鬼魂可以玩弄普通人的甜頭,舍不得去投胎。
拿到符咒的三人呆立原地,不敢再上前阻攔。
他們不是沒想過攔住張浩,但還沒碰到對方,就被一股旋風般的氣勢震開了。
這樣的強者,根本不是他們能算計的。
女人問身邊的兩個同伴:“你們覺得,我們現(xiàn)在該何去何從?”
兩個男人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們還是去投胎吧,只要能重新投胎,就還有機會好好做人?!?/p>
“現(xiàn)在我們成了鬼魂,你們也感受到了,痛感降低、速度加快、身體變輕,再加上透明的特性。如果能像杜列雅那樣實體化,就相當于擁有了超能力。有了超能力,在社會上就能做很多事。就這樣去投胎,我實在不甘心?!?/p>
就在他們爭執(zhí)不休時,另一邊的杜列雅感受到自己增強的力量后,迅速展開了復(fù)仇計劃。
這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天空烏云密布,狂風呼嘯,不時傳來駭人的雷聲。
“媽媽,今天不會有暴風雨吧?雷聲好大,我有點害怕?!?/p>
市中心一棟豪華別墅里,本地市長兒子站在窗邊望著天空,既好奇又恐懼。
“傻孩子,這有什么好怕的。我們裝了避雷裝置,放心,雷打不到你身上?!?/p>
剛下班回來的赫爾利亞市長笑著安慰兒子。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助理打來的。
“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不是說好下班時間不談公事嗎?”
手機里傳來助理的道歉聲,接著助理為難地匯報:“赫爾利亞市長,天氣預(yù)報今天有強降雨。您應(yīng)該沒忘記之前本地的化學原料泄漏事件,因焚燒產(chǎn)生的有毒氣體可能會隨著雨水降落,形成毒雨。屆時本地的農(nóng)作物和環(huán)境污染會更加嚴重,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這場危機?”
這場危機涉及環(huán)境污染、經(jīng)濟作物受損、輿論公關(guān),更可怕的還可能引發(fā)大規(guī)模毒雨中毒事件。
這些問題單獨拎出任何一個都足以讓政府頭疼,而這位女市長不僅沒有提出任何解決方案,反而要求下屬想方設(shè)法掩蓋事實。
可以說,赫爾利亞市長自始至終都沒想過真正解決問題,只想著如何保住自己的職位和掩蓋真相。
赫爾利亞市長可以把工作推給下屬,但這些下屬實在不想背這個黑鍋?。?/p>
“我不是已經(jīng)下達命令了嗎?讓你們成立專項工作組自行解決。我已經(jīng)給了你們足夠的權(quán)限,別再煩我了?!?/p>
說完,赫爾利亞市長就要掛斷電話,手機里傳來助理急切的呼喊聲。
“先別急著掛斷,這里還有件事需要請示。”
赫爾利亞市長滿臉不耐煩,催促對方快說。
“之前我們已經(jīng)阻止過外地機構(gòu)前來調(diào)查,連那位杜列雅小姐都已經(jīng)處理掉了。但現(xiàn)在還有其他人也想這么做,我們......”
“以前怎么處理這類麻煩,現(xiàn)在就怎么處理,這還需要我教你?”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助理不由得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果然又是這樣。
一個不愿擔當?shù)纳纤?,一群只會推卸責任的同事,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在這種地方工作!
真是作孽??!
助理心中哀嘆,但手頭的工作卻絲毫不敢耽擱。他撥通了早已收買好的地下灰色從業(yè)人員的電話。
“對,就像我之前交代的,只要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邀請外地檢測機構(gòu)進入該區(qū)域,就制造車禍。如果不行,再想其他辦法,總之要讓他們看起來像是意外死亡?!?/p>
交代完畢,助理掛斷了電話。
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他低聲自語:“像我這樣的人,死后會不會下地獄?”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陰沉的天空和呼嘯的狂風。助理苦笑著揉了揉臉頰,自嘲道:“不對,就算要下地獄,也輪不到我,該下地獄的是赫爾利亞市長,她才是罪魁禍首?!?/p>
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暗自思忖:自己頂多算是從犯,應(yīng)該不至于受到太嚴厲的懲罰。
“她是主謀,你就是幫兇。赫爾利亞要下地獄,你也難逃懲罰啊?!?/p>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助理嚇得猛地轉(zhuǎn)身,對上了一張十分熟悉卻又驚悚異常的臉!
這張臉只剩一層皮黏在脖子上,脖子被折斷成直角,歪歪斜斜地耷拉在肩膀前,恐怖得足以把人嚇破膽。
“啊......”助理喉嚨發(fā)緊,想要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杜列雅笑瞇瞇地盯著他。
那雙流血的眼睛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還記得我吧?我就是被你們害死的杜列雅啊?!?/p>
助理嚇得渾身發(fā)抖,幾乎要哭出來:“不是我殺的你!你不該來找我!你應(yīng)該去找制造車禍的人??!而且也不是我要殺你,是赫爾利亞市長下的命令,我們不得不照做......”
助理嘶啞地為自己辯解,然而對方根本聽不進去,反而笑瞇瞇地問:“你想求饒嗎?”
助理連連點頭,恨不得跪下來磕頭求饒,但被掐住脖子的他動彈不得,只能哭著說:“是的是的,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你說得對,每個人都不想死。那我就讓你好好體驗一下,什么叫做活著的滋味——或者說,我活著的滋味?!?/p>
杜列雅瞪大了眼睛,那顆搖搖欲墜的頭顱一點點貼近對方的臉,兩人的眼睛幾乎要碰在一起。
助理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心臟病,否則肯定會被當場嚇死。
當四目相對的瞬間,助理感覺自己被拉入了一個混沌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