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
陳澈從公安分局里出來,直接坐進(jìn)停在路邊的奔馳S450L車內(nèi)。
他看著前面副駕駛的兩人,提供要去的地址后,看向前面哲虎唏噓道:
“沒想到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這種事,等會你得受累了?!?/p>
哲虎轉(zhuǎn)頭問道:
“發(fā)生甚么事了?”
陳澈示意身后跟著的警車,然后重新看向副駕駛的魁梧大漢輕聲道:
“看到了嗎?”
哲虎收回目光,一臉凝重道:
“我不打警察,你還是自首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不要為難我。”
“哈哈哈。”
聽到哲虎認(rèn)真的語氣,陳澈有點(diǎn)哭笑不得,祁山和龍漢這倆人是給他找的什么奇葩,竟然在勸老板去自首。
陳澈再回頭看去,后面那輛警車拐進(jìn)了別的路,他轉(zhuǎn)頭對哲虎道:
“你放心吧,警察是來幫我們的,這是你的防彈衣自己穿上吧。”
哲虎一愣,反問道:
“為什么要穿防彈衣?”
陳澈無奈解釋道:
“因為我們要去解救人質(zhì)啊?!?/p>
哲虎聞言興奮道:
“好,我穿,沒想到從隊里下來后還能接到這種任務(wù),有配槍嗎?”
陳澈聞言無語道:
“沒有,你的任務(wù)是保護(hù)我,不需要解救人質(zhì),我們是去和綁匪談判的,”
哲虎聞言有些失落,不過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摸著防彈衣道:
“你是老板,我聽你的?!?/p>
“那就好?!?/p>
陳澈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跟哲虎說著等會的安排,最后不忘提醒道:
“記住,別透漏咱們有警察。”
哲虎:1990年出生于吉林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17歲參軍入伍。
退伍前哲虎是中士,多年來一直在某特種部隊里,只是今年他落選了,如今軍隊需要復(fù)合型人才,他文化不行。
祁山以前也是軍人,可惜的是曾經(jīng)誤傷過隊友,早早的退了下來。
哲虎從特種大隊下來后,本來是要去下面連隊擔(dān)任副教官,可他郁郁寡歡,而祁山聯(lián)系的戰(zhàn)友剛好是負(fù)責(zé)哲虎的指戰(zhàn)員,知道這么個情況就要了過來。
來之前祁山跟陳澈說,哲虎只是文化不行,可能力十分出眾,曾經(jīng)還受到某首長嘉獎喜歡,保護(hù)過某位首長。
陳澈信,也不信。
哲虎的專業(yè)能力怎么樣不提,但這個人不但文化不行,他的情商也低啊。
下午剛見面時哲虎居然說:“我年齡比你大,你就叫我虎哥吧?!?/p>
的確,無論是上一世的年齡還是這一世的年齡哲虎都要比他大,而陳澈看他憨厚的模樣也沒有跟對方計較。
他覺得哲虎會退伍,可能跟情商也有一定關(guān)系,但先用著看看吧。
另外哲虎還是愛新覺羅·玄燁的第12代玄孫,現(xiàn)如今身份證上寫的是蒙古族,估計祖上也是滿蒙一直通婚過來的,讓以前滿蒙貴族的后代當(dāng)保鏢,還不錯。
…
夜色中,黑色的奔馳S450L穿梭在津同大道上疾行而過,沿著路一直往前走,前往綁匪要求的447道路。
路程不算近,足足開了半小時,于凌晨十二點(diǎn)前抵達(dá)目的地附近。
敞開的車窗以至于涼風(fēng)不斷吹拂著陳澈的臉頰,他看著外面的景色微皺起眉頭,看之前就知道了有點(diǎn)難辦,沒有想到這里的環(huán)境真的不利于營救。
這里算是鄉(xiāng)鎮(zhèn)了,還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地界,附近幾公里沒有任何高建筑,除了樹林以外,就是對面的大棚。
而在看不到邊的大棚中間,是一個約摸16米高的平房,似乎是這些大棚的倉庫,四周烏漆嘛黑連路燈都沒。
環(huán)境對他們很不利啊,一旦有人站在倉庫上面,方圓幾里看的清清楚楚,別的不說,反正借著月光,就算是車輛關(guān)閉燈光,眼神好的都能看的清楚。
而一旦解救失敗,那些綁匪進(jìn)入大棚區(qū)很難抓捕不說,大棚后面有條小河,河對面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
來之前陳澈在警局又一次跟那些綁匪電話談判,整體情況算不上太好。
他說:湊不到那么多金條。
綁匪說:有多少算多少,反正不讓他們滿意就拿人命換,無所謂。
綁架無小事,那些綁匪可能不是專業(yè)的,但絕不是被逼上絕路的老實人,可能真像陳澈猜測的那樣,這些綁匪本來就是替罪羊,要?dú)⒘宋槔诤鬁?zhǔn)備逃亡的,只是臨走之前想要再撈一筆錢罷了。
這代表伍磊今晚特別危險,可能連帶著陳澈也成了必殺的名單。
他包括李隊他們之前都想過,讓專業(yè)的刑警假扮他,可考慮到綁匪們也知道這一點(diǎn),最終被陳澈否決了這個方案。
于情:伍磊是他朋友,他不能冒這個險增加伍磊被害的可能。
于理:他想知道伍磊是因為看到了什么才會被滅口,是罪證還是什么。
還有,他要保留這些綁匪,如何絆倒廣泰集團(tuán)分而食之,再次上演蛇吞象,可能就得從這些綁匪開始了。
上一世廣泰變成了國有資產(chǎn),這一世或許可以換一下結(jié)局。
往后津門的黑白兩道,是不是他陳澈說了算,這家涉獵房地產(chǎn)、酒店、交通、環(huán)保、材料、國際俱樂部、娛樂場所的廣泰控股集團(tuán),是他忽略不了的大山,也是他如今想要吞掉的大蛋糕。
可以這么說:如果華開吞并廣泰,陳澈不但可以成為津門首富,而且在津門有資格被廣大群眾稱為陳爺。
廣泰手底下還有一支足球隊,雖然踢不過恒大,但也相當(dāng)誘人了。
更更更重要的是,津門最大的洗浴中心是廣泰的,最漂亮的洗腳妹也在廣泰,這對陳澈來說純純誘惑嘛。
呃…扯的有點(diǎn)遠(yuǎn)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營救伍磊控制綁匪,如今談吞并一個比華開頂峰還大兩倍的廣泰有點(diǎn)遠(yuǎn)。
不久,奔馳停在倉庫不遠(yuǎn)處,陳澈下了車環(huán)目四顧觀察著環(huán)境。
早在四十分鐘前,綁匪給了第二個交易地址后,李輝便安排刑警蟄伏在附近的樹林、大棚以及倉庫里面?zhèn)刹椤?/p>
目前已知倉庫里有2名綁匪,陳澈的任務(wù)是在明面上試探綁匪的態(tài)度,給閆局長和李輝提供實地情況。
明面上他有哲虎保護(hù),暗地里還有最少兩名刑警保護(hù),他的安全得以保障,很快大大方方的帶著哲虎走向倉庫。
經(jīng)過十余米的土路來到倉庫正門,這個建筑并不大,占地面積差不多3畝,更像是農(nóng)村那種磚瓦平房。
建筑外立面連水泥都沒有涂抹,沒有門窗的門口堆著泥沙、板車、磚墻,看樣子更像是沒建造完的毛坯房。
“誒!”
陳澈正在借著月光觀察四周,突然一道光束打在了他的臉上,令他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又看去。
“是陳老板嗎?”
房子里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他打著手電筒把陳澈和哲虎打量一遍,又把哲虎手里的箱子掃了掃。
陳澈通過對方掃別的地方,大概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朗聲道:
“沒錯,我兄弟人呢?。 ?/p>
對面聞言道:
“別?;ㄕ校襾??!?/p>
話落,中年人關(guān)閉手電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陳澈見狀看了眼此時變得穩(wěn)重的哲虎,示意著一起走進(jìn)房子里。
中途手電筒再次打開了一次,中年人站在樓梯上面替他們照著明:
“快點(diǎn)!”
陳澈還是看不清人,不過沒有多說的踩著只是打了水泥,連扶手都沒有的樓梯,隨著對方來到了二樓。
二樓十分寬闊,除了柱子以外,還有一些水泥、磚墻等工具,四面連墻面都沒有砌,可以清楚看到周圍的景象。
總層高一共四層,另外兩層什么樣陳澈不知道,只是在對方示意下停了下來,目光看著對面的三個人影。
還是之前的中年人,聽聲音不像是打電話的人,拿著手電示意道:
“打開箱子!”
陳澈偏頭過去,哲虎打開箱子后,他拿起兩根對三人示意道:
“箱子里金條的價值七百萬,剩下三百萬在我手里,我兄弟在哪?”
話落,陳澈示意哲虎把裝著金條的箱子放到地上,金子在晚上不會發(fā)光,只是比其他東西看的更清楚些而已。
對面見到兩人的舉動,之前那名中年人試探著走過來冷喝道:
“你們退后!”
陳澈抬手示意哲虎退后,等中年人把箱子拿過去后,剩下兩人中有一人把一個麻袋從磚墻后面拖出來。
一把光束照在蠕動的麻袋上面,等麻袋口被解開,嘴巴里被塞著東西的年輕男人掙扎著,扭頭看來時正是伍磊。
伍磊看著對面的陳澈,急的一直嗚嗚嗚示意,他沒想到陳澈真的來了。
他只是讓陳澈報警,讓他就算死也死的有所值而已。
不久,中年人用土辦法試完金條的真假后,克制著興奮對陳澈道:
“把剩下的金條扔過來!”
陳澈借著余光看到了三人,可惜的是他們都戴著小地攤上孫悟空的面具。
但看樣子三人的樣子都不小,應(yīng)該都在三四十歲,不像年輕人。
陳澈淡聲說道:
“你把我兄弟放過來,我這個人很講信用的你放心,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這里是你們的地盤,我已經(jīng)把大部分金條給你們了,總要給我一些安全感吧?!?/p>
中年人猶豫了片刻,隨即重新打開手電筒照向哲虎,皺眉問道:
“這個人是誰,不會是警察吧?”
陳澈隨口道:
“我的保鏢?!?/p>
他回答的很自然,中年人聞言皺眉望著兩人,用手電筒示意道:
“讓他下樓等著,不許報警?!?/p>
對方的意思是讓哲虎離開,陳澈沒著急說話,吐了一口濁氣冷淡道:
“我要是說不呢?”
陳澈出面當(dāng)誘餌,只是吸引綁匪的注意力,能成功交換固然最好,如果交換不成功只需要拖延時間方便其他刑警摸進(jìn)來,或者發(fā)現(xiàn)他們是怕死之輩直接鳴槍、開警笛威懾,慢慢談判即可。
這是許立平臨來之前交代好的,無論如何陳澈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可以試探綁匪的態(tài)度,然后通過設(shè)備被指揮部知道,酌情安排特警和刑警的任務(wù)。
但他剛話落,踩著伍磊的面具男便狠狠踹了幾腳,壓抑著的慘嚎聲在夏季的蟬鳴中響起,在樓道里悠悠回響。
中年人厲聲道:
“別廢話,照做!”
陳澈見狀連忙示意對方停下,看了眼哲虎后,繼續(xù)看向中年人道:
“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讓保鏢去梯口,我在中間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也要為自己的安全找想,我給金條的時候什么話都沒多說,希望你們也有誠意?!?/p>
話落后,場間除了蟬鳴落針可聞,中年人準(zhǔn)備說話時,一個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的漢子從磚塊上站起身,隨即從墻后拿出一根長東西,示意旁邊道:
“按陳老板說的做?!?/p>
聲音陰森,像重感冒了一般,陳澈直接認(rèn)出了對方,這就是給他打電話的人,應(yīng)該也是這三個人的頭目。
而之前踹伍磊的面具男把對方從麻袋里弄出來后,陳澈看著被捆綁著的對方,直接對綁匪頭目劉漢祥淡聲道:
“把他解綁?!?/p>
劉漢祥直接道:
“不可能!”
陳澈商量著道:
“解一半,讓他自己走過來,我得確保我兄弟沒有受重傷?!?/p>
劉漢祥嗤笑道:
“你放心,還死不了,你把其中一根金條扔過來,我可以解一半?!?/p>
陳澈故意猶豫了幾秒,隨即直接扔到中年人的腳邊,聲音陰沉道:
“解吧?!?/p>
面具男得到示意,很快把捆綁伍磊大腿小腿的繩索解開扶住肩膀。
陳澈見狀抬起手:
“剩下這一根我放在這里,你讓我兄弟過來我退后,等我們下樓以后你們再過來取,可以的話我就放下。”
劉漢祥聞言把子彈上膛:
“可以?!?/p>
隨著劉漢祥話落,面具男直接推了伍磊一把,讓對方踉踉蹌蹌的走過去。
現(xiàn)場的氣氛十分緊張,陳澈看著劉漢祥手上的自制土槍手心冒汗。
而伍磊剛走到陳澈放金條的地方,劉漢祥拿出在響動的手機(jī),攔住伍磊。
“等等!”
伍磊被塞著嘴巴,上身和胳膊也被捆綁著,走的慢只是因為受傷太嚴(yán)重,他嗚嗚嗚的示意著,眼神示意著。
可惜,陳澈因為光線太暗看不到,而劉漢祥突然攔住伍磊令氣氛驟降。
伍磊沒聽的繼續(xù)走,中年人見狀直接沖了過去,陳澈見狀也往前半步,只是礙于他們?nèi)硕酂o奈停了下來。
“讓你停下聽不到啊?!?/p>
中年人一腳把虛弱的伍磊踹翻,順勢撿起地上的金條興奮不已。
劉漢祥見局勢依舊對自己有利,直接接通了電話,放到耳邊聽著里面的聲音。
可不過三五秒,劉漢祥猛然抬起手中的土槍指向伍磊處,厲聲道:
“操你媽,你們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