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環(huán)境還不錯?!?/p>
推開病房雙開門后是一個30平米的小客廳,陳天彩見狀不由驚訝道:
“不愧是我們家的寶,住院上面還有這環(huán)境,你爸考慮的還真周到?!?/p>
此時客廳里沒人,只有一堆禮品,陳澈沒接二姑的話只示意周禮道:
“幫你姨夫拿著。”
劉煥民以前是當兵的,后來在生產(chǎn)大隊開拖拉機,為人不善言辭。
他們買的東西還不少,周禮嘿咻嘿咻把手上東西放好時,劉煥民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放好東西跟上陳澈兩人。
病房的內(nèi)門被打開后,里面說話的聲音瞬間傳進幾人耳中。
房間里,此時只有蘇美晴、陳天鳳兩個人,見到陳天彩不由站起來道:
“來了彩妹,快坐?!?/p>
蘇美晴招呼著,看見后面跟來的劉煥民也跟著笑著示意道:
“姐夫,快這邊坐?!?/p>
陳天彩把紙巾捏在手里問道:
“咋只有嫂子你們倆,咱爹咱娘跟我打電話說也在醫(yī)院里面?!?/p>
蘇美晴解釋道:
“半路和莎莎陪孩子買零食了。”
陳天彩聞言點點頭,又對著陳天鳳指向一旁的陳澈沒客氣的道:
“新新都這樣了,你倆也不知道看著點他,讓他自己出去送朋友?!?/p>
陳澈主動解釋道:
“是我沒讓大姑她們下樓,再者我不是有朋友跟著嘛,就剛才那個大高個,那個是我朋友,我忘了介紹了?!?/p>
陳天彩聞言想起來,剛才陳澈旁邊的確有一個大夏天穿西裝的傻大個,只是一直沒說話,誰能注意到他啊。
“是嗎?”
陳天彩詫異的問。
陳天鳳沒好氣的道:
“你也真是,啥都沒有了解,進來就對你姐我劈頭蓋臉一頓批,新新下樓送女同學,我們倆跟著下去干嘛?!?/p>
陳天鳳這么一說,陳天彩不由看向一旁的陳澈,隨即對大姐道:
“這誰知道,我不是著急了嘛。”
陳澈在一旁沒說話,說實話也是這么多年習慣了,姐妹倆凈吵吵。
不過永遠是大姑反擊。
陳天彩固然是著急了一些,但也是從小欺負陳天鳳慣了,成了一種習慣。
其實別說是陳天彩,是她們所有人都欺負陳天鳳欺負慣了。
他們家小時候還特別窮,陳天鳳作為大姐連上學的權利都沒有,家里家外一直忙,既要干農(nóng)活還要看弟弟妹妹。
而被姐姐哥哥寵著的陳天彩從小就比較強勢,當了官以后更甚。
但這就是血親吶,你有什么轍,他們也是陳天鳳的后盾。
現(xiàn)在生活好了,總有回報,劉煥民的面粉廠是二姑幫忙找關系批的地,錢是陳天宏拿了大部分,有失必有得吧。
后世陳天宏礙于面子不回老家,但后方后顧無憂,也是兩個姑姑出力。
血親嘛,就是這樣。
…
“哥,你找啥呢?”
陳天彩等人被安頓好后,陳澈正在翻著抽屜找書,耳邊出現(xiàn)聲音。
偏頭看去,是一個皮膚略黑的少年面孔正嘿嘿笑著,好奇著打量著一切。
“沒找啥?!?/p>
陳澈隨口回答一句繼續(xù)翻找起來,周禮在旁邊忍不住的又道:
“哥,你說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身上這傷是不是騎電瓶車摔的?”
陳澈直起身道:
“騎什么電瓶車,騎摩托摔的。”
周禮詫異道:
“你還有摩托?摔壞了嗎?!?/p>
陳澈關上抽屜,再見周禮一臉擔憂的模樣,不禁扶住這小子無語道:
“你這是擔心我還是摩托?”
周禮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當然是你了,這還用問。”
“上一邊去?!?/p>
陳澈低頭打開下面的抽屜,沒在理旁邊的小子,回憶著許嘉柔到過的地方。
而見他臭屁的不理人,周禮不禁輕咦了一聲,仔細打量著陳澈。
他感覺半年不見,表哥不但是外表有了一定變化,性格上好像也是如此。
變的…成熟了一些。
就好像上次見面都還在玩LOL,大家在一起聊游戲里的東西,等下次見面對方已經(jīng)不玩游戲、不聊這些了。
“新新,你找什么呢?”
場間幾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舉動,陳天彩輕聲詢問,從沙發(fā)上坐起來道:
“你快坐著休息,我?guī)湍阏??!?/p>
陳澈見狀道:
“沒找啥,我記得之前看見這里有杭白菊來著,結果找不到了?!?/p>
陳天彩扶著陳澈道:
“找杭白菊干啥,別找了快來。”
陳天鳳在此時道:
“杭白菊我給放外面了,真對你二姑親還知道一過來就弄茶喝?!?/p>
聽到大姑的幽怨,陳澈推了推周禮讓對方去泡茶,隨即坐在床上笑道:
“喝杭白菊敗火,我是為了二姑的身體著想,也就是大姑和大姑夫你們不喜歡喝茶,不然大紅袍、龍井有的是,再者怎么可能泡一杯,泡一壺大家都有的喝嘛,為我的事驚動這么多人、操這么多心,這次大姑你不愛喝茶也都得喝點?!?/p>
聽他這么說,陳天鳳哭笑不得,陳天彩則很開心的捋了捋頭發(fā)道:
“還是新新懂事,會心疼人。”
臨走的周禮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陳澈的方向,心想茶不是自己泡的嘛。
他就動動嘴皮子。
不過看在他胳膊不得勁的情況下,不跟他們這幫人計較。
蘇美晴笑著指向陳澈道:
“懂事啥啊,他要是懂事咱們也不用坐在醫(yī)院里看著他聊天了?!?/p>
陳天鳳抬手道:
“別擔心,這是無妄之災,人命里的磕絆都是有數(shù)的,邁過去就好了?!?/p>
陳澈坐在床邊,看著聊天的四人不由放松下來,只靜靜看著不說話。
他這兩個親姑姑,從小到大對他都特別不錯,像母親一樣。
大姑今年51歲,個頭不是很高,二姑今年41歲,個頭要稍微高些。
大姑穿衣樸素,是傳統(tǒng)家庭婦女,小學都沒有讀完性格懦弱。
二姑恰好相反,雖然打扮并不時髦卻也是穿著得體,性格強勢好斗。
他們家上一代,只有二姑是為數(shù)不多的大學生,陳澈出生的時候剛好從河北師范大學里面畢業(yè)后回家發(fā)展。
二姑和二姑夫都是當官的。
現(xiàn)在是2018年,二姑還在隔壁鄉(xiāng)里做鄉(xiāng)黨高官,二姑夫目前則還是縣里的縣長兼任副書記(縣二把手)。
到疫情爆發(fā)后第二年,二姑去了衛(wèi)生局(衛(wèi)?。┳鼍珠L和黨組書記,而二姑夫則是提前去了隔壁縣當縣書記,臨陳澈重生前聽說二姑夫高配了副廳職務。
值得一提的是,二姑夫并不是他們縣里的人而是肥鄉(xiāng),戶籍也在肥鄉(xiāng)。
陳澈重生前,給他介紹對象的就是二姑陳天彩,當時那位相親對象的老爸在他們市里擔任區(qū)高官好像。
陳澈的志向不在于此。
所以他見到相親對象是那樣的人,完全沒有妥協(xié)的打算。
愛誰誰。
沒有人比他的自由更重要。
有人說家里有官不發(fā)財可惜,但他二姑夫十分憐惜羽毛,他就是有那個心,也撈不到什么好處,要不然陳天彩也不會曲線救國般介紹相親對象給他。
但巧了。
陳澈依舊不為所動。
他寧愿自己不發(fā)財,也不會碰一些自己無法把控的東西。
拋開那些東西不談,兩位姑姑對他的疼愛,尤其是未成年前是絲毫不差的。
大姑是經(jīng)常見面的人。
他在縣里上學住在二姑家。
包括姨姥姥家里的大姨、小姨、志峰、志光兩個舅舅都對他特別好。
也正是因為周圍人很好,陳天宏卻不是打就是罵,讓他小時候很怕老爹,但又不是完全懼怕的那種感覺。
“嘿嘿?!?/p>
病房里,眾人正聊著天,門外傳來一陣陣響聲,不一會有人打開了門。
最先走進來的是一個小家伙,在小家伙后面是劉嘉樂和兩位老人。
孔莎莎推著嬰兒車最后進來,嬰兒車下面還放著一堆零食。
小丫頭直接跑到了蘇美晴那邊,因為和陳天彩沒見過多少面,還需要介紹才知道喊人,抓著棉花糖可愛至極。
最后小丫頭才注意到坐在病床邊上的陳澈,高興的跑過來道:
“哥哥醒啦。”
陳澈見狀從床上下來,在眾人的驚詫中單手抱住小丫頭站了起來。
“奶奶說哥哥醒啦,真的醒啦?!?/p>
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說著,粉嘟嘟的臉上掛著開心洋溢的笑容。
陳澈看著身穿公主裙扎著麻花辮的妹妹無法抬手去捏,只得輕晃著道:
“哥哥厲害嗎?這么快就醒了?!?/p>
小丫頭點點頭,隨即把手里的棉花糖遞到陳澈的嘴邊,認真道:
“厲害,那獎勵哥哥吃糖。”
“嗯,真給哥哥吃?”
陳澈笑問著,小丫頭隨即抓著棉花糖自己吃了一口,然后重新遞過去道:
“哥哥,你像我這樣吃?!?/p>
隨著小丫頭咀嚼,那邊打完招呼的眾人看向兄妹倆不由笑出聲。
陳澈象征性珉了一口:
“誒真甜,諾諾真乖?!?/p>
被陳澈夸獎,小丫頭嘻嘻笑了起來晃著身體,環(huán)目四顧問道:
“哥哥,南南姐姐和柔柔姐姐呢?”
聽到這個問題,病房里所有人都不由為之一愣,包括陳澈本人。
雖然這是陳澈醒來之后第一次見到小丫頭,但小丫頭之前就來過一次。
而不等陳澈回答,他的口袋里便感覺到了震動,隨即他把小丫頭放到床上,看見來電人后輕聲說道:
“哥哥去接個電話,等我哦?!?/p>
“嗯嗯?!?/p>
小丫頭咬了口棉花糖點點腦袋。
南南和柔柔明顯偏女性名字,見隱約跟大侄子女朋友有關,陳天彩看著侄子離開的背影好奇的問向蘇美晴:
“南南和柔柔是誰?”
這邊,陳澈走到客廳處的陽臺直接接通了女保鏢的電話詢問道:
“怎么了?”
電話里道:
“老板,我已經(jīng)成功把許小姐安全送到家,并且按照您的要求跟許小姐說了我以后給對方做專車的情況?!?/p>
陳澈放心下來道:
“好,以后這種事情你給我發(fā)一個短信就可以,有問題我會給你打電話。”
說完這句話后,陳澈正準備掛電話時女保鏢打斷了他,試探道:
“老板,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p>
陳澈聞言痛快道:
“你說?!?/p>
女保鏢思忖著道:
“許小姐路上哭過,我想著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告訴您一聲?!?/p>
陳澈詫異道:
“哭?為什么哭?”
女保鏢道:
“不知道,我問過以后許小姐說沒有什么事,還讓我不告訴你?!?/p>
在派遣女保鏢卜利美時,陳澈的確說過許嘉柔有異常時通知一聲。
知道卜利美并沒有更多信息后,陳澈思索一陣沉吟著輕聲道:
“好,有事再跟我說吧?!?/p>
掛了對方的電話,陳澈看向窗外的景色微皺起眉,猜測小許為什么哭……
如果是對方奶奶出事,不應該不告訴他的,更何況那種事情太大,卜利美應該發(fā)現(xiàn)更多小許的異常才對。
小許為什么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