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聽到華炳輝說要殺自己,陳澈說不慌是假的,但很快冷靜下來笑道:
“華先生真愛開玩笑?!?/p>
華炳輝笑著道:
“我沒開玩笑?!?/p>
見華炳輝笑著笑著目光冷峻,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呵。”
陳澈輕輕一笑,隨即沒再猶豫,直接把腰間拿出那把銀黑色的HK·VP9。
在華炳輝眼睛瞇起來時,陳澈看著手中的槍,直接放到桌子上推到對方那邊,不假思索的淡聲說道:
“既然要殺,那就動手吧?!?/p>
那把槍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華炳輝十分意外的看著陳澈,問道: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殺你?”
陳澈輕笑道:
“華先生殺人需要理由嗎?”
華炳輝聞言直接笑了起來,隨即主動走了過去,注意著陳澈的動作。
慢慢來到槍的前面,他握住那把槍把槍口上挑對準陳澈道:
“陳兄弟說對了,我殺人的確不需要什么理由,你看樣子很了解我。”
陳澈道:
“不是很了解,否則也不會單刀赴會放心大膽的把命交給華先生?!?/p>
華炳輝握著槍道:
“你就不怕槍走火嗎?”
陳澈扶著餐桌示意道:
“還沒有上膛?!?/p>
華炳輝臉上重新帶起笑容,隨即握住滑套后拉,清晰的機械音過后,他便看見一顆黃燦燦的子彈被推進槍管,而槍身尾部的可射擊指示燈同時亮起,他問道:
“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陳澈笑道:
“你讓我說實話嗎,對一個要殺我的殺人兇手,我沒什么好說的?!?/p>
華炳輝聞言點點頭,隨即再次握住滑套退膛,卸下彈匣后把兩個東西隨手放到桌子上,走向陳澈笑著說道:
“陳兄弟這是有信心我不會殺你,還是有底氣覺得我不敢。”
陳澈注視著站到他面前的華炳輝,對上那副猶如鷹眼般的眸子道:
“都有一些,最主要的是,我覺得華先生今天并不想殺人?!?/p>
華炳輝笑了笑沒說話,然后直接拿起大摩35年,開始拆了起來。
陳澈望著他,又瞥了眼不遠處的手槍和彈匣,心里難免小小的松了口氣。
對于華炳輝要不要殺他,其實陳澈拿不準,也分不清動機。
就算是華炳輝把彈匣卸了,也不能排除對方還是抱有殺他的可能性。
不過,不慌。
因為陳澈覺得,華炳輝既然說了要殺他,那偏偏是殺他的欲望不是很大。
否則,對方怎么可能告訴他呢,又不是那種開槍之前非要嘲諷兩句的煞筆,華炳輝殺人,應(yīng)該非常的果斷。
既然正大光明告訴他,反而不像是要殺他的樣子,這是陳澈把槍交出去的緣故,首先排除自己的危險性。
別到時候把華炳輝激怒了。
本來不殺他的。
最后不得已殺了他。
具體原因可參考美國警察,黑人稍微有點過激行為,這槍就走火了。
他把手槍別在腰間,尋常人可能看不出來什么,但華炳輝及其同伙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不一樣,對方?jīng)]有讓他卸槍,其實也變相說明對方今天并不想弄死他。
早在來之前,陳澈就知道這是一趟龍?zhí)痘⒀?,也做了充足的準備?/p>
只要槍聲一響,他如果僥幸沒有當場死亡,那華炳輝就別想離開華夏了,他還特意讓龍漢從羊城趕了回來。
他今天能做的都做了,唯一疏忽的地方就是他沒想到,失了地利的優(yōu)勢。
約到這里見面是陳澈等人的主意,而且還是下午才通知的汪運學(xué)。
陳澈沒想到,就這么短的時間里,華炳輝可以讓這家俱樂部成為對方的地盤,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對方的地盤,只是他陰差陽錯選錯了地方。
可能這也就是新錢和老錢的差距,有些對比和不足之處還是挺明顯的。
事已至此,陳澈能怎么辦能,只能放手一搏、見招拆招。
直接求饒和直接硬剛都不現(xiàn)實。
不一會兒,華炳輝便打開了大摩35的瓶蓋,一陣香氣四溢。
華炳輝放下酒瓶道:
“你知道我姓華,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另外一個身份對吧?!?/p>
陳澈望著他不置可否道:
“我有一個朋友姓秦,她的父輩氏族是華姓,華先生是我朋友的長輩?!?/p>
華炳輝詫異問道:
“朋友?”
見華炳輝露出古怪的眼神,陳澈沒有接這句話,想看看對方怎么說。
卻不想,華炳輝下一秒便拍在他的肩膀上用了些力氣冷然道:
“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還是別人不知道呢?”
陳澈轉(zhuǎn)身看過去反問道:
“華先生真的了解嗎?”
華炳輝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澈道:
“華先生難道就是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才對我有了誤會?”
見陳澈死鴨子嘴硬,華炳輝意外又不是很意外,走上前提醒道:
“是不是誤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別人看到了什么。”
陳澈聞言沒說話。
強盜邏輯嘛。
華炳輝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對陳兄弟一見如故,可能你不是很清楚,但我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為了讓你永遠留下,因為什么我不想跟你爭辯,你心里有什么不懂的我也沒辦法解釋,只是有些事你做了,就抹不掉?!?/p>
陳澈略有詫異道:
“華先生是想幫我?”
華炳輝搖搖頭,并沒有開口多說,隨即拿起并指向那瓶酒說道:
“我昨晚說過,有些事我不甘心,你把這些酒喝了,我就當昨天沒有見過你,那兩塊地皮的事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p>
陳澈聞言不太理解的問道:
“就這些?”
華炳輝笑道:
“當然,不止。”
說完這句話,華炳輝拍拍手,隨即餐廳的雙開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身禮服的馮寶柔端著一些威士忌酒杯身姿綽約的走到了兩人身邊停下。
隨著馮寶柔倒酒,華炳輝看著一臉凝重的陳澈,帶著一抹微笑道:
“我需要陳兄弟的一份影像資料,人嘛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好了,我?guī)湍?,自然需要你付出一些東西。”
陳澈聞言看向馮寶柔。
這女人卻是波瀾不驚,似乎是一點都不意外今天得到這樣的結(jié)局。
陳澈懂了華炳輝什么意思,眉頭不可控制的皺了皺,開口道:
“華先生,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和雅南只是朋友,最多是契姐契弟,這些東西好像并不是我的付出,你是她叔叔,這么做合適嗎?”
華炳輝笑道:
“男人嘛,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倒是覺得你說的對,你現(xiàn)在和她只是姐弟關(guān)系,那萬一以后不是了呢,你的付出終究還是有值得同等交換價值的?!?/p>
陳澈笑道:
“那華先生要失望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強求做不愿意的事,酒是交朋友的工具,這酒我可以喝,但其他的美差,還請原諒我無福消受?!?/p>
華炳輝淡聲道:
“你不怕我改變主意殺你嗎?”
陳澈緊隨道:
“華先生愿意幫我,我自然會記得人情,但有些事還是不要為難,我今天來是要跟華先生交朋友,不是當階下囚?!?/p>
“啪啪啪?!?/p>
華炳輝不怒反笑,他散發(fā)著冷厲目光緊緊盯著陳澈,一拍桌子道: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隨著場間驟然急轉(zhuǎn)的氣氛,一旁馮寶柔看著二人忍不住心驚膽戰(zhàn)。
下一秒,華炳輝指著門口:
“滾出去!”
馮寶柔知道是在說自己,半句話都未曾開口,只是帶著可惜和不理解的目光幽怨的掃過陳澈,連忙走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