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誰教你這么說的?”
四川師范大學(xué),小樹林。
他們家破產(chǎn)??
李瑤擰著眉頭表示不信。
先不說怎么可能會破產(chǎn),而且在她心里陳澈一直都不蠢,只是戀愛腦。
她不是什么太聰明的女人,但拿捏戀愛腦的陳澈不是啥難事。
男人這種生物天性孩子氣,他們永遠都有虛榮心和自證需求,無論年紀。
只要拿捏男人的虛榮心和自證心,那么距離拿捏他就不遠了。
陳澈當然知道李瑤不會信,所以從餐椅上站起來后,凜然不懼道:
“我倒是希望是有人教我,但我們家承建的開發(fā)商跑路后,法院資產(chǎn)清算讓我們家也破產(chǎn)了,我現(xiàn)在是一分錢都沒了,瑤瑤,你能不能給我10萬塊錢,我一定會東山再起給你幸福生活的?!?/p>
李瑤把電話掛了!
或許她會找一個手機掉進水里,或者其他別的什么理由。
陳澈見她掛了也沒著急,直接撒丫子就跑,身后瞬間傳來怒吼聲: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p>
陳天宏熟練的抽出褲腰帶,看著跑到陽臺的陳澈,氣憤的指過去:
“談戀愛了、撒謊了,我看你無法無天了你,什么話都說的出口!”
“老陳,你干什么!”
蘇美晴見勢不妙連忙拉住陳天宏,兒子大了,是打能解決問題的嘛。
可在陳天宏眼里,剛才陳澈一通電話暴露的問題太多:
“我干什么,聽聽你兒子剛才說的,什么好沒學(xué)會學(xué)會騙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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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我知道沒有錢你是不會跟我在一起的,這些年我只是愛你不是傻,所以我說我們長痛不如短痛,各自不耽誤,另外我現(xiàn)在急缺錢,你10萬沒有8萬總有吧,我咨詢過律師也保存著轉(zhuǎn)賬記錄,我不想和你在法院見面,轉(zhuǎn)我支付寶就行,祝你余生安好,我親愛的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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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蘇美晴和陳天宏掰扯期間,陳澈用九鍵盲打快速發(fā)過去一條短信。
李瑤是津門甜妹兒,小學(xué)父母離婚后隨她媽落戶到北辰生活。
陳澈見過她媽媽,說不上好壞,就是一個很勢力、鉆到了錢眼里的人。
李瑤繼承了她媽媽的漂亮,也算差不多繼承了她媽媽的性格。
區(qū)別于那些三觀炸裂、毫無底線的女孩子,李瑤并沒有那么不堪。
就像之前說的,如果陳澈一直有錢的話對方會CPU他一輩子。
只要有錢且聽她的話,她會付出一些東西當甜頭,而不是空手套白狼。
屬于有點良心的撈女。
陳澈自后世來。
他此時心里追求的是一個無論貧窮富有都不離不棄的女人。
這個女人絕不可能是李瑤。
好歹有過一段感情,陳澈不想和對方鬧得太難看,更不想還有任何牽扯。
金牛座女生摳門貪財,他不信什么星座但李瑤還真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他轉(zhuǎn)賬那些錢,對方應(yīng)該存了一半,加上禮物最少十來萬。
眼下他正缺錢不要白不要,至于李瑤肯不肯給,他倒無所謂。
他最大的需求就是對方別來煩他,而如何讓一個人消失在你的世界其實非常簡單:【讓她還錢】,消失的賊快。
“看看都被你慣成什么樣了?!?/p>
陳天宏氣不打一處來,尤其都這個時候了陳澈還拿著手機吊兒郎當?shù)臉幼?,難道真以為我舍不得打他嗎?
“行了,諾諾還在呢?!?/p>
經(jīng)過蘇美晴提醒,陳天宏順勢看向?qū)殞氁紊系呐畠?,氣消了不少?/p>
或許是陳澈以前挨打的時候小公主還沒出生,所以不知道什么叫挨打,此時正瞪著大眼睛好奇的望著幾人。
陳天宏提了提褲子走回去逗著小公主,蘇美晴嘆口氣看向陳澈:
“新新,快給你爸認個錯。”
陳澈握著手機抬起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茫然問道:
“媽,你這話沒頭沒尾的,我干什么了就認錯,好歹告訴我錯哪了吧。”
蘇美晴無奈又擔心的拉著陳澈離開陽臺那邊,陳天宏沒好氣的道:
“錯哪了?你談戀愛了吧?!?/p>
“剛分,沒在談了?!?/p>
陳澈重新坐回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像啥也沒發(fā)生一樣,還挺理直氣壯的。
陳天宏被噎了一下,介于小公主在場他也重新坐回去,皺眉又道:
“那滿嘴謊話呢,不想交朋友就直接跟人家說,我教你這么騙人了?”
“騙?”
陳澈挑挑眉準備教育陳天宏一番,放下筷子笑了笑認真反問道:
“爸,狐貍剛吃飽就碰見一只兔子,他問兔子的家在哪,兔子撒謊說了個假地址,你說這兔子是好是壞?如果我是個小學(xué)生,我一定跟老師說兔子撒謊是不對的,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爸?!?/p>
陳澈一番話令蘇美晴張大了嘴,陳天宏也是被噎了一下后冷哼道:
“滿嘴的歪理,那照你這么說家里破產(chǎn)這種事就可以隨便在外面說了?”
“我也不想說,但我怕這是真的,我怕再過幾天我們家真會破產(chǎn)?!?/p>
陳澈拿起濕巾擦擦嘴,在陳天宏瞪的像牛眼時,語氣軟下來又道:
“舅舅跟我說,這幾天爸你愁的睡不著覺,我知道怎么回事后用我身上僅剩的三萬塊錢查了查,你猜怎么著?”
陳天宏原本還想說陳澈亂操心、亂花錢,但沉默代表了他的回應(yīng)。
蘇美晴在旁看著感覺有點夢幻,什么時候兒子這么牛逼了。
陳澈見自己用兩句話成功軟硬皆施鎮(zhèn)住父母,他沒停頓的繼續(xù)道:
“其實也沒查出什么實質(zhì)性證據(jù),但人家結(jié)合公司的情況推演了一下,公司存在的風(fēng)險足以令我們家破產(chǎn),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公司現(xiàn)在沒錢了吧?”
公司賬面上的確沒啥錢了。
昨天陳天宏請吃飯就是為了要賬。
不是龔耀武,是之前干過的項目,這年頭開發(fā)商太奸了。
都說西方資本家剝削,其實有幾千年奴隸文化的儒家文化圈剝削起來…
陳天宏盯著有點不一樣的兒子,沒說話只哼氣兒表達威嚴。
“咱們公司為什么沒錢,是因為邦和不給錢,邦和為什么不給錢,是沒錢還是不想給,爸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陳澈一連總共三個問題,陳天宏到現(xiàn)在反而氣消了,有了點欣慰。
人類的進步在于疑惑。
猩猩為什么是猩猩?和人類的區(qū)別是什么,就是后者會疑惑、會動手。
陳天宏不是傻子。
感覺這些年在教育上錢沒白花,只是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好歹也入行這么久了,豈會不知其中的危險,但不是事事順心的。
“公司的問題你現(xiàn)在還不太懂,以后別亂花錢了,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
見老爹重新穿上褲腰帶,陳澈對他的話并不意外,繼而又道:
“爸,我猜邦和地產(chǎn)會給你承諾,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一定打錢,或者他用什么東西給你換,例如封頂證明對不對?”
陳天宏當然想過蓋章的危險,但這就是他說的,有些事沒那么簡單。
人都知道自己有生病的可能。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上一世龔耀武就是直接表明錢拿去拍新地了,蓋了章才能周轉(zhuǎn)過來,否則一旦資金鏈斷了,對誰也沒有好處。
拿項目的錢去拍別的地,這在行業(yè)里很常見,恒大不就是這么玩的嘛。
水臟了,以至于這個危險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你已經(jīng)踏進這條賊船了只能一頭走到底走到黑。
所以陳澈說,要不是他從后世來,那他們家會破產(chǎn)是一點都不冤的。
國家要發(fā)展,房地產(chǎn)一馬當先。
為了經(jīng)濟發(fā)展、為了政績,只要敢背風(fēng)險敢拼敢貸,開發(fā)商就像是沒斷奶的嬰兒一樣,一路被精心呵護。
為了社會主義,為了工農(nóng),工人的利益被不斷維護,社會上各個人群和媒體之間明面上都要替工人們著想。
可中間的承建商呢??
賺著不多的錢,挨最多的罵,開發(fā)商出事找承建商,工人出事找承建商。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一個好的規(guī)范和管理制度,以至于食物鏈中一直被動的承建商出現(xiàn)各種偷雞摸狗的事。
承建商里面出的敗類越多,利益就越得不到正規(guī)維護、名聲就會越差。
這都成了一條死循環(huán)。
在改變命運這條路上,陳澈的底線就是那張封頂證明,老爹只要不被恐嚇、蠱惑蓋章,剩下的事他來做即可。
“爸,有沒有撒謊看不出好壞,狐貍和兔子的結(jié)局是可以改變的,無論怎么樣你都不能把命握在別人手里?!?/p>
房地產(chǎn)的水太深了。
陳澈知道老爸不會因為幾句話就聽他的,在老爸心里他就是個小屁孩。
如果陳天宏這么輕而易舉聽他的,他就不需要做那么多事了。
今天他提這個事,就是為了在老爹心里埋下種子,順便試探老爹的態(tài)度。
畢竟他重生了。
老爹當時怎么想的他忘了。
“嗯。”
陳天宏走了,走的時候說會認真考慮斟酌的,還是提醒他做好自己的事。
“唉?!?/p>
如今親身了解到陳天宏的態(tài)度后。
陳澈明白僅僅是工人罷工、媒體關(guān)注這些外界的影響還不夠。
這些影響反而是在給陳天宏壓力,讓他更向龔耀武那邊靠近。
龔耀武會說:公司沒錢了,你趕緊蓋章后我從銀行拿錢,然后再給你,這些工人自然不鬧騰了,工地照常開工。
如果信了龔耀武的話。
那還是上一世的結(jié)局。
所以陳澈目前走的這兩步棋,無形中反而是在逼老爹蓋章。
所以他需要第三步、第四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