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映人,輕輕搖曳。
昏暗燈光下,是美人完美無缺又白到發(fā)光的肌膚,隱隱約約之間看得見那曼妙身材,而成熟精致的五官中,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令人回味的烈焰紅唇。
餐具摩擦餐盤的嘈雜微響,伴隨著輕盈浪漫的音樂使人安逸。
陳澈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隨即看向面前優(yōu)雅中略帶愜意的秦雅南。
早在認識第一天。
他就發(fā)現(xiàn)了,秦雅南很反差。
對方在外面,尤其在工作的時候,跟別人欠了她二百五似的。
雖然并不是什么冰山美人,可那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寫在了她的臉上。
咱也不知道有啥好優(yōu)越的。
雖然是新加坡首富之女。
但不是私生女嗎?
有點錢看給她嘚瑟的。
萬惡的資本主義!?。。?!
不過隨著相處,陳澈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只是在外面的時候高高在上。
其實沒有什么公主架子,要說有的話也是故弄玄虛,像設(shè)置了訪問權(quán)限。
靜靜望著面前的女人,陳澈低頭看向餐盤上面,可能是音樂的感染,令他想起和秦雅南的種種時不由無奈。
他也接觸過甚至和姐姐類談過,但秦雅南這樣的,他真沒有遇見過。
有的時候他很不理解,為什么對方會不計成本的對自己好。
他表現(xiàn)的像孩子。
對方就真的把他當個孩子寵愛。
而他表現(xiàn)的男人一些。
對方就溫柔賢淑,識大體。
雖然秦雅南付出的那些錢,對比她整個小金庫,可能還不到百分之一。
但對方給陳澈一種…
一種無怨無悔的感覺。
這個社會人人為自己,遇到一個真正無怨無悔跟著自己、對自己好的女人很難得,猶如世間可遇不可求的瑰寶。
陳澈一直在尋找這類絕跡珍寶。
可假使有一天,真遇到了真心愛自己的女人,陳澈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想象中那么開心,秦雅南是這樣、簡心也這樣。
“在想什么?”
耳邊響起疑惑打斷陳澈的思緒,他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把牛排咽下,抬頭看向燭火映出的美人淺笑道:
“南姐,要不聊聊工作?”
秦雅南聞言緩緩搖頭,叉著沙拉的動作慢慢收回,思忖著柔聲道:
“我們還是不聊工作了,小澈,我發(fā)現(xiàn)我們從來沒坐下來說說真心話,所以我今天讓安然她們誰都不在,我希望我們能像剛見面時心無旁騖的聊一聊。”
陳澈愣了愣點頭道:
“是,這點我不如南姐想的周到,一直以來我都太為自己考慮了,從來都沒有想過南姐你究竟想要什么?!?/p>
秦雅南也沒想到,陳澈不打自招先進行道歉,不由莞爾一笑道:
“別這么想小澈,其實你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我很喜歡你尊重我的一面,但也沒必要太過,太過了就變成了客氣?!?/p>
陳澈重新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時抬起頭,看著對方笑出聲道:
“我跟南姐你客氣過嗎?”
秦雅南看到那雙自然的眸子,不由跟著笑出聲,隨即握住酒杯碰過去:
“我這個人不喜歡考慮那么多,尤其是放下工作后,我會經(jīng)常健身、網(wǎng)購、運動,實際上我和大部分女人都一樣,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
陳澈站起身倒酒,在秦雅南看過來時四目相對,帶著一點笑意道:
“我聽小安姐說,你平常喜歡打羽毛球和棒球,等我胳膊好了陪你?!?/p>
“不但如此?!?/p>
秦雅南聞言心一動,再次握住酒杯看過去,抿了抿紅唇淺笑道:
“等忙完這一段時間啊,我還想讓你帶我在全國各地轉(zhuǎn)一轉(zhuǎn),我呢帶你去全世界看看,你胳膊受了傷少喝一點?!?/p>
秦雅南在最后提醒一句,望著陳澈把剛倒?jié)M的半杯紅酒喝了一半。
她看起來有一點心事。
陳澈不好問,大概猜得出一些。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次是秦雅南受傷的話對方也有一個白月光照顧,到那時陳澈該怎么辦,大家都是人、男女平等,沒道理這個世界只有男人自私。
然而這種事情,陳澈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他其實也沒有多少經(jīng)驗。
雖說他上一世并不純真,也遇到過類似的修羅場,但因為他不是真的愛,所以可以更好的抉擇,更好的處理。
就像沈雨萱、陽妮筱她們,或許她們也很喜歡陳澈,也是真心的。
但她們的喜歡有條件,她們的喜歡里都帶著追求強者的心。
一旦陳澈活的不如人,生活工作亂七八糟,她們不能說踹自己一腳,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更別提甘心被包養(yǎng)了。
所以在她們和許嘉柔面前,陳澈可以很好的抉擇,無非兩頭哄罷了。
只要你有錢有地位有顏值。
就沒有你哄不好的女人。
秦雅南一開始也是這樣,對她設(shè)置了各種考驗,一個不慎就會放棄。
所以他以前對南姐沒有愧疚,只當是利益互換的朋友罷了。
可如今他卻犯了愁。
自在醫(yī)院看到秦雅南哭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昏迷那五天對方在想什么,反正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昏迷好像是一條分水嶺,讓秦雅南突然變了一個人,雖然表面上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可感覺不一樣了。
而靜下心思考遇見秦雅南的種種,他發(fā)現(xiàn)對方在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地位,不完全是心里想的那邊分分鐘割切,更甚至是超脫了利益之外的情感。
所以并不是不能抉擇,而是他誰也不想傷害,更何況他這種事情很被動。
我喜歡你,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很多事都是秦雅南和許嘉柔以及簡心自愿做的,他除非徹底的斷聯(lián)、消失,否則很難斬斷這里面的情緣。
尤其是簡心。
陳澈發(fā)誓,他心里雖然喜歡,但都沒有怎么攻略過,甚至直接拒絕過。
當然,陳澈知道有些時候不是直言拒絕就可以的,從他吻向簡心的那一刻,他拒絕一百次都只是暫緩而不是終止。
很可能,這種暫緩反而會激發(fā)某種缺失心里,讓簡心越來越瘋狂。
那句話不是說了嘛。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那天送簡心回宿舍,當對方說出那句“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這把真的高端局了。
上一世他苦苦追求等待一個,可以真心愛自己無怨無悔的女人。
這一世重生,僥幸遇到了。
可同時遇到兩個的時候,他反而并不是那么開心,不知為什么。
“小澈?!?/p>
“嗯?”
看著秦雅南倒酒,陳澈抬頭看見這一幕反應(yīng)過來,出聲制止道:
“姐,你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p>
秦雅南擺擺手道:
“沒關(guān)系,又不是經(jīng)常喝。”
重新坐在椅子上,秦雅南看著面前的小男人舉起酒杯,嗪著笑意道:
“那輛車你喜歡嗎?”
陳澈疑惑道:
“車?什么車?”
秦雅南放下酒杯皺眉道:
“我讓安然八點去接你,你那么久才上來,難道不是在樓下看車嗎?”
陳澈解釋道:
“在公司簽了幾個文件,一不留神讓小安姐等了一會,剛才直接上來的?!?/p>
秦雅南恍然的點點頭,抬手捋了捋額頭前的碎發(fā),略帶著些埋怨道:
“新喜從建立到現(xiàn)在,沒見過你忙過什么,現(xiàn)在倒是勤奮的緊?!?/p>
陳澈嘿嘿笑道:
“平常不是有南姐在嘛,說到這個我必須敬你一個,你真的辛苦了。”
陳澈之前不管新喜,是因為很多事需要等,既然等那他就去忙別的,他雖然一直在泡妞,可工作也沒停過啊。
因為他深刻的明白,妞好不好泡,其實完全取決錢包鼓不鼓。
這么說吧。
如果不工作,他連項鏈都買不起,更別提拿所謂的公司給自己傍身了。
這倒不是說長得帥泡不了妞。
長得帥也能泡妞,陳澈大部分時間還是靠帥出圈,但如果僅僅是長得帥,就完全體驗不了那種揮斥方遒的感覺。
除非下三濫的CPU那些不懂事的學(xué)生妹,否則只是帥很難讓她們跪舔。
明星有那么多腦殘女粉絲,那也是他當了明星才有的。
沒當明星之前也就招人喜歡,真在一起后沒有錢,長得再帥也白搭。
帥只是一種資源,但在如今這個社會最好的資源是錢。
在“帥”和“有錢”之間選帥的,那基本上都是沒什么見識的學(xué)生仔。
有人說長得帥不愁沒錢。
呵呵。
是不愁沒錢,但現(xiàn)在消費也高啊,真能有錢到打賞女主播的有幾個帥哥。
去夜店看看,去北影看看,多少長的帥氣還多才多藝的男人。
真能飛黃騰達的有幾個。
陳澈上一世能從一個高中學(xué)歷混到資產(chǎn)百萬,那都是走了狗屎運。
陳澈上一世解決不了黎筱筱、沈雨萱乃至柳馨,不就是因為沒有錢嘛,沒有錢就代表沒有手段和勇氣。
這一世,這三個女人他依舊沒有弄到手里,但局面肯定和上一世不同。
所謂運籌帷幄無外乎于此,錢這東西真的太能改變一個人了。
重生回來兩個月,除了股市以外,陳澈已經(jīng)能把想到的賺錢方式都搞了一遍,無論是新喜咖啡還是電商、直播電商、MCN機構(gòu)、游戲等,都是能賺錢的項目。
其中新喜咖啡是不確定性最大的,因為要燒錢,所以有一定門檻。
而且咖啡市場競爭激烈,且市場規(guī)模不過兩千億左右,利潤并不是特別大,可能一不留神就是創(chuàng)業(yè)失敗的結(jié)局。
他當初第一創(chuàng)業(yè)項目是新喜,是想借助信息差,就像借殼上市一樣只是他的踏腳石而已,他從沒想過深耕于此。
咖啡市場和共享經(jīng)濟一樣,在近幾年別看規(guī)模不咋的,卻都是當紅炸子雞,是魚躍龍門的好機會、好跳板。
所以他做新喜咖啡的初衷,就是把故事講好、打出來名氣、套出來錢。
做咖啡投資大、收益不確定,而且競爭對手多、風(fēng)險太大。
不像短視頻MCN和直播帶貨,現(xiàn)在拿幾百上千萬就能玩的轉(zhuǎn)、玩的好。
自從發(fā)現(xiàn)南姐能干后,陳澈順勢沒多干預(yù),任憑對方負責新喜。
他現(xiàn)在決心深耕咖啡市場,也是因為南姐的緣故,他決定放手進行一搏。
現(xiàn)在的局面打開了,可能是不缺錢的緣故吧,他已經(jīng)不在乎咖啡市場的弊端,尤其是現(xiàn)在有南姐的幫助。
所以新喜咖啡現(xiàn)在在他心里,已經(jīng)不完全是能掙多少錢的問題,更多還是有了情感以及為了所謂的名氣。
就像之前說的,把新喜做好,做到行業(yè)第一,就不枉創(chuàng)業(yè)者的身份。
在對待新喜咖啡上,陳澈是前后不同的態(tài)度,所以因為之前的不作為,他一直覺得是虧欠南姐的,這是真虧欠。
假使秦雅南和他沒有私人感情,能做到對方的一半,都可謂是貴人了。
在這個社會,貴人太難得了。
這杯酒陳澈喝的心甘情愿,有什么說什么,他覺得南姐應(yīng)該是大股東。
他的那些想法等真正做起來以后,華夏人還是很聰明的,肯定有人能想到,所以他在新喜咖啡的作用不能說不大,完全就是戰(zhàn)略性的角色,有沒有皆可。
有他,新喜會贏。
但沒有他,新喜也不一定會輸。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是新喜咖啡的創(chuàng)始人,沒他自然沒有新喜。
喝完這杯酒后,秦雅南拿過醒酒器不許陳澈再喝,起身在旁邊搗鼓一陣,隨即把一杯檸檬水放到了餐桌上。
陳澈等南姐坐下,看著對方的所作所為他沒多說什么,只換話題問道:
“南姐,你又要送我車?”
尤還記得,之前他從南方回來去找秦雅南時對方不在,安然把他接回家。
當時安然就說過,秦雅南給他準備了房子和車子,放在地庫里。
這套房自帶四個車位,陳澈剛才只看到了那輛魅影,倒是沒注意別的。
“是啊,不過…”
秦雅南看著陳澈停了一下,隨即環(huán)顧四周抬起手,指著周圍說道:
“其實不但是車,還有這套房子,我都準備送給你作為生日禮物?!?/p>
陳澈笑道:
“你是不是沒找到一個好理由啊,我生日還有4個月呢,送早了吧?”
秦雅南搖搖頭道:
“不,是送晚了?!?/p>
陳澈一時沒太明白,秦雅南靜靜看著他的臉,嫣然一笑輕聲道:
“以前你的生日我都錯過了,所以這是補給你的,也可以是見面禮。”
“不是?!?/p>
陳澈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南姐你整的我很有壓力啊,這房子現(xiàn)在一個億了吧,這見面禮太貴重了,你要是這么給那我讓20%股份給你?!?/p>
秦雅南沒著急接話,透過昏暗搖曳的燭光看著陳澈,慢慢把手抵在自己發(fā)燙的臉頰靜靜望著,嘴上悠悠道:
“你為什么不能說,在這套房子上面加上我的名字呢?”
看著胳膊抵在餐桌上,扶住臉頰眉間帶有一起憂愁的秦雅南。
陳澈啞然。
隨即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對方也是人,對方想必應(yīng)該也有憂愁的時候吧。
那她有憂愁的時候。
她能對誰說呢?
陳澈突然明白秦雅南為什么要給自己設(shè)置重重考驗后又包容自己了。
秦雅南需要自己,不是需要自己多有錢、有多么優(yōu)秀。
而是看中了他或許可以依靠,甚至只是可以說一說心里話的一點。
兩人那一天之所以有交集,就是在一起說了很多很多心里話,具體說了什么陳澈想不起來了,但秦雅南還記得。
在秦雅南心里陳澈別的優(yōu)點沒有,負責任和懂分寸是最加分的項。
雖然陳澈很渣。
但就好似重生前一天和相親對象表現(xiàn)的那樣,別管是背后蛐蛐不蛐蛐,他情緒是很穩(wěn)定的,而且人格獨立。
在沒有利益沖突前,陳澈很會遵守幸福者退讓選擇,面對各種人群也基本不推崇、不同化、不厭惡、不針對。
他手段有時候陰狠。
但面對普通人,他從來不抱有任何的惡意,在做事情時基本上也有一個好的出發(fā)點,非必要不去傷害任何人。
p娼給錢。
泡妞給錢給情緒價值。
他除了面對自由時比較絕情,雖然曾經(jīng)樹倒猢猻散,但別人都說不出他一句不好,非必要他也沒怨過任何人。
他有什么優(yōu)點嗎?其實陳澈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只知道這樣雖然累但舒心。
他不會事事都替別人考慮,但他會下意識換位思考替別人考慮。
陳澈望著已經(jīng)帶著醉意的秦雅南,可能是受氛圍影響以及喝了酒的緣故,他看著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有了暖意。
不管怎么說。
秦雅南的真心他感受到了。
不管對方出于何種目的。
那種真摯他感受到了。
此時秦雅南有些醉意,眼睛里盡是難掩的愛意和欣喜,幽怨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小俏皮,陳澈望著對方有了動容。
心思只在一瞬間,陳澈輕呼一口氣放下筷子,看向?qū)γ嬲J真道:
“我承諾,等我到了法定年齡,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娶秦雅南女士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永遠不離不棄?!?/p>
他的聲音并不洪亮,也并不完全是莊重嚴肅,可語氣里的愜意是真的。
偌大的餐廳里,他的聲音悠悠響在空中雖輕盈,卻好似在有力的回蕩。
扶著臉頰的秦雅南聞言愣住,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只看著舉手作發(fā)誓狀的陳澈美眸里翻滾著感動和難言的情愫。
她感覺一瞬間身子燙的厲害,好似掉進了什么柔軟的東西里,眉間的一股憂愁不自覺消散,鵲眉取而代之。
兩人一時之間深情的對望在一起,下一秒秦雅南毫無征兆的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美,尤其是今天不同于以往的溫婉盤發(fā)。
陳澈一時看的入迷,沒注意到秦雅南一閃而過的淚花。
玉手抵在額頭,秦雅南扶著已經(jīng)滾燙到溫熱的臉,莞爾一笑招手道:
“好了好了,太正式了,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送你東西不需要什么理由,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壓力?!?/p>
陳澈聞言有些不懂秦雅南的操作,這怎么又成了開玩笑了呢。
他都想好了。
如果秦雅南這么發(fā)揮的話。
他和許嘉柔、簡心都沒戲,三個女人他總得娶一個吧,娶南姐也不虧。
反正他現(xiàn)在的心很亂,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抉擇,只能在采取順其自然的戰(zhàn)術(shù)前提下,盡量不放棄、不后悔。
場間,秦雅南不等他說話,便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看著他笑道:
“走吧,去看看那輛車你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我讓安然退掉。”
陳澈茫然道:
“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