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志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
孤兒院長想要勸說一下,陳綿綿卻瞪了過來。
“就是因為年紀小,才能看出秉性,那么多孩子都珍惜糧食,哪怕不習慣也沒有像她一樣將東西扔了。
她就是在試探我們的態(tài)度而已,看看到底能遷就她到什么程度,好方便她的索取?!?/p>
陳綿綿太懂這些白眼狼的思維了,明明都已經(jīng)跟著來到塞北,還突然耍脾氣,裝給誰看啊。
她是十歲了,不是十個月,在孤兒院也就堪堪吃飽的程度,她有什么臉在這嫌棄東西難吃。
院長為難地皺著眉頭,那女孩當時選出來送到塞北的時候,她是同意的,誰知道突然就來這么一下。
當時在路上都已經(jīng)特意和這些年紀大的孩子們說好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孤兒院把他們綁來的呢。
“院長,我不是對你,但這種白眼狼你還是帶走吧,別到時牧民們辛辛苦苦把她養(yǎng)大,她轉(zhuǎn)頭就回去找家人。
吃大哥,喝大哥,吃完喝完罵大哥就是這種人。”
這里的牧民們不知道,可陳綿綿知道,當年塞北接收了這些孩子,有的長大后就回去認親,再也沒回來過。
很多牧民因為要撫養(yǎng)這些孤兒,選擇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可到了后面,他們卻都孤苦無依。
陳綿綿沒法看透這些孩子哪個是白眼狼,但如今這么明顯的,絕對不能留。
蒙古包外,女孩啜泣的聲音緩緩傳來。
“外面好黑,我害怕,我錯了,我再也不浪費糧食了,我就是想我媽媽才這樣的?!?/p>
陳綿綿在屋里聽著女孩認錯,那邊院長把她的資料說了出來。
其他人都是被別人送或者好心人撿到委托給孤兒院的,而這個女孩是自己來的。
因為她的家人是資本家,她不想跟著下放受苦,就干脆寫了斷親書自己到孤兒院里,起碼不用受苦。
當時說要來塞北,她也同意的,可當看到周圍全是草原,沒了城市沒了繁華,她就不樂意了。
“哼,你都已經(jīng)拋棄你媽媽了,你還想她干什么?
你今天心情不好就能把奶茶扔地上,那等你長大了,不得把草原給燒了。
今晚跟豬睡,往后所有牧民給孩子們的東西你都沒有?!?/p>
這次的安全是蘇不言負責,但發(fā)號施令的卻是陳綿綿。
院長也看出陳綿綿的地位,而且進入草原后看著她表現(xiàn)出來游刃有余的能力,不知不覺的就跟著她的思路走了。
女孩聽著陳綿綿說完,院長和其他人都沒有勸說的意思,哇的一聲就哭出來,說現(xiàn)在就要回南方。
“走吧,草原上有狼,最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正好你被吃掉了,也省了不少糧食?!?/p>
聽著陳綿綿的話,邁開腳步的女孩硬生生又收回來。
想走又不敢走,只能小心翼翼走進來,站在邊上可憐巴巴地擦眼淚。
平時這個時候,總有人會來說情,她也就順勢得到原諒。
可今天大家卻出奇的一致,沒人吭聲。
院長這邊是看陳綿綿的臉色不好,不敢隨便張嘴。
牧民這邊,陳綿綿可是他們尊貴的客人,而且那個女孩確實挺過分的,大家都有些生氣,自然也不會管。
之后整整一餐飯,女孩都站在邊上,臉色難看地看著陳綿綿,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嚕地叫。
而有了女孩這個儆猴的雞,其他的孩子也都老實不少。
就算是不習慣,也都把眼前的奶茶給喝光了。
吃了飯,眾人又在外面的空地上燃起篝火,向陳綿綿他們詢問外面的消息。
牧民常年在草場里,消息閉塞,只有在這種時候能聽聽熱鬧。
這種場合,那就是陳綿綿的主場,她表情生動,聲音也充滿活力,就算是枯燥的事情也都能讓人聽得津津有味。
哪怕是已經(jīng)知道這些新聞的同伴們,依舊會聽得入迷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就有點晚了,想著明早還有不少的事情做,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那些孩子早就睡在新家人的懷里,小嘴巴咕噥著別提多可愛了。
因為蒙古包數(shù)量有限,陳綿綿和蘇覺夏就干脆和孩子們擠一擠,蘇不言他們則是和男人們睡。
剛剛躺下,蘇覺夏就抱著陳綿綿的胳膊用腦門蹭啊蹭的,像個想要標記領(lǐng)地的小奶貓。
“嫂子,能和你睡我好開心。”
蘇覺夏想著剛才哥哥那哀怨的眼神,她就想笑。
嘿嘿,今晚嫂子歸她啦~
陳綿綿自然也看到蘇不言欲求不滿的樣子,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大家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趕路的,連親嘴子的時間都沒有。
蘇不言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加上剛剛開葷,有媳婦卻不能碰,每天都過得抓心撓肝的。
“嗯,今晚嫂子疼你~”
陳綿綿摸了摸蘇覺夏的小臉,成功看到她紅了臉,將頭埋進被子里。
身邊的孩子們都睡了,有的帶著哭腔地喊媽媽,將身體團成一團;
有的則是默默流淚,眼淚將枕頭打濕,卻不敢哭出聲音。
陳綿綿看著這些孩子,無奈地嘆口氣,希望她們在后面的日子里,都能幸福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陳綿綿就聽到外面牧民們干活的聲音。
因為今天要去下一個大隊,他們也得趕緊起來。
“啊~我的大腿根啊,我的腰間盤啊,我的翅根啊……好疼啊……”
陳綿綿剛想起來伸懶腰,就被肌肉的疼痛給刺激得不敢動。
扭頭就看到蘇覺夏也癟著嘴,眼睛里都是恐慌。
“嫂子,我不能動了,身上好疼,我是不是殘疾了?”
陳綿綿來她那驚慌的樣子,想要笑,卻牽動了身上的肌肉,疼得呲牙咧嘴的。
她前世會騎馬,并且技術(shù)很好,這輩子又沒事騎豬,以為會沒事,所以昨天就玩嗨了。
沒想到還是得經(jīng)歷這么一次。
“沒事的,就是第一次騎馬時間太長了,肌肉酸疼,等騎多了就習慣了?!?/p>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得活動活動,不然明天更疼。
陳綿綿有騎豬的經(jīng)驗,還算能坐起來,蘇覺夏嚴重一些,是被扶起來的。
姑嫂倆哼哼唧唧的樣子,把周圍起床的孩子們都逗笑了。
“哼,敢笑我,別看我這樣,我也能抓到你們。
嗷嗚,大老虎來啦!”
陳綿綿腿疼得嚴重,但她胳膊還好,于是干脆就化身科莫多巨蜥爬著走。
抓到一個孩子就蒙進被子里猛猛地一頓親,親完了再去抓另外一個!
孩子們清脆稚嫩的笑聲響徹蒙古包,讓進來的院長臉上都掛上了笑意。
蘇覺夏看陳綿綿爬得飛快,她也嘗試了一下,覺得還真的不錯。
于是她也加入游戲中,把剛起床的孩子們追得四處跑。
“好了,別玩了,該吃飯了?!?/p>
院長看孩子們玩得滿頭大汗,陳綿綿和蘇覺夏腿都不好使了還在追,只能打斷這滑稽的游戲。
“不和你們玩了,我要去洗漱了?!?/p>
陳綿綿說完,就滑下床,也不顧院長那驚愕的眼神,迅速爬了出去。
“嫂子,等我一下!”
蘇覺夏看著陳綿綿那宛如天然一樣的速度,也趕緊跟著爬出去。
看著這姑嫂倆如出一轍的動作,院長嘴角抽了抽,只覺得這倆丫頭的精神不是很好。
陳綿綿剛爬出蒙古包,就看到同樣鬼哭狼嚎被扯起來溜達的其他人。
昨天他們騎得有多豪放,今天就有多疼,一個個叉著腿,慢慢悠悠地往前挪。
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吸氣。
“男子漢大丈夫,就這么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以后還能指望你們保家衛(wèi)國么?
都給我跑起來,活動開就好了?!?/p>
蘇不言看著這些軍人,語氣嚴厲,催促著讓他們加快速度。
“嘶……也沒人和我說騎馬之后會這么疼啊,我的腿~好像不是我的了~”
趙明志走得和龜丞相似的,一邊的哈力跟在他身邊,走著走著,就學起他的姿勢。
一人一狗,連步調(diào)都是統(tǒng)一的,讓周圍的人看著忍不住想笑,笑完了又疼得直抽氣。
趙明志又氣又疼,看著笑話他的戰(zhàn)友們?nèi)氯隆?/p>
“五十步笑百步的,有能耐你們別疼啊。
今天就是隊長來了,也照樣走不了路……”
話音剛落下,趙明志就覺得余光有什么東西嗖地一下閃過,扭頭看去,就看到陳綿綿正快速爬走。
身后跟著一只蘇覺夏。
“拉不出屎還怪地球沒吸引力,人不行別怪路不平,小垃圾,能跟上我的速度么?”
陳綿綿鄙夷地回頭看了一眼趙明志,嗖嗖地爬走,去找擠牛奶的大媽要奶喝。
“大娘,大娘,快給孩子點奶喝吧,孩子餓得都走不動了~”
趙明志不可置信地指著陳綿綿消失的方向,向同樣看到的同伴們求證。
“剛才嗖一下過去的,是咱們隊長?”
“隊長就是厲害,哪怕不用腿,光用爬得都能這么快,我真是甘拜下風。”
“不行,我要向隊長學習,不就是爬么,我也可以那么快!”
當一個人四處亂爬的時候,可能覺得有些怪異,但當好多人一起爬的時候,也許就成了一種風尚。
這邊等院長帶著孩子們穿戴整齊地走出來,就看到一堆人在四處亂爬,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趕緊揉了揉。
“人老了就容易出現(xiàn)幻覺,不中用了!”
院長揉著眼睛還自我催眠,結(jié)果等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邊的孩子們也都跑過去跟著亂爬,頓時都笑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人在無語的時候,會笑出來吧。
一個早飯吃得熱熱鬧鬧,因為陳綿綿剛才的那場表演,讓牧區(qū)的人們狠狠笑了一場,都不舍得讓這么有活力的小姑娘離開。
有的大娘甚至問她有沒有對象,自家好幾個兒子,隨便她挑。
“大娘,她是我的妻子?!?/p>
蘇不言一聽,趕緊把陳綿綿摟到懷里,生怕被搶走似的。
“綿綿,你說句話呀~”
蘇不言眼神哀怨地看著陳綿綿,這些日子能看不能吃就算了,竟然還有人要撬墻角!
聽著他這話的軍人們差點被奶茶給嗆死,嘖嘖嘖,這是大名鼎鼎的蘇團長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剛才誰說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有困難克服克服的,有能耐他也克服一下,不就是給陳同志再介紹個對象么。
在大家揶揄和蘇不言哀怨地眼神下,陳綿綿哈哈大笑,婉拒了大娘的好意。
“大娘,我的丈夫很優(yōu)秀,對我也很好,目前我還不打算換,哈哈哈哈!”
陳綿綿還沒說完,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蘇不言給扛起來了。
“哎,哎,蘇不言把我放下,你要干啥!”
陳綿綿就是逗逗蘇不言,誰想到這人竟然還真的就當真了。
看著他倆離開,其他人哄堂大笑,阿斯爾更是讓大家慢慢吃,給這小兩口點時間。
蘇不言扛著陳綿綿就進到卡車的車斗里,剛放下那細碎的吻就落下來。
不同于平時的溫柔和繾綣,這次的吻很急促,還有點霸道。
“綿綿,你說目前不換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是一輩子?”
陳綿綿被吻得暈頭轉(zhuǎn)向,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不言是因為這句話吃醋了。
噗嗤一笑。
“目前的意思就是……看你表現(xiàn)嘍,表現(xiàn)得好,就一輩子不換?!?/p>
說話間,陳綿綿把手伸進蘇不安的衣服里。
“那要怎么表現(xiàn)?”
蘇不言眼底瞬間涌起危險的波濤,聲音也因為某人亂動的小手而變得暗啞性感。
陳綿綿湊上去咬了他的嘴唇一下,笑得狡黠又調(diào)皮。
“把我親高興了我就多喜歡你一會兒~”
“榮幸之至!”
得到邀請,蘇不言緊緊抱住陳綿綿加深了讓他思之如狂的吻。
等兩人再次出現(xiàn)在人群中的時候,蘇不言已經(jīng)被哄好了,就是陳綿綿扯了扯被親腫的嘴唇翻了個白眼。
這人是屬拔罐的么,這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