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跪下?”宋初六后進(jìn)來的,沒聽到之前伍大刀的話,“哪個王八犢子敢讓我家綿綿跪下的。
我他媽把他狗腿打斷!”
“真的么,宋爺爺,就是他,快,打斷他的腿!”
陳綿綿趕緊指著伍大刀,宋初六狠瞪過去,發(fā)現(xiàn)伍大刀就一條腿,表情一噎,旋即改口。
“少條腿就這么嘚瑟,一會把他連腿帶胳膊都打斷,娘的,欺負(fù)我們軍區(qū)沒人呢?
老子最近幾年是特么不碰槍的,可不是死了,竟然敢欺負(fù)我孫女,長幾個腦袋啊你!”
宋初六的一通狠話,要是別人說,可能覺得吹牛。
但這位老英雄,當(dāng)年可真的是從死人堆里廝殺出來的,就連伍大刀都得避其鋒芒。
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想掐死那個傻兒子。
之前不是告訴過他,惹人之前先調(diào)查明白對方來歷么。
這丫頭這么牛逼的身份,幾萬人里也挑不出來一個,他是怎么精準(zhǔn)找到的??
接收到老爹的殺人視線,伍安寧其實也很委屈。
他聽常來福說這死丫頭沒啥特別的,這才動手的。
但凡知道陳綿綿這么大的來歷,打死他也不敢啊。
“嘿嘿,誤會,都是誤會,我怎么會讓大侄女跪呢,我是讓我兒子跪!”
伍大刀是魯莽,但他又不是傻,陳綿綿身后那三尊大佛,把他骨頭砸碎了也惹不起啊。
“哼,我看你敢得很呢,”董精武一腳踹在伍大刀的屁股上,“這幾年你是越來越囂張了。
聽說你兒子把人打成重傷,才跑到這邊來躲著的。
伍大刀,你以為我們川松市是你家炕頭呢,想來就來,想動誰就動誰?”
董精武從草原回來就生病了,今天剛好點(diǎn),就想著去部隊看看。
剛打開大門就看到蘇不言站在門口,和門神似的。
能讓這位主動來的,那就只有是自家外孫女的事情。
果然,聽蘇不言說伍安寧扣下她,甚至還要把軍犬們都給帶走,當(dāng)即就火了,直接帶人就沖過來。
伍大刀被踹倒在地,也不敢爬起來,低著腦袋挨罵,屁都不敢放一個。
“可不是,他一來就把我爸爸給打倒了,打得那叫個慘啊~
爸爸哎,你是不是要被打死了,你要是沒死,你就吱一聲!”
陳綿綿這下可有人撐腰,囂張起來,終于想起躺地上快被打成豬頭的蘇春生。
她撲到蘇春生的身邊,狠狠捶了他幾下,疼得他直抽氣。
看著他這么痛苦的樣子,陳綿綿頓時驚呼起來。
“完了完了,爸爸哎,看你這樣,別是被打得內(nèi)出血了吧?
我就知道那個鐵拐李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奔著殺你來的,嗚嗚嗚,咱爺倆咋那么慘呢。
我被他兒子限制自由,你被他揍成這樣,晚期不就是植物人么~”
陳綿綿和哭喪似的,蘇春生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剛想張嘴說自己還能搶救過來的時候,嘴唇子就被捏住。
一道冰涼的眼神傳過來,蘇春生抬頭就看到蘇不言正盯著他。
毫無溫度的雙眸看著他如同一個死人。
似乎再說,如果不配合他媳婦,那就等著找死吧!
蘇春生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最后屈辱得閉上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就是滿眼的痛苦。
“兒媳婦,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的波棱蓋呀,我的胯骨頭啊,我的半月板啊~全都疼啊~”
看蘇春生這么上道,陳綿綿非常滿意,扭頭就控訴地看向伍大刀。
“大家都看到了,我爸爸被他打成這樣。
伍師長,你兒子調(diào)戲我小姑子,監(jiān)禁我人身自由,還要搶走軍犬殺了吃肉。
你們父子是不是真的以為這川松市是你們的天下,要不要我們給你磕頭,讓你當(dāng)皇帝?。俊?/p>
陳綿綿的話讓伍大刀臉色驟變,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可就完了。
而且看著屋子里對他怒目圓睜的三位老人,今天他要是不出點(diǎn)血,看樣是出不去了。
怪不得那死丫頭從剛開始就有恃無恐的,原來就等著他往圈套里鉆呢。
如今再生氣已經(jīng)沒用了,伍大刀肉疼地把兜里的兩千塊錢拿出來。
“誤會,都是誤會,我這是和大侄女玩呢。
咱們第一次見,伍叔叔也沒準(zhǔn)備啥,這點(diǎn)錢就當(dāng)見面禮哈!”
陳綿綿看著這兩千塊錢勾起嘴角。
要是剛才他一來就認(rèn)錯,自己也就拿錢消氣了,可現(xiàn)在嘛……
“哎呀,伍叔叔,你看你拿這兩千塊錢,好像我缺這三千似的。
我是個小輩,再怎么生氣也不能拿你四千啊,你把我陳綿綿當(dāng)什么了,是能用五千塊隨隨便便買通的人么?
如果六千塊能買來尊嚴(yán)和我爸爸的健康,那我直接要七千不就好了,還至于你拿八千塊這么費(fèi)勁么?”
聽著陳綿綿一長串的話,眾人沒聽清具體內(nèi)容。
就只聽到從兩千一直飆升到八千的賠償金,牛逼呀,真是牛逼!
伍大刀更是激動的嘴唇顫抖,這女娃子是土匪出身的吧?
幾句話就把錢翻了四番??!
“伍叔叔,看你的表情是對這九千塊錢不滿意么,我就說你這么大方的人,怎么會在乎這一萬塊呢。
畢竟幾十條人命呢,是吧~”
陳綿綿最后的幾個字,輕飄飄的,可聽在伍大刀的耳朵里,卻冷颼颼地帶著殺意。
這女孩看著大腿還沒他胳膊粗,可為什么突如其來的氣勢卻非常強(qiáng)悍。
沒有常年在高位的浸養(yǎng),絕對養(yǎng)不出這種氣質(zhì)。
“伍叔叔,你這一萬塊不白花,等你給我錢了,我免費(fèi)送你個禮物,絕對讓你醍醐灌頂,手舞足蹈。”
陳綿綿笑容可掬,但周圍人都知道她這個表情,一定沒憋好屁。
都非常好奇她的禮物是什么,能讓腿瘸的人手舞足蹈。
伍大刀盡管再不甘心,可是如今也沒辦法了。
他要是不拿錢,估計他帶來的這些人都得被扣下。
也怪他來得匆忙,沒仔細(xì)調(diào)查這死丫頭的底細(xì),這次的虧,他認(rèn)了。
“我要打個電話,讓他們送錢來!”
一萬塊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巨款,伍大刀家倒是能拿出來,可也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接電話的是伍大刀的媳婦,聽說要拿一萬塊來贖人,頓時有些不樂意。
可提到還有兒子要救,她就妥協(xié)了。
表示會親自送錢過來的。
陳綿綿一聽,眼底精光一閃,呦嚯……
“對對對,讓嬸子把錢送來,別人送錢我咳嗽!”
聽著陳綿綿對素昧平生的人這么積極,眾人的八卦雷達(dá)瞬間就亮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從眼神里看到兩個字——有瓜?。?/p>
但對于這些,伍大刀并不知道,只是讓陳綿綿把人都放了,反正他們這樣也走不了了。
“哎~伍叔叔,我雖然是小輩,但有的話忠言逆耳,你得聽聽。
養(yǎng)兒子吧,就和養(yǎng)狗似的,他聽話,你就給塊骨頭,他不聽話,出去咬人了,你就得揍,不然容易出事?!?/p>
伍大刀承認(rèn)自己溺愛孩子,但誰讓這是伍家的獨(dú)苗呢。
其實這個媳婦是第二任,他最先娶的那個在大戰(zhàn)中失散了,連同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沒了。
這個是他在戰(zhàn)地醫(yī)院養(yǎng)傷的時候認(rèn)識的,小姑娘說是崇拜他,每天都過來照顧他,比護(hù)士干得都細(xì)致。
他腿瘸了,和軍隊無緣,就只能歇了心思娶妻生子,后來要了好幾年,也就這么一個兒子。
如今他也老了,也就不折騰了,不希望這個蠢貨能延續(xù)他的光榮事跡,只希望把伍這個姓氏延續(xù)下去。
“我等回去就收拾他?!?/p>
伍大刀甕聲甕氣地回答,他才不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大兒子呢,尤其是讓這個死丫頭如愿,沒門。
陳綿綿看他這樣,只能撇嘴聳肩。
她可是都給伍大刀制造機(jī)會泄憤了,結(jié)果這貨不中用,呵呵,等回頭有他后悔的。
因為有大瓜,眾人竟然沒一個要走的,就連蘇春生也是在一邊時不時哼哼一下,但絕對不去醫(yī)院。
陳綿綿很無語地看著他們,誰說女人愛說八卦的,男人湊熱鬧的熱情也是非常高漲的。
但算算時間,伍大刀的媳婦過來也得下半夜,年輕人能撐得住,歲數(shù)大的不行啊。
陳綿綿干脆提議把他們都帶進(jìn)軍區(qū)的禁閉室里安頓,然后明早讓伍大刀的媳婦拿錢進(jìn)去,這不就行了么。
“就這么辦,我早就坐累了,快,把人帶去軍區(qū)關(guān)起來?!?/p>
宋初六率先站起來,楚錚看著這些人皺著眉頭。
都不是軍隊的人,干嘛要送到禁閉室,什么時候要聽這個死丫頭的話了。
結(jié)果他還沒等說話,陳綿綿伸出兩個手指頭。
“等錢送來,我給你兩千給軍區(qū)的大家改善伙食。”
“沒問題,把人送進(jìn)禁閉室才安全,要的就是讓他們體會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軍人?!?/p>
有錢好辦事,楚錚立馬倒戈,別說關(guān)一晚上,就是關(guān)一周,他都樂意。
呼啦啦的一堆人離開,訓(xùn)練場瞬間就冷清下來。
民兵們看著陳綿綿,都不知道該說啥,一想到她是董司令的外孫女,反而有些局促。
“呵呵,同志們不用緊張,我不咬人,咱們就像平時一樣相處就好?!?/p>
陳綿綿矜持地對著大家擺擺手,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揮揮衣袖騎上獼猴桃,帶著狼崽們和奶媽就回去了。
折騰一晚上,陳綿綿回家吃了點(diǎn)東西,到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這才迷迷糊糊爬起來。
但睜開眼睛,看到蘇不言已經(jīng)穿戴好衣服,把溫?zé)岬拿磉f過來讓她擦臉的時候,所有的瞌睡蟲都不見了。
“嘿嘿,過來讓我摸摸!”
陳綿綿張開手臂,一臉猥瑣的樣子,蘇不言有些無奈,卻還是聽話地把上衣扣子解開,任由她又揉又捏又蹭得好一會。
等陳綿綿心滿意足地穿鞋出去洗漱的時候,蘇不言已經(jīng)被撩撥得滿臉通紅,連脖子都變得粉粉的。
聽著外面陳綿綿沒心沒肺和蘇覺夏打招呼的聲音,蘇不言哀怨地想著,這個小沒良心的,總是管點(diǎn)火不管泄火。
等晚上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因為惦記要收錢和吃瓜,陳綿綿隨便吃了幾口就坐著吉普車進(jìn)了軍區(qū)。
一路往禁閉室而去。
吉普車剛停下,就見周圍鬼鬼祟祟圍了不少人,可見都是想來吃瓜的。
尤其是蹲在門廊里的那三個花白的頭發(fā),想讓人看不到都不行。
陳綿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干脆拉了個凳子坐在最明顯的地方,這,就是牌面!
來了不到十分鐘,崗哨那邊來人說有個婦女拎著個皮箱過來,說是來贖人的。
“快讓她進(jìn)來!”
董精武說完,又躲回邊上裝蘑菇,陳綿綿只覺得有點(diǎn)掩耳盜鈴了。
誰家墻上長司令、軍長和副軍長啊??
沒一會的功夫,一個體態(tài)豐盈,長相明艷的女人走過來,她一臉焦急地想要往里沖。
結(jié)果卻被陳綿綿給攔下來。
“等會,想要進(jìn)去,先抽個血化驗一下,萬一你有傳染病呢!”
汪思思看著陳綿綿愣了一下,但也抬手配合,畢竟她第一次來軍區(qū),可能人家就是這個規(guī)矩。
為了顯得抽血這件事不那么突兀,陳綿綿把隨著她而來的幾個警衛(wèi)員都給抽了一下。
這才讓他們進(jìn)去。
就在汪思思和幾人進(jìn)去后,躲在陳綿綿身邊的死鬼突然抽了抽鼻子。
【麻麻,那個女人和她身邊的男人是一個味道的。
qiuqiu的,不好聞~】
陳綿綿聞言,雙眼瞬間放大,看著那個矮墩墩胖乎乎的身影,再看看手里的血液樣本,哎嘿嘿,大瓜馬上揭曉了。
趁著他們“一家人”噓寒問暖的時候,陳綿綿又沖進(jìn)去抽了伍安寧和伍大刀兩人的血。
讓夏飛鸞馬不停蹄開車去軍區(qū)醫(yī)院加急化驗出來,這可是關(guān)系到一個英雄的血脈問題,一定要加急加急??!
一聽這話,夏飛鸞還有什么不知道的,恨不得把油門踩油箱里去。
“錢給你了,趕緊把我兒子和丈夫放開!”
汪思思將箱子給陳綿綿,一臉的憋屈和肉疼,這可是一萬塊啊。
“哎呀,不急不急,我先數(shù)數(shù),萬一你們給我少幾張呢!”
陳綿綿打開箱子,看著那么多鈔票,眼睛都亮了起來,在手指上吐了點(diǎn)唾沫,就開始數(shù)錢。
“呵……忒,一十,樂十,三十,四十……一北,樂北,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