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冰狼領(lǐng)著顧星念走進了實驗室。
一排穿著白大褂的博士早已列隊等候,個個神情麻木,眼底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可當(dāng)他們看清冰狼身后那個女人的容貌時,所有人都像是被電流擊中。
集體瞳孔地震。
“我靠……”
“N神?”
“我沒眼花吧?真的是N神?”
壓抑的驚呼聲在隊伍里此起彼伏,所有人瞬間精神抖擻,眼神里爆發(fā)出狂熱。
那可是N神!
生物基因領(lǐng)域的頂尖大神!
她居然親自來參與這個項目了!
那他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不用再被困死在這座鬼知道在哪里的荒島上了!
冰狼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沒有起伏。
“以后,顧小姐就是這個項目的首席工程師,你們都要聽從她的調(diào)遣?!?/p>
他的視線定在為首的男人身上。
“單博士,你跟顧小姐對接一下工作,把之前的研究數(shù)據(jù)與資料都交到顧小姐手上?!?/p>
“明天起,她正式進入實驗室參與研究工作?!?/p>
“好,好?!北稽c名的單峰趕緊點頭,鏡片下的眼睛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心里那塊懸了半年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有了N神,他這條小命,估計是保住了。
之前,整個實驗室以他為主。
那個神秘的大老板放過話,半年內(nèi)再看不到成效,他的腦袋就不用長在脖子上了。
這幾個月,他天天在掉頭發(fā),覺都睡不安穩(wěn),生怕哪天就被拖出去喂魚。
現(xiàn)在好了。
總算有個人,能擋在他前面了。
“我?guī)銋⒂^一下?!?/p>
冰狼的聲音把單峰從慶幸中拉回現(xiàn)實。
他看著冰狼帶著顧星念在各個實驗室里穿行,聽著他介紹整個項目的進程,以及眾博士的工作分配。
顧星念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點一下頭。
她很快就有了初步的了解。
簡單來說,這群人抽取了那些變異的基因,培養(yǎng)出了新的細胞,再進行分離提取,植入人體。
各個階段的試驗都做了。
但結(jié)果不如人意。
基因穩(wěn)定性極差,植入體內(nèi)的細胞存活率太低,根本沒辦法產(chǎn)生長效作用,只能算是曇花一現(xiàn)。
說白了,就是沒效果。
她又看了幾個擁有世界頂級水平的醫(yī)美實驗室,原來所謂美女都是造出來的。
看來,那個與她長得一樣的女人,就是出自這里。
突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押著五六個“小矮人”從走廊盡頭走來,拐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那些“小矮人”個子只到成年人的腰部,面容憔悴,臉色是一種久不見天日的慘白。
眼神空洞,像極了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顧星念的腳步頓住。
她偏過頭,透過房間門上的觀察窗朝里看。
里面的景象,讓她渾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那些“小矮人”被粗暴地按躺在冰冷的金屬床上,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博士在他們身上抽血。
甚至,有一個“小矮人”被麻醉后,一個博士拿著一根長長的針管,對準(zhǔn)了他的脊椎。
抽骨髓。
整個過程,殘忍到令人發(fā)指。
顧星念猛地想起了那兩百間房。
那兩百個所謂的“試驗品”。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指尖發(fā)麻。
這些人,她必須想辦法救出去。
而這樣的實驗室……她也要摧毀。
S國,青城。
一間藏匿于鬧市的秘密會所里,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傅北宸與陳森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眉宇間帶著幾分奔波的疲憊。
陸青林立刻迎了上來,壓低聲音,“這邊?!?/p>
他領(lǐng)著兩人穿過一條幽暗的走廊,進入一間密室。
“砰”的一聲,厚重的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密室中央,一面巨大的電子屏幕亮著,上面是整個青城的立體地圖。
陸青林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點向地圖邊緣的一處紅色區(qū)域。
“城區(qū)和郊區(qū),我們的人已經(jīng)翻了個底朝天,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p>
他的指尖最終停在兩座孤零零的島嶼上。
“現(xiàn)在,只剩下這兩座島,是重點懷疑對象。也是藏人的絕佳地點。”
傅北宸的目光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屏幕,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那就去島上找?!彼曇舨淮?,卻斬釘截鐵。
陸青林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難色。
他指著其中一座島,“這個,颶風(fēng)島,據(jù)說是某個神秘富商的私人地盤。每周只對外開放一次,搞什么女傭買賣的噱頭,想上島,必須拿到內(nèi)部的邀請卡?!?/p>
傅北宸眉心微蹙,“另一座呢?”
“另一座,叫火烈島?!标懬嗔值纳袂樽兊脟?yán)肅起來,“本地人沒人敢去,都說那上面有古怪的磁場,任何電子設(shè)備都會失靈,船開過去,也會迷失方向?!?/p>
“所以,想上去,比登天還難?!?/p>
傅北宸的視線勾著那座火烈島,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也許念念就藏在那里。
一直沉默的陳森突然開了口,“想知道島上有沒有人,很簡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離島最近的補給點,應(yīng)該就是這個沿海小鎮(zhèn)?!标惿诘貓D上圈出一個地方,
“如果島上有人,就必然需要生活物資。他們一定會去這個鎮(zhèn)上采購,我們的人,只需要守株待兔?!?/p>
傅北宸立刻拍板。
“那就分三步走。”
他看向陸青林,“你負(fù)責(zé)搞定颶風(fēng)島的邀請卡,我必須親自上島看看?!?/p>
“大哥派來的人去查找登火烈島的路線,我們自己的隊員分批去那個小鎮(zhèn)埋伏。”
“好。”陸青林剛點頭,密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陸青林走過去,從貓眼里看了一眼,隨即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竟是霍沉淵。
他整個人像是被風(fēng)沙侵蝕過,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渾身都透著一股滄桑感,平白老了好幾歲。
“你怎么來了?”傅北宸一臉的意外。
霍沉淵邁步進來,聲音沙啞得厲害,“我們在邊境跟‘毒液’的人干了一架?!?/p>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幫孫子確實有兩下子,藏了好幾個頂尖高手,我們沒敢硬碰。”
“后來抓了個活口,撬開他的嘴才知道,他們有個所謂的預(yù)言師,算出赫麗絲月底會在青城出現(xiàn)。所以我們就直接過來了?!?/p>
霍沉淵的目光掃過屏幕上的地圖,“而且,那家伙還提到,這片區(qū)域有什么能量場。他們的人也過來踩點了?!?/p>
陸青林一拍大腿,“媽的,看來之前的沙漠之行,是純純跑錯了方向?!?/p>
他斜了傅北宸一眼,“我說,是不是你的破譯員業(yè)務(wù)能力退步了?這么簡單的密碼都能搞錯?”
傅北宸冷冷地掀起眼皮,“你怎么不說,是你找的駱駝半路發(fā)情,自己迷了路?”
一直沉默的霍沉淵突然開口,“我能看看那個徽章的密碼嗎?”
陸青林沒多想,拿出手機,調(diào)出之前拍下的照片,遞了過去。
霍沉淵垂眸,認(rèn)真地盯著屏幕上的那串古怪符號。
幾秒后,他抬起頭,黑沉的眼眸里有什么東西在涌動。
“這些符號,我見過?!?/p>
“你見過?在哪兒?”陸青林瞬間激動起來。
霍沉淵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某個極私密的瞬間。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
“清寧的后腰上,有類似的符號?!?/p>
“靠!”陸青林怪叫一聲,隨即曖昧地笑了笑,“這么隱秘的地方,還得是你霍大少啊,一般人誰能看見?!?/p>
傅北宸緊緊盯著霍沉淵。
“你能想起來,那串符號具體是什么樣的嗎?”
霍沉淵的思緒飄遠了。
他記得那個夜晚,房間里昏黃的燈光,他吻過她纖細的腰肢。
指腹還記得那片肌膚的溫?zé)崤c細膩。
就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串符號。
很簡單的四個標(biāo)記,像是烙印,又像是紋身。
當(dāng)時他并未在意,只當(dāng)是她年少時留下的某種傷痕。
現(xiàn)在想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無比。
他拿起桌上的筆,憑著記憶,在白紙上迅速畫下。
四個簡單的符號,躍然紙上。
傅北宸和陸青林湊過去一看,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南轅北轍?!?/p>
陸青林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亮光。
他迅速抓起桌上的電子筆,在屏幕地圖上操作起來。
以他們之前在沙漠里找到的那個錯誤地點為起點,將“南”的方向,硬生生扭轉(zhuǎn)為“北”。
一條嶄新的坐標(biāo)路線,在地圖上飛速延伸。
筆尖在電子地圖上劃過一道刺目的紅線,穿過城市,越過海洋,最終……
“啪”的一下停住。
“火烈島!”
“火烈島!”
“火烈島!”
三個男人的聲音,在密室中重疊響起,帶著無法抑制的震驚與激動。
“靠!我靠!”陸青林興奮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原來藏在這兒!這厲博士還真是個天才!”
他指著屏幕,激動得語無倫次,“誰他媽能想到,他竟然把破解的線索紋在自己女兒身上!”
“這局布得太絕了!”
“就算敵人搶到了徽章,破解了第一層信息,可要是沒有清寧,他們就永遠找不到正確的方向!高,實在是高!”
密室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三個男人的目光,如同三把利劍,同時鎖定了屏幕上那座在海中飄浮的火烈島。
看來,短時間內(nèi),他們是回不了海城了。
海城風(fēng)平浪靜。
晚上,盛薇薇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盛宅。
一進客廳,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那個消失了整整十天的男人,就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