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末。
霍家老宅的頂級豪車,排著隊停在了盛家別墅門口。
管家?guī)е?,流水似的往屋里搬東西。
霍老夫人一輩子講究排場,給孫媳婦的聘禮,自然不能寒酸。
珠寶首飾,直接按箱算。
三幢大別墅,鑰匙就放在紅絲絨的盒子里。
還有霍氏10%的股份轉讓書。
這些東西,隨便拿出去一件,都夠普通人奮斗一輩子了。
客廳里,兩家人坐在一起,氣氛好得不得了。
霍老夫人拉著清寧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親家,咱們也別搞那些虛的了,我們霍家只認清寧這個孫媳婦,訂婚結婚,都要大辦。”
盛爸盛媽臉上樂開了花。
“老夫人您說的是?!?/p>
最終商議的結果很完美。
一周后,兩人先舉行訂婚宴。
婚宴則定在一年后,因為今年盛家一嫁一娶,插不上隊了。
霍氏集團的公關部已經待命,只等這邊敲定,就立刻對外發(fā)布喜訊,官宣清寧總裁夫人的身份。
熱搜第一,早就預定了。
就在這皆大歡喜的時刻,霍沉淵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垂眸看了一眼,起身。
“抱歉,我接個電話?!?/p>
男人走到庭院的角落,挺拔的身形被一棵巨大的梧桐樹遮擋住。
他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傅北宸的聲音。
“我和白御剛到青城。”
“情況不對勁?!?/p>
傅北宸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影子回報,毒液的人已經滲透進海城了,就怕他們盯上盛家?!?/p>
霍沉淵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剛才貴公子的溫和氣場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膽寒的戾氣。
“訂婚宴必須取消?!备当卞返恼Z氣不容置喙。
“動靜太大了,就是把清寧和盛家直接推到明晃晃的靶子上。”
“盡快將清寧帶來青城,南晚會護著她。”
電話掛斷。
霍沉淵站在原地,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著白色。
幾秒后,他轉身,邁開長腿走回了客廳。
屋里還是一片歡聲笑語。
霍沉淵徑直走到清寧身邊,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燙,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奶奶?!?/p>
他開口,打破了滿室的喜悅。
“我想了一下,想先帶清寧出去旅個游?!?/p>
“訂婚宴,暫時先不辦了?!?/p>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盛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沉了下來,眼神里帶著審視和不滿。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兩家今天把話都說開了,你現(xiàn)在說不辦了?”
霍老夫人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胡鬧!”
她瞪著自己的孫子,氣得胸口起伏。
“要旅游就等訂婚宴完了再去!”
“咱們霍家的孫媳婦,可不能跟你搞什么隱婚,必須風風光光,隆重大辦,讓所有人都知道!”
霍沉淵握緊了清寧的手,迎上老太太憤怒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
“奶奶,明年?!?/p>
“明年,我會給清寧舉行一個隆重的婚禮?!?/p>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清寧平坦的小腹上,聲音放得又輕又柔。
“她現(xiàn)在……不適合操勞?!?/p>
霍老夫人一臉疑惑。
“什么意思?”
霍沉淵抬起頭,眼神無比認真,一字一句地投下一顆重磅消息。
“清寧,懷孕了?!?/p>
整個客廳,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霍老夫人激動得手一抖,差點從紅木椅子上滑下去。
清寧有了?
她要有曾孫子了?
哎喲,老天爺?。?/p>
你真有眼?。?/p>
她拉起清寧的手,“真是太好了,清寧,你真是我們霍家的小福星。”
清寧看到霍沉淵的臉色有些沉,趕緊說了一句。
“奶奶,訂婚宴就先不辦了吧。我想出去玩,我昨晚磨了他一晚,他才答應的?!?/p>
“您也知道他是個工作狂,除夕都還呆在辦公室里?!?/p>
清寧晃了晃她的手,撒著嬌。
霍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只得點頭?!昂茫?。”
清寧看到霍老夫人答應了,又跑到盛爸身邊。
“爸爸。”
盛成軍淡淡說了一句,“既然懷孕了,就不要亂跑?!?/p>
霍沉淵趕緊開口,“S國的青城,四季如春,空氣質量好,我想在那邊再建一座梵星酒店,打算去那邊考察,順便帶清寧過去小住一段。”
“那你得好好看著她,我怕她走丟了。”盛成軍心軟了一下,當是同意了。
“知道了,盛叔叔放心?!?/p>
“爸爸,您最好了?!鼻鍖幪鹛鸬卣f了一句。
盛成軍看著這眉眼帶笑的小丫頭,心里并不開心,最后一顆小白菜都留不住了。
不過,以霍氏的家世與財力,他也沒什么可挑的了。
談完,他們留在盛家吃了個午飯。
管家便將盛老人送回了霍宅。
霍沉淵帶著清寧回了公司,他要交代一下公司的事宜,以便明天帶她去青城。
一路上,霍沉淵都沒說幾句話。
心事都紋到了臉上,為了不辦訂婚宴,還拿她肚子出來扯謊。
“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南晚姐姐出事了?”
霍沉淵拍了拍她的手,扯出一個笑容,“她很好,別亂想,就是想帶你出去走走?!?/p>
“你不想去玩嗎?那邊有很多特色美食。”
清寧的眼神揪著他,“霍沉淵,你將我的肚子拿出來說事,對抗兩位大家長,就是為了帶我出去品嘗美食?”
“不然呢?”他反問。
反正,她就是不信。
“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中了沒有,你不是有透視眼嗎?快往肚子里瞧瞧?!?/p>
他趕緊岔開話題。
清寧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快,受精卵著床,要一周左右。”
“我是透視眼,又不是顯微鏡。”
這一句將霍沉淵成功逗笑了,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
“我覺得,幾率很大,畢竟咱們這么努力了?!?/p>
清寧沒搭理他。
“一會,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晚上,有一個酒會,你陪我出席。明天,我們就去青城?!?/p>
“嗯?!鼻鍖幑怨渣c頭,反正都試探不出來什么。
不如到時,直接去問南晚姐姐。
不料,南晚此時正陷于危機中。
那個會催眠的女人竟然潛入了青城,還混入了她的全唐會所,扮為一名服務員。
在給她倒酒的時候,趁機催眠了她。
受催眠的南晚放下酒杯,準備回南家取那枚象征南幫權利的權戒,就在會所門口見到了陸青林。
平時,她見到陸青林,開心的時候,會讓人賞他一頓。
不開心的時候,就會罵他兩句,再讓人將他趕走。
可今天,她什么都沒說,直接從他身邊經過,像沒認得他一樣。
十分反常。
陸青林看見她不對勁,喊了一聲:“南晚?”
她沒理。
陸青林追了上去,對身后的保鏢長鞭揮起,大喝一聲,“誰碰過她?”
保鏢愣了一下,趕緊回答,“沒有人碰過南小姐,她就喝了一杯酒就出來了?!?/p>
“晚晚?!彼锨氨ё×怂?,可她沒有掙扎,也沒理他,就像一個著了魔的傀儡一樣。
“立刻派人封鎖會所,將陌生的面孔都扣下來。”
陸青林命令了一句,保鏢知道南小姐與陸青林的關系。
對視了一下,趕緊讓人封鎖會所。
陸青林將她抱走了,直接抱回了酒店的房間。
“晚晚,聽到我說話嗎?”
她依然不理他。
陸青林從箱子里拿出一顆藥,給她服下。
然后開了一浴缸的冷水,將她重重扔進水里。
就那一下,南晚突然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泡在冷水里,她一下子就火了。
“陸青林,你干什么?”
陸青林倚在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被催眠了?!?/p>
南晚一驚,趕緊爬起來,腿下一滑……
陸青林沖過去,大手伸出來,直接擋住了她磕在墻上的后腦。
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水花飛濺出來,將兩人都弄濕了。
“離我遠點?!蹦贤砗攘艘痪?。
陸青林直接將扯過來大浴巾,將她包裹住,抱了出去。
他的雙臂有力,讓人安全感爆棚。
自從上次幸福島回來,兩人已經一個多月不見了。
陸青林過年的時候,一直在鹿城,還摸上了一次怒怒島。
剛剛才趕到青城,就看到她出事了。
若他晚來一步,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來。
“手機給我?!蹦贤碚f了一句。
陸青林從口袋最拿出手機遞了出去,手機還有體溫。
南晚看到屏保那張他們擁在一起的親吻照,眸色一深。
那時他們剛試好訂婚宴的禮服,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
店員覺得太美,隨手拍下了。
后來,他特意問店員要了這張照片,沒想到,他一直留著。
南晚直接撥出一串號碼,“來酒店接我,帶上衣服,房號是……”
“4048。”他答。
“4048?!?/p>
“封鎖會所……”她正吩咐著,那邊已經匯報了,陸先生讓封鎖了會所,排查了所有陌生面孔,查到一個服務員被打暈了,衣服被人換走了。
人已經跑了,但監(jiān)控拍了下來,已經讓人追蹤了。
南晚看了一眼陸青林,又看到了手機傳來的照片,一張冷艷的臉,一個可怕的女人。
陸青林接過來看了一眼,“她叫菱鏡,毒液的手下,她想要什么?”
“南幫的權戒,接管整個南家勢力?!?/p>
“胃口不小?!标懬嗔掷湫?,“難道有人拿了那個戒指,就真能代替你嗎?”
南晚冷冷地回答,“代替不了,但會讓南幫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南幫的盤子太大,有異心的人就會前來奪權?!?/p>
“他們攪亂了南幫,就相當于,削斷了你們一臂。”
陸青林突然走近她,拿起浴巾輕輕拭擦著她的頭發(fā)。
“我可是幫你避免了一個大麻煩?!标懬嗔值膲旱吐曇簦瑤еT惑,“你應該好好感謝我。”
南晚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從不喜歡欠人情?!?/p>
說完,她將浴巾扯落,然后伸手去脫拉鏈,五秒后,紅色的裙子堆落到腳邊。
她身著黑色性感蕾絲內衣,如此曼妙的身材,僅一眼就讓人心潮翻騰。
陸青林勾了勾唇,他喜歡她的主動。
但不是這種還人情。
他可以搶,但她不能白送,因為她無價。
他打開衣柜,從里面拿起一件白襯衫,幫她穿上,然后伸手去幫她系扣子。
一顆,兩顆,大手輕觸著她的肌膚,讓她心頭微顫。
這個舉動,是南晚沒有料到的。
按他以往的霸道,怎么可能……
系好扣子,他從吧臺倒了兩杯洋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她。
南晚接過,直接一飲而盡,烈酒炙燒著喉嚨,讓她全身一片暖意。
陸青林又給她倒了一杯。
“等霍少帶清寧到了以后,你只負責保護清寧,不要離開青城半步?!?/p>
“三天后,我們就會登島,島上埋了很多炸藥,萬一……”
他沒往下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怕死?”南晚說了一句。
“怕我死了,沒人再陪你玩。”他深情地看著她,“你會很寂寞?!?/p>
南晚勾了勾唇,她含了一口酒,走近他,掂起腳,主動渡到他的嘴里。
這大膽的挑逗行為……
陸青林心頭一震,直接將她抱起,抵到墻上狂吻。
室內一片旖旎。
南晚第一次這么熱烈地回應著他,令他激動無比。
……
晚上,梵星酒店舉辦了一場高規(guī)格的商業(yè)晚宴,名流云集。
霍沉淵攜清寧出席。
他一身黑色禮服,氣場強大。
清寧則穿著他特意挑選的紅色長裙,站在他身邊,嬌艷俏麗,毫不遜色。
兩人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林氏集團的千金,林韻饒,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之前見過霍沉淵兩次,被他迷得不行。
此刻,她看到霍沉淵身邊站著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子,而且霍沉淵對她態(tài)度親昵,不由得妒火中燒。
她聽得眾人議論紛紛,得知這個女孩好像是霍沉淵的助理,更是心生鄙夷。
覺得這個女人絕對是靠著幾分姿色上位的玩物。
她的眼神,跟著霍沉淵的身影轉。
終于,等到那個小助理吃完點心,就獨自前往洗手間,林韻饒也跟了進去。
就在清寧從洗手間走出來時,她故意撞了上去。
手中的包包不小心掉在地上,東西散落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沒看到你?!绷猪嶐堊焐系狼福凵駞s帶著挑釁。
“不要緊?!鼻鍖幍乜戳怂谎?,沒說什么,幫她撿起了東西。
林韻饒接過包,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走了。
清寧微微蹙眉,感覺這女人有點不懷好意。
果然,沒過多久,當清寧回到大廳的時候,剛才那個女人就沖上來,一把拽住了她。
“你偷我了我鉆石手鏈?”
清寧愣了一下,辯了一句,“我沒有,這里這么多人,你憑什么說是我偷的?”
“剛才在洗手間,你撞掉了我的包包,還幫我揀東西,我回來后手鏈就不見了?!?/p>
“不是你,還有誰?”林韻饒不依不饒地扯大了聲喉。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清寧身上。
有懷疑的,有審視的,有看好戲的。
“我沒有偷?!鼻鍖帤鈶嵉卣f了一句。
林韻饒冷笑了聲,咄咄逼人,
“這位小姐,請把鉆石手鏈還給我,我那個手鏈價值96萬,偷盜這個金額,可以進去坐很久了?!?/p>
“或者,讓我搜一下身,證明你的清白!”
清寧站在原地,眼神卻冷了下來。
她正要開口,一只大手卻攬住了她的腰。
霍沉淵走了上來,將她護在身后。
他神色寡淡,眼神卻冰冷肅殺,如刀子一般掃向林韻饒。
“搜身?”
“你有什么資格搜她身?”
林韻饒認真地說了一句,“霍總,這個女人手腳不干凈,您可別被她騙了?!?/p>
霍沉淵環(huán)視四周,氣度矜貴,冷笑,
“我霍沉淵的太太,霍氏的總裁夫人,她脖子上戴的是‘深海之眼’,價值八千萬?!?/p>
“你覺得,她會看得上你那區(qū)區(qū)九十六萬的手鏈?”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清寧。
靠,原來這位根本不是小助理,而是霍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這也太年輕了。
林韻饒的臉色瞬間慘白,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她是……霍氏總裁夫人?
霍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