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景煜也只是想想而已,知道青檸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最需要靜養(yǎng)休息。
是夜,他主動提及,要去宿在前院。
那邊有專門的浴房,可以順便沖個冷水澡。
就在這個時候,陳芬芳進(jìn)來稟告:
“主子們,祠堂那邊出事了。二少夫人突然暈倒,二少爺抱著她去找了府醫(yī),得知二少夫人已經(jīng)有孕一個月余?!?/p>
顧青檸跟陸景煜對視一樣。
沈若櫻的這出戲,果然繼續(xù)唱了下去。
雖然知道其中有詐,但是夫婦倆十分默契地都沒有去戳破這一點(diǎn)。
讓沈若櫻跟馮氏斗一斗,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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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閣中。
陸航之坐在榻邊,緊握著沈若櫻的手,又是激動又是擔(dān)憂。
“若櫻,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他們已經(jīng)失去過一個孩子了,所以這次陸航之緊張壞了。
沈若櫻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的,航之。這么晚了,你讓母親他們都回去歇息吧。”
馮氏臉色十分難看,站在那看著親生兒子,欲言又止。
陸航之剛才也吼過母親了,這個時候見沈若櫻都不生氣了,他也緩和了語氣。
“母親,夜深了,我送您出去吧?!?/p>
馮氏想了想,就拉著陸航之的手,快步走了出來。
等到?jīng)]人的地方后,她壓低聲音道:“航之,這個孩子不能要!”
陸航之聽后,果然滿臉的憤怒,“母親您到底有完沒完?之前若櫻已經(jīng)沒了一個孩子了,如今她好不容易又有了我們的骨肉,你竟然還不讓她生?”
“她或許之前的確做了錯事,但是現(xiàn)在的她,除了太在意我愛我外,她什么都沒有做??!”
“母親,您為何就這般容不下她?”
“我對您太失望了!”
馮氏的嘴角張了張,還沒說下句話,卻已經(jīng)被親生兒子懟得目瞪口呆。
她的心鈍鈍地疼,眼眶慢慢泛紅,“航之啊,我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陸航之懨懨道:“口口聲聲說為我好,但你看我現(xiàn)在,哪里好了?行了,你以后什么都不要做,才是真正的為我好!”
“航之!”
“母親,夜深了,你走吧。”
陸航之拂袖轉(zhuǎn)身離開,竟然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馮氏本來今天受到刺激,就頭痛欲裂,如今又被兒子這樣胡亂說了一通,她的眼淚頓時汩汩地落了下來。
碧云趕緊扶著她離開了。
而不遠(yuǎn)處的琳瑯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目送馮氏的背影漸漸消失。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翠微閣的主院,正室沈若櫻的院子。
“竟然又有孕了?”
一墻之隔不遠(yuǎn)處的月姨娘,也站在院子中,她此時臉上都是譏誚的笑容。
又懷孕了,又怎么樣呢?
雖然那些都是慢性毒藥,短期內(nèi)要不了沈若櫻的命。
只不過呢,她肚子里面的那個孩子,八成是會受到影響的!
這也是剛才馮氏勸說陸航之這個孩子不能要的原因吧?
因?yàn)榫退闶沁@個孩子生下來,恐怕也是身體殘缺,或者是天生體弱多病的孩子了。
這樣子的嫡子,根本不用忌憚。
事實(shí)上,馮氏雖然痛苦萬分,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扶額對碧云吩咐,“去讓碧月暫時停了那毒藥?!?/p>
碧云愣了一下,“是。”
可是現(xiàn)在停藥了,還有用嗎?
那孩子肯定已經(jīng)被影響了吧……
翠微閣這個多事之夜,每個人心情不一,竟然都忽略了今天剛嫁進(jìn)來做平妻的馮媛兒……
獨(dú)守空房的馮媛兒憤怒地把茶盞都在地上,眼底都是猙獰的怨毒。
“沈若櫻,我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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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使臣團(tuán)是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傍晚,抵達(dá)了大楚的京城。
雨幕中,兩道修長的身影處理在那,旁邊的人趕緊給撐著傘。
雨滴砸落在傘上,發(fā)出肅然鈍音。
秦宣朗笑道:“景煜,你認(rèn)為那南疆公主會想要嫁給誰?”
陸景煜:“不知。”
秦宣朗:“其實(shí)我認(rèn)為我比較合適,畢竟馬上弱冠了,還沒有娶正妃,景煜你說呢?”
陸景煜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呵?!?/p>
秦宣朗:“……”
就在這個時候,一行馬車已經(jīng)抵達(dá)了使臣驛館,正是這次南疆的使臣團(tuán)。
最先下馬車的人長得胖胖的,白白的,約莫三四十歲的模樣,笑起來十分和善,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正是南疆的古學(xué)義古大人,是這次使臣團(tuán)的主事者。
而且,他還是南疆皇后的胞弟,也就是這次前來和親的三公主納蘭珠兒的舅舅。
納蘭珠兒一身藍(lán)紗裙袍,腰間,手腕,腳踝都是叮當(dāng)配飾。
巴掌大的小臉,精致漂亮。
不過她從馬車上跳下來后,直接邁步走到了陸景煜跟前,她下巴微抬,眼底迸射出濃濃仇恨。
就是這個陸景煜,殺了他們南疆好多人!
下一刻,一條鞭子對著陸景煜就抽了過去,速度太快,古學(xué)義想要攔著的時候,為時已晚。
但陸景煜的動作更快。
他果斷地閃到了一邊,慢了半拍的秦宣朗就被抽到了大腿。
“額!”
明明是來求和的,但一見面就抽人家皇子?
古學(xué)義差點(diǎn)眼睛一翻,嚇得暈死過去。
但現(xiàn)在還不能暈,避免事情更加嚴(yán)重之前,他立刻沖過去,抓住了納蘭珠兒的手臂。
“我的小祖宗啊,你是來和親的,不是來搶親的??!”
納蘭珠兒知道自己這一下,沒有打到陸景煜,已經(jīng)失去了先機(jī)。
她兇狠狠道:“既然我是來和親的,那么我就要嫁給他!”
她的手指指向了陸景煜。
反正大楚皇帝說過,可以她自己選的,不是嗎?
陸景煜抿唇,“本官已經(jīng)有夫人了,不會娶你,還請公主另尋他人?!?/p>
剛才被鞭子掃到了的秦宣朗,上前一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輕咳一聲,“本皇子……”
納蘭珠兒卻越過他,目光凜冽地看著陸景煜。
“你已經(jīng)成親了?那就去把她休了,不管如何,我就要嫁給你!”
陸景煜眼神冰冷,對古學(xué)義說道:
“古大人,貴公主好像是水土不服,犯了癔癥,還是先去看看大夫吧。”
古學(xué)義忙不迭點(diǎn)頭,“是是是,來人,快點(diǎn)送公主進(jìn)去休息!”
“我不……”
不管納蘭珠兒多不愿意,人還是被拉走了。
而留下古學(xué)義等南疆大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同陸景煜說了幾句話,就都如蒙大赦地進(jìn)去休息了。
他們能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嗎?
要知道之前南疆跟大楚打仗的時候,只要是陸景煜帶兵,他們南疆就沒有贏過。
陸景煜好像是天生克他們南疆。
過幾日,明和帝會在宮中開宴會,到時候才是正式見面,具體談和的事情。
所以接完人后,陸景煜就打算離開了。
但秦宣朗卻拉住了他,“景煜,時間還早,我們一起去喝點(diǎn)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