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從小就心悅沈若櫻。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
沈若櫻能搖身一變成為秦庭芳,其中肯定有趙飛揚的功勞。
那么這個時候,打算要離開的趙飛揚,會不會在臨走之前,再去見一見沈若櫻呢?
畢竟,他這次逃走,估計要許久都不能回來了。
“去九王府!”
**
九王府。
秦庭芳坐在自己的閨房中,她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匣子中的首飾。
現(xiàn)在的縣主身份,雖然比之前的侯府嫡女,要高貴了一些。
但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
比太子妃還差遠(yuǎn)了。
如今,她已經(jīng)對侯府,對陸航之都報了仇,最后也就剩下了一個林青檸。
要如何對林青檸報仇呢?
林青檸如今的榮耀,都來自秦景煜這個太子。
對付秦景煜這個太子,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
只不過,秦景煜不近女色,而且他這人文武雙全,還不容易被哄騙。
在他這里,實在是難以下手。
那么,就得找一找林青檸其他的弱點了。
比如,她的女兒?
但如今那秦府銅墻鐵壁的,根本無法進(jìn)入,更不要說,他們馬上要搬到東宮去了。
想要提前在東宮中安插人,更會十分艱難。
“回頭,再問問趙飛揚好了?!?/p>
趙飛揚認(rèn)識西域那邊的人,而且還很有話語權(quán)。
這件事對秦庭芳來說,是意外之喜。
她現(xiàn)在都愿意對趙飛揚和顏悅色一些了。
畢竟對方已經(jīng)不是身份低微的管家養(yǎng)子了。
而心中正想著趙飛揚,突然有人敲了敲窗戶。
秦庭芳轉(zhuǎn)過頭,驚喜地看著他,“飛揚,你怎么來了?”
趙飛揚看著她明亮的眸子,頓時心中一柔。
不過,他還是存了一抹試探的想法。
趙飛揚:“現(xiàn)在大理寺那邊的人全城抓我,我得想離開京城一陣子了。”
“庭芳,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嗎?”
秦庭芳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你說什么?”
趙飛揚心往下一沉,但還是繼續(xù)道:
“之前大理寺的人,突然在暗市抓了很多人,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查到了我的身上?!?/p>
“我得先離開京城,去西域躲一陣子,不知道何時會回來。”
“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
只要秦庭芳在這個時候點頭,趙飛揚就愿意告訴她,其實他是西域皇子。
西域王雖然子嗣眾多,但因為內(nèi)訌,都死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倘若他能夠立功,等回了西域后,極有可能會坐上那個位置!
到時候,就算是庭芳不能生養(yǎng)了,他也愿意讓她去做王后!
可以把其他女人生的孩子,記在她的名下。
趙飛揚是越想越激動,可秦庭芳卻后退了兩步。
趙飛揚:“……”
秦庭芳看到他變了臉色,立刻解釋道:
“飛揚,不是我不愿意跟著你走,我現(xiàn)在可都是縣主了?!?/p>
“以后九王爺坐上那個位置,我就是公主!”
“再說了,我跟著你一起逃走,可能會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你可以自己先走,等安全了,你再回來啊?!?/p>
趙飛揚的一顆真心,再也飛揚不起來了。
他為秦庭芳做了那么多,她卻舍不下現(xiàn)在這么一個縣主之位?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大群人沖了進(jìn)來。
秦坤暴躁的聲音還在后邊響起:
“秦景煜你們是不是都瘋了?庭芳好歹是縣主,你們怎么能闖她的閨房?還有,她怎么會私藏犯……”
當(dāng)他看清楚趙飛揚的的確確就在秦庭芳房中的時候,頓時啞了。
那臉色好像是被打翻了的染料。
精彩得無與倫比。
秦景煜慢慢地踱了進(jìn)來,“秦庭芳,你認(rèn)識這個嫌犯?”
秦庭芳毫不猶豫,立刻跑向了對面,秦坤的身邊。
她抽噎道:“太子表哥,我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他突然闖了進(jìn)來,他,他肯定是一個采花賊!”
看到秦庭芳反應(yīng)這樣快,秦坤也松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他們王府可不能跟這嫌犯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偏偏趙飛揚聽到了秦庭芳的話,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趙飛揚其實還有保命符。
只要他說出自己是西域皇子的身份,就算是成為階下囚,也能夠暫時活下來。
除非大楚要跟西域開戰(zhàn)。
所以,他哪怕見到秦景煜帶人沖進(jìn)來,也沒有慌亂。
總想著見機(jī)行事。
可秦庭芳的一席話,卻讓他好像被扇了一個耳光,臉龐上火辣辣的疼。
秦景煜的目光,在幾個人臉上掃了掃,他最后笑了笑:
“原來如此,那這人孤就帶走了,九皇叔,不用謝孤。”
“來人,把嫌犯帶走!”
趙飛揚被帶走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秦庭芳一眼,眼中都是失望。
秦庭芳卻沒有去看他。
她不認(rèn)為自己的選擇是錯的。
她還沒有對林青檸報仇,沒有將林青檸踩在腳底。
又怎么會去跟趙飛揚亡命天涯?
再說了,萬一以后秦坤真的成了事,那么她這個養(yǎng)女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公主。
那個時候,林青檸就是廢太子妃了,就會妥妥地被她踩在腳底下!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秦坤皺眉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會來找你?”
秦庭芳:“他說大理寺的人要抓他,他得離開京城,問我愿不愿意同他一起走?!?/p>
秦坤贊許地點了點頭,“你的反應(yīng)很快,你如今已經(jīng)是我的義女,所以一定不能跟西域人扯上關(guān)系?!?/p>
秦庭芳:“那趙飛揚會怎么樣?”
秦坤:“暫時不得而知,回頭我打探一下?!?/p>
秦庭芳稍稍放心。
趙飛揚很好用,她可不希望他徹底廢了。
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十分忠心。
所以這一次事情,他肯定也不會生氣,會很快原諒自己了吧?
秦坤交代了兩句,就回了書房。
不一會兒,手下暗衛(wèi)回來稟告:“王爺,秋大人的弟弟已死?!?/p>
秦坤十分滿意,但卻又問道:“弄清楚是誰抓了他?”
暗衛(wèi):“不清楚,但是對方已經(jīng)切了他的一根手指,估計是借此來要挾秋大人。”
秦坤瞇了瞇眼。
這件事到底是秦景煜做的,還是六皇子做的?
不過,不管是誰做的,很顯然已經(jīng)成了一步廢棋。
以后的秋水,再也沒有了軟肋,她就會全心全意輔佐自己了。
其實秦坤一直知道,秋水愛慕自己。
但他的心,已經(jīng)給了已故王妃,不會再愛其他女人。
他擔(dān)心將來有一天,秋水會徹底失望,然后離開自己。
但是現(xiàn)在好了,他已經(jīng)成了她的唯一。
她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
大理寺。
趙飛揚看著秦景煜。
“太子殿下為什么抓我?得有一個名目吧?”
秦景煜坐在太師椅上,他點了點頭,“你看看自己的手背,就知道名目是什么了?!?/p>
趙飛揚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背,隨后臉一沉。
秦景煜:“你肯定還想要否認(rèn),但是趙靜卻已經(jīng)招了,那天晚上是她把你放進(jìn)了平安侯府?!?/p>
“你是蒙面了,但趙靜卻看出來了?!?/p>
趙飛揚抿唇。
他的確在那天晚上,看到了趙靜。
但卻不確定,對方跟有沒有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而看到他沉默了,秦景煜也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實際上,趙靜沒有說那人是趙飛揚,她只是看到了一個模糊人影去了松濤閣……
但沒關(guān)系。
都詐出來了。
不過趙飛揚昂起下巴道:“我不是故意要害死陸航之的,那是一場意外?!?/p>
秦景煜笑了,“意外你會把人往泥水里面按?意外他會把你抓成這樣?”
“趙飛揚,你怎么就那么聽沈若櫻的話呢?!?/p>
“可你不知道嗎,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把你這個管家義子,放在心中?!?/p>
“不管你是為了她殺人,還是為了她放火?!?/p>
趙飛揚被戳中痛楚,激動起來,“不許你這樣說她!”
秦景煜:“我說錯了嗎?”
“剛才明明是你打算去跟她道別,結(jié)果她卻反咬一口,為了自己脫身,說你是采花賊?”
“趙飛揚,你醒醒吧?!?/p>
“當(dāng)年沈若櫻跟我定親的時候,她可是跟我說,你趙飛揚就是她身邊的一只狗啊?!?/p>
這句話也是胡謅的。
因為秦景煜當(dāng)年跟沈若櫻定親后,兩人私下里都沒有見過面。
就是當(dāng)眾見面,也是屈指可數(shù)。
她哪里會跟他說這些話?
可已經(jīng)被傷了心的趙飛揚,想起來剛才秦庭芳的決絕,整個人搖晃了一下。
心如死灰。
歐陽睿在旁邊,看了秦景煜一眼,他都擔(dān)心這人會被太子殿下給忽悠瘋了。
真真假假的,他聽得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
而過了好一會兒,趙飛揚抬起頭,他平靜地說道:
“對,陸航之是我殺的?!?/p>
“是秦庭芳讓我殺的?!?/p>
“但是,你們不能殺我,除非你們想要跟西域打仗!”
聽到趙飛揚的后一句話,歐陽睿頓時斂眉,嚴(yán)肅起來。
秦景煜卻笑了笑,“看來你在西域的身份,的確不一般啊?!?/p>
趙飛揚:“那個陸航之就是一個廢物,死了就死了?!?/p>
“但我不同,你可以去給西域王寫信,讓南宮遲送回去,他們肯定會愿意來交換我?!?/p>
趙飛揚篤定,秦景煜他們還不知道南宮遲的身份。
而且,等到南宮遲回去,長公主肯定會很高興,也會勸說父王來營救他。
雖然西域會付出一些代價,但他卻會高調(diào)被迎回西域。
那個時候,他就要讓秦庭芳跪地求他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