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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終是,什么都沒留下

傅斯言看著一身黑素裙的沈輕紓,臉色陰沉。

沈輕紓走到傅斯言面前。

四目相對。

沈輕紓勾唇,美眸里含著冷意,“很意外嗎?”

傅斯言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配合我,對嗎?”

“我配合得還不夠嗎?”

沈輕紓語氣冷淡,“整整五年,我足夠配合了。不論是你傅斯言的合法妻子,還是傅思宇的合法監(jiān)護(hù)人,我問心無愧?!?/p>

“可那又如何呢?我得到了什么?”

傅斯言凝視著她,薄唇緊抿著。

“從知道周瑜初是傅思宇生母的那一刻起,我所求不過是一個(gè)全身而退,但你怎么做的?一邊想著和周瑜初一家三口溫馨團(tuán)圓,一邊又想用所謂的法律責(zé)任綁架我?!?/p>

“我養(yǎng)了傅思宇五年,我不求他回報(bào)我,怎么到頭來,我還成了拋棄孩子冷血絕情之人了?”

“五年的陪伴和感情,不是血緣至親可以取代的?!备邓寡陨裆珖?yán)肅,“你搬走這段時(shí)間,思宇一直很想你。沈輕紓,我們這段婚姻,并沒有你以為的那么難堪?!?/p>

“我以為?”沈輕紓冷笑一聲,“傅斯言,那你以為我們這五年的婚姻算正常嗎?”

傅斯言眉心緊蹙,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這段婚姻就讓你這么為難?”

“不該為難嗎?五年的時(shí)間,你想過跟我坦白你和周瑜初的關(guān)系嗎?”

傅斯言鎖眉不言。

“傅斯言,即便我們一開始隱婚是各取所需,可我們的婚姻是合法具有法律效益的,身為你的妻子,我自認(rèn)為我對這段婚姻忠誠盡責(zé),而你呢?”

“你從一開始就算計(jì)我,欺騙我,你瞞著我在外另筑愛巢,你舍不得你的白月光為了孩子舍棄事業(yè),卻讓我像個(gè)小丑一樣,背負(fù)著所謂母親的身份,幫你和情人養(yǎng)了五年的孩子!”

沈輕紓說到這里,忍不住發(fā)笑,“周瑜初回國后,我搶過嗎?我爭過嗎?我不夠識趣嗎?為了給周瑜初騰位置,我甚至因?yàn)榕浜夏銈儽划?dāng)成小三!”

傅斯言眼睫一顫,看著沈輕紓泛紅的眼尾,他喉結(jié)微滾,“這些事情都是誤會,我……”

“誤會?”

沈輕紓打斷他的話,皺眉反問:“你一句誤會就想一筆帶過對我造成的傷害嗎?傅斯言,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卑劣的人?!?/p>

傅斯言怔住。

“你從未正視過你們給我?guī)淼膫?,因?yàn)槟銖囊婚_始對我這個(gè)人的定位和衡量,就只有‘能不能利用’和‘能不能把思宇照顧好’,這段婚姻,你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枚合適的棋子?!?/p>

傅斯言呼吸微凝,盯著她的黑眸里翻涌著情緒。

沈輕紓沒有聽到他的回應(yīng)。

她并不失望,因?yàn)榈搅舜丝?,她已不再需要他的回?yīng)。

“三個(gè)條件,我如約履行,云城旅游,那幅畫,還有剛拍的那組照片。我想,我做得足夠了?!?/p>

傅斯言皺眉,薄唇輕啟,剛想說話,卻又聽見她說:

“傅斯言,我知道你今天籌劃這場離婚儀式是想讓我心軟。”

傅斯言一愣。

“你覺得我為你和傅思宇付出了這么多,在我的心里,我對你和傅思宇肯定還是有感情的,對嗎?”

似是心思被戳中,傅斯言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拳。

“可惜,你錯了?!?/p>

沈輕紓看著他,眼里全是嘲諷。

“你如果真的了解加納離婚儀式的傳說,你就會知道你今天策劃這場離婚協(xié)議有多可笑。”

“我只是,想給我們之間留個(gè)念想?!彼曇舻统?,語氣是全所未有的沉重。

望著她決絕冷漠的眼睛,他眸中染上偏執(zhí),“沈輕紓,五年婚姻,我不認(rèn)為我們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p>

“感情?”沈輕紓笑起來,笑得眼尾泛紅,“傅斯言,你現(xiàn)在是知道我和傅思宇這張母子情的牌打不動了,開始想利用夫妻情來說服我了?”

傅斯言下頜線緊繃,黑眸死死盯著她。

沈輕紓說:“可是,我們之間哪來的夫妻情啊?”

傅斯言呼吸一滯。

“加納離婚儀式是指曾經(jīng)相愛的夫妻,在感情破裂后,雙方穿著曾經(jīng)婚禮上穿過的禮服,回到他們曾經(jīng)因相愛決心攜手共同走入婚姻的地方,寓意是,回到最初相愛的地方,一起放下過去,結(jié)束一切?!?/p>

說到這里,沈輕紓往后退了幾步,“可是傅斯言,我們沒有相愛過,我們也沒有辦過婚禮,所以你這場離婚儀式,注定只是一個(gè)笑話!”

傅斯言望著她,薄唇張了張,似是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他終究還是沉默。

“該說的我都說了,五年的婚姻,五年的母子情,就在今天畫上句號?!?/p>

沈輕紓聲音冷絕,“從今起,你傅斯言只是間接害死我媽的劊子手,我們相見不如不見!至于傅思宇……”

沈輕紓掃了眼坐在臺下的傅思宇,只一眼,她便冷淡地收回目光。

她看著傅斯言,“他的生母是周瑜初,我不可能再拿他當(dāng)兒子看待,所以麻煩你以后,好好管教他!”

話落,沈輕紓收回目光,徑直往教堂外走去。

身后,傅斯言伸手想拉她,卻是晚了一步。

女人柔軟的發(fā)絲從他指縫間穿梭而過,他看著空無的掌心,心里也跟著空了。

“媽媽——”

傅思宇在身后哭著喊她,“媽媽你去哪里?媽媽我錯了,你別走,你別不要我和爸爸……”

沈輕紓充耳不聞,決絕的步伐更是未有片刻的停留。

走到教堂外,喬星佳對她點(diǎn)了下頭。

那件婚紗被丟在沙灘上。

沈輕紓接過她遞來的打火機(jī)。

打火機(jī)點(diǎn)燃,在空中投下一道拋物線——

喬星佳在婚紗上灑了汽油,打火機(jī)落下,瞬間蔓延的火苗將整件婚紗徹底吞噬了。

沈輕紓望著那烈焰的火光,仿佛從那火光中看到了過去五年的自己。

那些癡情無知、隱忍委屈的過往,都隨著這把火一并燃盡吧!

她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喬星佳追上她,挽住她的手臂,“阿紓,我們直接去機(jī)場,溫老師家的私人飛機(jī)到了!”

“好。”

傅斯言抱著哭鬧不止的傅思宇追出來時(shí),那件婚紗已經(jīng)燒成灰燼,海風(fēng)一揚(yáng),灰燼散去。

終是,什么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