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夏夜悠長,星辰點點織就了夜的錦緞。
北城國際會展中心。
今日這里正在舉辦一場愛心公益拍賣會。
“接下來競拍的‘黎羽老師’兩年前修復(fù)成功的明末初期的玉瓷碗,其制作工藝罕見,黎羽老師耗費一年有余才修復(fù)完整,這次,黎羽老師把它拿出來拍賣,也是為我們這次的公益活動做貢獻,起拍價三千萬——”
臺下,有人舉牌:“五千萬!”
眾人聞聲望去——
女秘書莊雪舉著牌,她的身旁坐著的正是K國那位赫赫有名的財團大佬封云鋮。
眾所皆知,封云鋮是華裔,鐘愛古物,這些年也為國內(nèi)的文物保護事業(yè)做出不小的貢獻。
他看上的東西,基本都沒有對手。
一時間,所有人幾乎都默認封云鋮會是這件玉瓷碗的得拍者。
“八千萬!”
臺下頓時一陣嘩然。
這么加價的還是少見。
看來,今天有人要跟封云鋮搶了!
眾人看好戲的目光朝著喊價之人看去——
舉牌的人是邵青。
邵青的身旁坐著的是傅斯言。
這位北城人誰不知道?
至今零敗訴的政律大佬,前兩年正式接手傅氏。
僅僅兩年的時間,傅氏在傅斯言的手里發(fā)展迅速,壟斷了新能源和科技市場,開創(chuàng)了一個嶄新的傅氏時代!
能同時掌控政律圈和商圈的男人,上流圈無論是誰,聽到傅斯言的名字,都要忌憚幾分!
北城的活閻王vsK國財團大佬。
這場戲,很有看頭!
封云鋮轉(zhuǎn)頭看向傅斯言。
傅斯言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側(cè)過頭。
隔著幾米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
封云鋮勾唇,“一億?!?/p>
莊雪舉牌,“一億!”
拍賣師大喊:“一億!封先生出價一億!傅先生這邊還加價嗎?”
傅斯言看了眼邵青。
邵青會意,再次舉牌:“2億!”
拍賣師瞳仁地震,大喊道:“2億!傅先生出價2億!封先生這邊還加嗎?”
封云鋮看著傅斯言,像老朋友閑談,“怎么突然對古董也感興趣了?”
“看上了。”傅斯言淡淡瞥他一眼,冷峻的面容沒什么情緒,嗓音冷沉,“自是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p>
“君子成人之美?!狈庠其吂创綔\淺一笑,“既然傅少如此喜歡這件古董,那我就不跟傅少搶了?!?/p>
最終,傅斯言以2億的價位拍下了那件玉瓷碗。
拍賣會結(jié)束后。
負責(zé)這次拍賣行的主辦張總親自過來跟傅斯言道謝。
“傅先生,感謝您對我們這次的愛心公益的大力支持!”
傅斯言與主辦握了下手,嗓音低沉,“黎羽老師專注于愛心公益,我這兩年聽聞她許多事跡,對她敬佩不已,如果可以,我倒是挺想結(jié)識黎羽老師?!?/p>
“這恐怕有點難?!敝鬓k無奈一笑,“不瞞您,我這兩年雖然與黎羽老師多次合作,但我至今未見過黎羽老師本人,我也曾多次邀請她出席一些公益晚會,但她都拒絕了。”
聞言,傅斯言黑眸瞇了瞇,倒也沒再強求。
從拍賣行出來,傅斯言看到封云鋮。
夜色里,封云鋮一身鐵灰色西裝,薄唇叼著雪茄。
邵青去開車。
封云鋮手指夾住雪茄,吐著煙霧,勾唇嘲諷道,“傅斯言,四年了,你還在做夢呢?”
傅斯言冷著臉,黑眸盯著他,“封云鋮,我有必要提醒你,三年期限已經(jīng)過了?!?/p>
“是啊,這都第四年了?!狈庠其吿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結(jié)婚了。”
傅斯言蹙眉,“和周瑜初?”
“是??!”封云鋮笑道,“怎么,你吃醋啊?”
傅斯言冷呵一聲,“這是你護她的新方式?”
封云鋮聳聳肩,“這個我可沒說,婚禮定在下周,我會給你送請柬的?!?/p>
傅斯言瞇眸。
封云鋮要說的都說了,便轉(zhuǎn)身走向道旁的黑色勞斯萊斯。
莊雪替封云鋮拉開后座車門。
封云鋮上了車,莊雪關(guān)上門,對傅斯言恭敬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上了副駕。
黑色勞斯萊斯往前方大道駛?cè)?,消失在夜色中?/p>
很快,邁巴赫在道旁停下。
邵青下車拉開后車門。
傅斯言彎身上車。
邵青上車后,問道:“傅少,您是回公司還是?”
“南溪公館?!?/p>
“好的?!?/p>
邵青發(fā)動車子,開往南溪公館。
二十分鐘后,邁巴赫駛?cè)肽舷^。
邵青替傅斯言打開車門。
傅斯言從車內(nèi)下來,“封云鋮那邊盯緊一些?!?/p>
“是。”
“定下航班,明天去江城?!?/p>
邵青:“好的?!?/p>
入戶門打開——
“傅先生,”倪羽甜從屋里走出來,對傅斯言甜笑道,“思宇正在寫作業(yè),我聽到車聲就猜想是您回來了?!?/p>
傅斯言淡淡應(yīng)了聲,越過倪羽甜進了屋。
倪羽甜關(guān)上門,從鞋柜里拿出傅斯言的專屬拖鞋,放到傅斯言腳邊。
傅斯言換上,邁步往二樓走去。
二樓兒童房里,傅思宇正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
傅斯言輕輕推開門。
傅思宇今年上三年級了,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他自己也足夠認真。
傅斯言正在門口看了會兒,輕輕帶上門。
轉(zhuǎn)身,他回了臥室。
倪羽甜端著水果上樓時,傅思宇已經(jīng)寫完作業(yè),但傅斯言并不在。
她掃了眼緊閉的主臥門,有些失落。
自從傅思宇上了小學(xué)后,傅斯言回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
傅思宇還算懂事,知道傅斯言接手傅氏后就更忙了,不再總哭鬧吵著要傅思宇回來陪他。
傅斯言偶爾回來,也只是陪傅思宇說說話,然后不是去書房,就是把自己關(guān)在主臥。
倪羽甜想和傅斯言多說幾句話,都沒什么機會。
思及此,倪羽甜暗暗嘆聲氣。
…
主臥里,傅斯言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秦硯丞的電話剛好打過來。
他按下接聽,秦硯丞的聲音立即傳過來:“林嵐怡今天到我們醫(yī)院做檢查,胰腺癌晚期?!?/p>
傅斯言勾唇,“顧征知道嗎?”
“她一個人去做的檢查,她是艾滋病攜帶者,肯定不敢讓顧征陪著去醫(yī)院??!”
秦硯丞頓了頓,又道,“但她和顧征廝混了四年,顧征多半也逃不過的,我不是同情顧征啊,我就是覺得顧夫人有點可憐?!?/p>
“我提醒過顧晉琛,”傅斯言聲音冷淡,“如果他不蠢,應(yīng)該懂得提前為顧夫人做打算?!?/p>
秦硯丞嘆聲氣,剛想說話,孩子的啼哭聲傳來——
“我不說了啊,孩子又哭了,我要去哄兒子了……”
電話匆匆掛斷。
傅斯言盯著手機,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幼兒的啼哭聲。
他抬手,大手遮住眼睛。
夜,依舊漫長煎熬。
-
江城古鎮(zhèn)。
清晨,當(dāng)?shù)谝豢|柔和的陽光輕輕掀開夜色的帷幔,古鎮(zhèn)漸漸從沉睡中蘇醒。
晨光穿透薄霧,灑在錯落有致的青磚黛瓦上。
小巷深處,偶爾傳來一兩聲雞鳴或犬吠,與遠處隱約可聞的河水潺潺聲交織在一起。
河田邊的人家,炊煙裊裊升起,與晨霧纏綿,增添了幾分生活的煙火氣。
三角梅出墻的中式樓房,二樓東邊主臥里,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錄音版的鬧鈴準點響起:“叮鈴鈴,叮鈴鈴,小安寧起床啦~”
童聲稚嫩清脆,充滿活力。
大床上,酣睡的小小的人兒眉頭皺了皺,翻個身,往媽媽柔軟的懷里蹭了又蹭。
沈輕紓瞇著眼抱住女兒,低頭輕吻她的發(fā)頂,“寶貝,早安?!?/p>
“你的寶貝還很困哦!”
懷里傳來小人兒軟糯糯,明顯帶著起床氣的聲音。
沈輕紓被她逗笑,手輕輕地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今天是周一,上周你答應(yīng)月亮老師不再遲到的?!?/p>
“昂?”小安寧抬起腦袋,和媽媽一樣漂亮的大眼睛瞇成兩條縫,小嘴嘟嘟,“那媽媽你給我一個愛的魔力親親,不然我起不來~”
沈輕紓湊過去,在她粉嫩嫩的臉頰親了一下,“好啦,小安寧該起來幫媽媽擠牙膏了。”
“好勒!”
剛剛還哼哼唧唧的小人兒立即從被窩里鉆出來,手腳并用麻利的滑下床,套上卡通拖鞋,屁顛屁顛地跑進浴室。
浴室里傳來小人兒稚嫩的歌聲,“我要將那混沌的世界翻個天~在山海間踏碎那風(fēng)火烈焰……”
沈輕紓聽著女兒的歌聲,眉眼彎彎。
小人兒最近迷哪吒迷得很呢!
“媽媽,我刷好牙啦,你的牙膏也幫你擠好啦!”
沈輕紓把女兒的衣服放到床上,摸摸女兒的小腦袋,“謝謝小安寧?!?/p>
她很寵女兒,但生活自理這方面,她也在慢慢引導(dǎo)女兒。
小安寧自己走到床邊拿起衣服換,“媽媽你也要快點哦。”
“好。”
母女倆洗漱換好衣服從二樓下來。
沈輕紓?cè)N房做早餐。
小安寧自己整理書包。
這時,溫景熙打了電話視頻過來。
沈輕紓接了視頻,把手機拿給小安寧。
小安寧把手機放在桌上,雙手撐著肉嘟嘟的小臉蛋,“干爹,你今天好早哦!你居然沒有賴床,是不是失戀睡不著呀?”
視頻里的溫景熙習(xí)以為常地嘆聲氣,“首先,你干爹我一直是單身,單身狗是不會失戀的!其次,你干爹我現(xiàn)在人在國外,這邊是傍晚?!?/p>
“昂~”小安寧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那干爹你是不是沒辦法來幫我過生日了?”
“你的生日我哪次沒到?”溫景熙說:“這邊已經(jīng)忙完了,我現(xiàn)在就在去機場的路上,明天你一覺醒來就能見到我了,你把手機給你媽媽,干爹有正事跟你媽媽說?!?/p>
“好~”
小安寧拿著手機走進廚房,“媽媽,干爹要跟你說話!”
“好?!鄙蜉p紓接過手機,把豆?jié){和剛蒸好的小包子端出來,放在餐桌上,“小安寧,你先吃早餐,媽媽和干爹講電話?!?/p>
“好?!?/p>
沈輕紓拿著手機回到廚房,關(guān)上門。
溫景熙壓著聲說:“周瑜初和封云鋮要結(jié)婚了?!?/p>
聞言,沈輕紓一頓,眸色冷了幾分,“她要回國了嗎?”
“是,已經(jīng)開始有營銷號在運作?!?/p>
溫景熙頓了下,又說:“封云鋮很寵她,K國現(xiàn)在都是關(guān)于他們婚禮的消息,封云鋮要為她打造一場盛世婚禮,據(jù)說她這次復(fù)出的第一部電影就是封云鋮投資的,而且,她和封云鋮好像還生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