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移植……”
靳闕盯著床上的沈輕紓,眸色深沉,“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p>
外國醫(yī)生頷首,轉(zhuǎn)身退出房間。
靳闕在沈輕紓身旁坐下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是有些低燒。
沈輕紓皺眉,睜開沉重的眼皮。
“醒了,要喝水嗎?”
“好?!?/p>
靳闕倒了杯水,用吸管喂給她。
沈輕紓喝完水,人清醒多了。
她看著靳闕,問道:“我剛好像聽到你和醫(yī)生說要帶我去瑞士?”
“嗯?!苯I把水杯放在床頭柜,“我父親生前投資的那個研究所或許可以研究出救你的藥?!?/p>
沈輕紓呼吸一凝。
原來不是夢,靳闕真的要帶她去瑞士。
傅白笙的那個研究所,能研究出治療白血病的藥?
若真的能,傅白笙又何須費盡心機(jī)回去爭奪傅氏呢?
所以,靳闕這是打算將她變成第二個靳雪?
沈輕紓后背陣陣發(fā)寒。
這樣一來,明天的婚禮就更顯得尤其關(guān)鍵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拖住靳闕,要讓傅斯言他們的計劃成功!
她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淪為試藥的白老鼠!
但在這之前,她該演的戲份還是要演。
“我不想去瑞士。”沈輕紓看著靳闕,“我剛聽到詹姆醫(yī)生說了,我這個病最有效的治療就是骨髓移植,但骨髓匹配度太低了,靳闕,我不想成為和你母親一樣的試藥人,就順其自然,讓我體體面面的離開,行嗎?”
“阿紓,別說傻話?!苯I抬手撫摸沈輕紓的臉,“如果你死了,會有很多人給你陪葬的?!?/p>
沈輕紓死死瞪著他。
他又在威脅她!
“靳闕,你是不是忘記當(dāng)初你為何憎恨傅白笙了?你不忍心看你母親被傅白笙當(dāng)成試藥人,但你現(xiàn)在卻打算把我?guī)У礁蛋左夏莻€研究所,讓我成為和你母親一樣的試藥人。我不愿意,我不愿意那樣痛苦地活著,如果你執(zhí)意要這樣做,那我會恨你,化成鬼我都會恨你!”
沈輕紓態(tài)度很是堅決。
靳闕知道,她是動真格的。
他輕嘆一聲,“就算我不帶你去瑞士,你不也是恨我嗎?”
沈輕紓擰眉,瞪著他不說話。
“阿紓,明天你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靳太太了,可你看我的眼神還是充滿怨恨。”
“難道你還奢望我愛上你這個綁架者嗎?”沈輕紓聲音冰冷,“靳闕,留在你身邊從來不是我自愿的,你心知肚明?!?/p>
“我知道?!苯I收回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
點開相冊,找出那張手術(shù)記錄單。
“阿紓,你看看這個?!?/p>
沈輕紓垂眸,視線落在手機(jī)屏幕上。
竟是取卵手術(shù)單。
接受手術(shù)的人竟是她!
沈輕紓瞪大眼睛,猛地抬眼看向靳闕,“這是什么意思?”
“江若米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們的?!?/p>
沈輕紓不敢置信!
太荒唐了!
“靳闕,你以為你拿一份報告單,隨便說幾句我就會相信嗎?”
“你仔細(xì)回想一下?!苯I收起手機(jī),看著她,微微勾唇,“在杭城的時候,你人在醫(yī)院醒來的那天?!?/p>
杭城,醫(yī)院……
沈輕紓皺眉。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讓江若米過來,當(dāng)面跟你說清楚。”
沈輕紓捂著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每一個字。
靳闕瘋了!
他怎么能……
靳闕把江若米叫到房間。
江若米也沒想到靳闕會在婚禮前一天突然跟沈輕紓說這件事。
她站在床尾的位置,看著床上捂著頭神色驚恐的沈輕紓,心中五味雜陳。
“輕紓姐……”
沈輕紓抬頭看向江若米。
“靳闕說的都是真的?”
江若米點頭,眼中滿是愧疚。
“江若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沈輕紓情緒激動,死死盯著江若米,眼眶通紅,“靳闕瘋了,你也瘋了嗎?!你年紀(jì)輕輕,你為什么要糟踐自己答應(yīng)他做這種事情?!”
“好!就算你真這么愛靳闕,那我呢?!”沈輕紓捂著心口,呼吸急促,“靳闕用這種扭曲變態(tài)手段偷了我的基因,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時候培育出來一個胚胎,然后告訴我這是我的孩子?憑什么?你們憑什么這樣做?!”
江若米不敢看沈輕紓,只能低下頭,哽咽道歉:“輕紓姐,對不起……”
“對不起?”沈輕紓冷笑一聲,“瘋了,你們都是瘋子!我不會承認(rèn)這個孩子的!靳闕,這就不是一個孩子,他只是你用來滿足你變態(tài)占有欲的棋子!你就不該告訴我真相,我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非但不會心軟,還會更厭惡憎恨你!”
沈輕紓頭疼欲裂,說完這些話,她精疲力盡,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倒下時,靳闕沖了過來。
鮮紅的血從她鼻孔里涌出來,靳闕急得大喊:“叫詹姆醫(yī)生進(jìn)來,快點——”
江若米被嚇到了,轉(zhuǎn)身急匆匆跑出去喊醫(yī)生。
一陣兵荒馬亂,沈輕紓昏昏沉沉的,隱約聽見有人在哭。
有人在哭著喊她‘輕紓姐’,哭著喊她‘別死,求求你別死’。
可是沈輕紓太累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飄在云端間,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夢都是細(xì)碎的,眼前一會兒有光閃過,一會兒又是一片漆黑……
天亮了。
晨曦透過窗紗灑入。
沈輕紓的燒退了,人悠悠轉(zhuǎn)醒。
房間里一片沉靜。
她睜開眼,看見靳闕猩紅的眼睛。
“阿紓,你醒了?!彼穆曇舻统?,有一絲熬夜過后的沙啞。
沈輕紓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天已經(jīng)亮了。
今天,就是婚禮了。
沈輕紓眨了眨眼,想坐起來,可是身體像灌了水泥似的,實在是難以動彈。
原來癌癥真的很痛苦。
怪不得總有那么多絕癥患者最后都扛不住,選擇自我了結(jié)生命。
但她還不能死。
至少,婚禮之前,她都不能死!
“靳闕?!鄙蜉p紓看著他,聲音沙啞無力,“我要讓江若米當(dāng)我的伴娘。”
靳闕有些意外,“為什么?”
“這里,我只認(rèn)識她。”沈輕紓神色平靜,“你如果不答應(yīng),這婚禮就不辦了?!?/p>
靳闕盯著她,審視片刻,嘆聲氣:“好,聽你的?!?/p>
……
沈輕紓的狀態(tài)其實很差,臉色慘白,人還消瘦了一大圈。
不過半個月而已,那名叫琳姐的造型師再次看到沈輕紓時,都有些不敢認(rèn)了!
為沈輕紓佩戴耳環(huán)時,琳姐湊在她耳邊低語:“他們都準(zhǔn)備好了?!?/p>
沈輕紓聽見了。
她垂眸,無聲地捏緊了雙手。
……
婚禮在圣都最有名的婚宴山莊舉行,那里面有一座N國歷史最悠久的教堂。
傳說,在那個教堂舉行婚禮的新人都能白頭偕老。
這也是靳闕執(zhí)意選擇這里的原因。
婚宴山莊被靳闕包下,除了山莊的工作人員,以及靳闕宴請的那些領(lǐng)頭人,其余的,便是婚宴包辦團(tuán)隊。
說是隆重,但也算嚴(yán)謹(jǐn)。
山莊外圍,私人武裝隊埋伏著。
若真是有個突發(fā)情況,靳闕會帶著沈輕紓和江若米第一時間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