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沈安寧怔住幾秒,反應(yīng)過來立即掙扎著。
但戚樾的吻猛烈又強勢,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情急下,她心一橫,用力一咬——
男人悶哼一聲,血腥味瞬間在兩人口腔內(nèi)彌漫開來。
趁著戚樾吃痛停下時,沈安寧猛地推開戚樾,轉(zhuǎn)身拉開門疾步走了出去。
門開門關(guān),只留下一瞬的光。
門里,戚樾薄唇抿成一條線,犯疼的舌尖抵了抵腮幫子。
片刻后,他輕笑一聲,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禮袋,拉開門追了出去。
……
沈安寧從影廳出來后立即給聞嶼森打電話。
聞嶼森那邊沒有接。
沈安寧掃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想了想,還是給聞嶼森發(fā)信息。
沈安寧:【律所臨時也有點事,我先走了?!?/p>
信息發(fā)完,沈安寧便轉(zhuǎn)身往電梯走去。
剛邁進電梯,身后腳步聲逼近。
沈安寧擰眉,轉(zhuǎn)過身果真看到戚樾。
戚樾走進來,看著沈安寧,“跑什么?”
沈安寧不想搭理他,指尖按了負(fù)一樓。
戚樾見狀,倒也沒說話了。
電梯下行,途中又進來幾個人。
沈安寧站在最右邊的位置,戚樾在左邊。
兩人之間隔著幾個人,沈安寧始終盯著電梯顯示屏,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戚樾。
戚樾單手插兜,一只手提著禮袋,視線始終都鎖著沈安寧。
電梯抵達負(fù)一樓。
門打開,沈安寧率先走出去。
她走得很快,生怕戚樾追上來。
但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沈安寧找到自己的車,剛解鎖拉開車門,身后腳步聲逼近,下一瞬,她的手腕再次被男人扼住。
“放開我!”
沈安寧轉(zhuǎn)過身,再忍無可忍怒吼道:“戚樾你有完沒完!”
戚樾逼近,俯身湊近——
沈安寧后退閃躲,后背抵在車身上,她退無可退,抬起另一只手抵住戚樾的胸膛,阻止他繼續(xù)貼近。
她瞪著戚樾,“戚樾,你到底想干嘛?”
戚樾看著她,狹長的眸里映著她惱怒的樣子。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為什么在糾纏沈安寧?
為什么看她不理自己,心口會那么悶?
戚樾看著沈安寧,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其實,他和沈安寧左右也不過幾面之緣,那晚的意外過后,他們也已經(jīng)大半個月沒見面了。
而那晚,其實他完全可以推開沈安寧,但他沒有。
在商圈身居高位,什么樣的女人,什么樣的誘惑沒有面對過?但他從來都不為所動,從不給任何女人接近自己的機會。
偏偏,一個沈安寧輕易擊潰他的自控力和底線。
他知道自己趁人之危,知道自己那晚的行為其實不算君子。
更知道,這是世交家的女兒,碰了若是因此有了糾纏怕是不好收場。
可是,他還是任由自己放縱淪陷了。
戚樾當(dāng)然不后悔,甚至在瘋狂過后,他開始盤算第二天醒來如果沈安寧要他負(fù)責(zé),那他也可以接受,兩家總歸知根知底,聯(lián)姻也合適。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沈安寧第二天直接跑了,跑了就算了,她竟毫不在意……甚至,還一次次冷言冷語與他撇清關(guān)系!
戚樾有他的驕傲,那種事情,女人不在意,他一個男人又何必耿耿于懷。
于是,他不再糾纏,而事實證明,只要他不刻意去找沈安寧,哪怕是共同生活在這座城市,他們也一樣可以大半個月不遇見。
可越是不見,他就越是會想起沈安寧。
甚至,最近幾天他還總夢見那晚的場景……
今天在商場遇見,是偶然,但這個偶然將他多日來強行維持的自控力徹底擊潰了!
戚樾不懂為什么他的情緒會輕易被沈安寧影響。
看到她買男表,他會下意識猜想她是給誰買?
看到那塊女表,他腦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的就是沈安寧。
想起她纖細(xì)白嫩的手腕……
他想,那手表戴在她手腕上,一定好看極了。
思及此,戚樾松開手。
沈安寧趁機推他。
戚樾稍稍后退一步,“你不是問我想做什么嗎?”
沈安寧瞪著他。
“這塊女表,我覺得很適合你?!逼蓍袕亩Y袋里取出表盒,打開取出女表,抬起她的手腕。
“你手腕那么細(xì)那么白,戴著一定很好看?!?/p>
“我不喜歡?!鄙虬矊幤髨D抽回自己的手,但戚樾不放手,她擰眉,“戚總,我沒有理由收你的禮物?!?/p>
“非要有個理由才能收嗎?”戚樾薄唇輕輕勾起,眸色幽深,“那就當(dāng)是那晚的紀(jì)念品,嗯?”
沈安寧:“……”
她深呼吸,緊握拳頭,“戚樾,不要再提那晚,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不在意,也請你忘記!”
戚樾勾起的嘴角瞬間落了下來。
他看著沈安寧,深眸里一片黑沉,“你不在意?”
“對?!鄙虬矊幚淅湟恍?,“一夜情而已,你非要揪著不放,那可就小家子氣了?!?/p>
哪個男人能忍受女人說自己小家子氣的?
更何況戚樾這樣驕傲的男人。
在他如今的記憶里,他從未在任何事情上這樣吃過癟。
這是頭一遭,還是在一個女人身上吃了癟!
他點點頭,薄唇輕勾,冷笑道,“沈安寧,你好樣的!”
沈安寧不說話,滿臉的冷淡與倔強。
戚樾內(nèi)心憋著一團火,轉(zhuǎn)身走了。
沈安寧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戚樾手中那塊女表。
鑲鉆的表帶閃爍著耀眼絢麗的光芒。
沈安寧的眼中卻是一片冷寂。
再絢麗耀眼都與她無關(guān)。
她收回視線,轉(zhuǎn)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
醫(yī)院搶救室外,聞嶼森已經(jīng)在這里守了一小時。
時間倒退回一小時前——
聞嶼森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站在洗手間外面等他的云沁。
他并不想理會云沁,但云沁糾纏不休。
兩人拉車間,云沁突然臉色泛白,捂著胃就倒了下去。
聞嶼森一開始還以為她裝的,但看到她疼得額頭冒冷汗,他瞬間意識到云沁不是裝的。
云沁曾經(jīng)有過胃潰瘍,他們在一起那五年,聞嶼森費了不少心思才將她的胃病調(diào)理好。
分手七年,他們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tài),偶爾遇見,看到的都是對方光鮮亮麗的一面。
聞嶼森甚至每次都能看到云沁身邊帶著不同的男伴,聞嶼森也聽圈內(nèi)共同好友說過,說云沁這七年的時間一點沒虧待自己,談過的男友一個比一個年輕,瀟灑快活極了!
有怨有怒,聞嶼森沒有云沁那么灑脫,他是慢熱型人格,當(dāng)初是云沁先追求他的,他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和云沁在一起的,就連他們的第一次,他都是確認(rèn)自己會對云沁負(fù)責(zé)到底才碰她的……
可云沁,她沒有心。
明明七年間她自己過得那么快活,現(xiàn)在看到他追求別的女人,又不甘心跑來糾纏他!
她就這么見不得他過得好嗎?
是的,云沁一直是這樣的女人。
她就是這樣驕縱任性,永遠(yuǎn)以自我為中心,哪怕當(dāng)初他曾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聞嶼森閉上眼,深呼吸。
他不該再心軟。
他們已經(jīng)分手七年,早就是陌路人了,現(xiàn)在她就算疼死,也跟他沒有關(guān)系!
聞嶼森掃了眼一旁的工作人員,“我不認(rèn)識她,你們打120吧?!?/p>
服務(wù)員文員,臉色一變,急忙拿出手機撥打120……
聞嶼森看見服務(wù)員撥打電話,轉(zhuǎn)身打算回影廳,可他剛轉(zhuǎn)身,褲腳就被拽住。
他低下頭。
視線里,云沁的手死死拽著他的褲腳,“阿森,你別走……求求你……別走……”
聞嶼森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蛋,內(nèi)心深處依舊有個地方不受控地收緊。
他用力皺眉,“云沁,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憑什么還要求我管你?”
“你要是不管我……”云沁拽著他褲腳的手顫抖著,一雙因為劇烈疼痛的眼睛泛著紅,“我要是沒死,我就告你見死不救,要是我死了,我就化作厲鬼纏著你一輩子……”
“云沁!”聞嶼森怒吼一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自私自利!”
“是啊,我就是……自私自利……”云沁笑了,臉色比鬼還難看,“所以你最好送我去醫(yī)院……”
話落,云沁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再也撐不住昏死過去了。
拽著褲腳的手松開垂落在地。
聞嶼森眼底一抹驚慌閃過!
“云沁!”
聞嶼森蹲下身,伸手拍她的臉。
云沁毫無反應(yīng),鮮紅的血跡從她嘴角不斷流出。
聞嶼森雙手顫抖,身體已經(jīng)比理智快一步,抱起云沁往電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