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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她背后有更強的靠山

在給蘇和醫(yī)治的兩日,江念同云娘守在他身側(cè),另外又招了一個臨時幫工的婦人在院中燒飯,香料鋪讓秋水守著。

江念將碗遞到蘇和手里:“你身上有傷,吃不得太油膩的,把這個粥喝了,慢慢養(yǎng)回氣力?!?/p>

然后把自打蘇和醒來,她已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再次重復(fù):“放心,那烏醫(yī)說了,你這腳可以治好,治好后能跑能跳,就是不能再踢蹴鞠了?!?/p>

蘇和笑著點了點頭:“能跑能跳就好,這就很好了。”

江念也笑道:“是呢,那什么蹴鞠咱們不踢了,踢多了傷腳,反正錢也賺有了。”

說罷,緩緩低下頭,輕聲道:“還未還恩于你,又救了我一次?!?/p>

“不是這樣說,這次你被我牽累,至于海上那次……我不過隨手施為,你莫放心里?!碧K和說著,想起一事,問道,“那烏醫(yī)你從哪兒找的?”

江念抬起頭,扯出一絲笑:“大夏的京都到處都是烏塔人,找個烏醫(yī)還不容易?!?/p>

蘇和將粥喝完,過了一會兒,云娘端了藥來:“放涼一會兒,就可以喝了?!?/p>

蘇和看著云娘和江念,說道:“有你們照顧,這傷好似不那么疼?!?/p>

他自小就是孤兒,流落街頭,哪怕后來發(fā)了家,也沒有體會過溫情,可自從結(jié)識了江念她們,讓他感受到親人一般的關(guān)心,他很珍視。

日子就這么過著,在烏醫(yī)的調(diào)理下,蘇和的雙腳漸漸恢復(fù),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動了,只是不能站立太久,腳踝很容易酸累。

“再養(yǎng)一些時,就可以正常走動了?!苯钚老驳馈?/p>

蘇和也很高興,誰也不想下半輩子當個殘廢,如今能下地,能蹣跚走動,已是很好。

又過了小半個月,烏醫(yī)離去,蘇和的腿腳好得差不多,正常行走不成問題,再之后就是調(diào)養(yǎng)鞏固。

這日一早,蘇和敲響隔壁的院門,準備送江念幾人去香料鋪。

是云娘開的門。

“念娘呢,今兒我送你們。”蘇和心情很好。

云娘把蘇和讓進院中,蘇和在院中看了一圈,又問:“她們還未起身?”

云娘搖了搖頭,只是不說話。

“云大姐搖頭是何意,起還是沒起呢?!?/p>

“起了。”云娘的頭半低著。

“起了,怎么不見人?也不著急去鋪子?!?/p>

蘇和說著,發(fā)現(xiàn)云娘面色有異,收起臉上的笑,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娘并不打算隱瞞,之前他養(yǎng)傷,江念不讓她說,如今他傷情好了,便把江念去九澤臺求烏塔王救他的事情道了出來。

烏塔王應(yīng)了她的請求,代價就是江念隨他回烏塔,秋水作為江念的貼身侍婢,昨夜跟著一起去了九澤臺。

蘇和震在當場,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在港口城的情形,那個時候江念問他,郎君于我們有救命之恩,不知該如何報答?

當時他怎么說的,他玩笑了一句:待哪日我需要救命,你再救我,不就還回來了?

那不過是他的一句戲言呀,她怎能傻氣得當真了呢!

“香料鋪子也關(guān)了,我說同她一道走,她不讓我跟著,讓我留下,不愿我再隨她顛沛,她讓我接手香料鋪子,我也沒那個心就把鋪子鎖了?!痹颇镎f道。

蘇和不聽云娘說完,牽過院前的馬,翻身而上,往九澤臺飛馳去。

然而他連九澤臺的府門都進不去,于是再次找到魏王府。

魏王倒是愿意見他。

魏秋早已得知蘇和的遭遇,但這件事他出不了力,烈真相中了那女子,且那女子出于利益交換甘愿隨他去烏塔。

他若再次開口求情,只怕會惹惱烈真,當初他兄長沒登帝位前,在烈真面前也得客氣著,何況是他。

“你的腳可還能玩蹴鞠?”魏秋問了一句毫不相關(guān)的話。

蘇和捺下性子:“不能了?!?/p>

“那個馮三郎我已找人弄廢了,另外我給你一筆豐厚的恩餉……”

魏秋話未說完,蘇和打斷:“小人只想將友人救出,別的不要?!?/p>

“不能?!蔽呵镆仓苯咏o話,絕了他的心思,“誰也救不出那位女子,就是我皇兄開口,他也不一定會聽,何況……這種事,我和我皇兄也不會開口。”

“再說難聽一些,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易地而處,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會為了一個毫無根基之人而去開罪一個部族的首領(lǐng)?”

魏秋又道:“兩利相權(quán)從其重,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除非這女子背后有更強的靠山,我皇兄權(quán)衡后或許會從中調(diào)和,憑你的身份……撬不動這盤棋?!?/p>

蘇和徹底絕了希望,魏王的每句話他都認同,可他接受不了。

魏秋看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也只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

青枝撫檐,綠草綿纖,廳殿樓閣,崢嶸軒峻。

一身著蔥白對襟長衫的女子坐在湖軒發(fā)呆,女子盤著云髻,頭上點著珠翠,靜時,便是那畫上的人兒,風一來,畫上的人就活了。

烈真并不靠近,只立在遠處看著,他是真喜歡這小婦人,說不上為什么,也沒什么道理。

這時,從前走來一下人,走到烈真身側(cè)立住。

“王,魏王來了,在前廳?!?/p>

烈真點了點頭,往前廳去了。

到了前廳,就見魏秋正坐在那里喝茶。

“怎么今日來了?”烈真坐下,讓下人拿濕巾來拭手,帶著笑意道,“又來找我下棋?”

魏秋下得一手屎棋,偏他自己還不知,非找人下,找別人他又下不過,只能找他這個不懂行的,然后從他這里找些成就。

“今日不找你下棋,有正事同你說?!蔽呵镎f道。

烈真一面拭手一面問道:“什么正事?”

“我皇兄說,夷越使臣將至,叫你暫緩歸程,此番夷使來朝,亦是機緣,你烏塔可與之相見通好一番?!蔽呵镎f道。

“夷越國有使臣前來?他們君王呼延吉可來?”烈真問道。

魏秋看著烈真笑了一聲:“人家一國之君,豈能隨意離境,你以為都同你一樣?”

“我也只在你們大夏這樣,別的地方我能這樣?還不是視你二人為自家兄弟。”烈真說著又問,“夷越使臣幾時到?”

“前些時港口那邊來信,說一行人已下了船,從陸路正往京都來,算著日子,再有個十來日就到?!?/p>

烈真想了想,說道:“他夷越國幾個使臣前來,難不成還要我一族首領(lǐng)作陪?我留幾人便是,讓他們應(yīng)會。”

“倒也不止幾個使臣,前方送了信來,說還有夷越的小國舅,他們這位小國舅可也有意思?!?/p>

烈真并不感興趣,不過魏秋說到這里,他就順道問了:“怎么個有意思?”

“夷越國君王吞并了大梁,他這小舅子卻是大梁江家人?!?/p>

烈真聽罷,坐直身,理了理那話,笑道:“有些意思,這么說,那夷越王娶的是敵國的梁女?怕不是正妃罷?”

“偏還就是他的大妃,也只這一個,同我皇兄一樣?!?/p>

魏秋有點期待同這位夷越的小舅爺見一見,更想見一見那位夷越王,能以一附屬國吞并上國,運籌帷幄,以小吞大,當?shù)蒙弦淮壑髦Q。

烈真聽罷后,思忖片刻:“既是這樣,我也見一見,緩些時走就緩些時走,左右已耽誤了這許多時。”

魏秋笑道:“我正是這個意思?!?/p>

兩人又說了些話,魏秋辭去。

待人走后,烈真起身去了后園,正走著就聽到爭吵聲,因隔著距離聽不太清,于是走近一些。

還沒聽清呢,先看清了。

兩個女子,一個抱胸揚首,一個揮手亂舞,互不相讓地吵著。

“你們這些蠢奴,還不把這玩意兒給我扔出去!成心惡心本公主么?”

烈真見自家小妹,阿麗娜,一面喝罵一面在空中亂揮著手。

立于她對面身著蔥白對襟長裙的女子說道:“我看誰敢丟它,我的狗兒,沒我的同意,你們丟了試試看。”

說話之人是江念。

接著就見她彎下腰,從地上抱起一毛茸茸的狗兒在懷里。

阿麗娜在空中揮著手,不停地喊著什么:“拿遠些,拿遠些?!闭f完又撓自己的手臂。

“一君狗奴,不認主了?她不過我兄長的一個姬妾你們就聽她的?”

那些奴仆聽后,不知該當如何,一個是他們尊貴的公主,一個是首領(lǐng)新進的美人兒。

江念抱著狗兒,故意往阿麗娜跟前走兩步,說道:“你看它多可愛,要不你摸一摸?來嘛,來嘛,摸一摸……”

阿麗娜嚇得連連后退,若不是丫鬟護著,差一點掉到湖里。

“成心的,你就是成心的!都說了我對狗毛過敏,你還拿小畜生往我跟前湊!”

江念笑道:“你對狗毛過敏與我何干,我對狗毛又不過敏?!?/p>

說罷又往阿麗娜跟前逼近幾步,阿麗娜已經(jīng)在湖池邊,退無可退,急得又是揮手又是撓的。

江念記仇,一直記著此女在茶里給她下藥的事,她如今在九澤臺住著,心里不痛快,也得讓她跟著一起不痛快。

“都別鬧了。”一個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