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別人家訓(xùn)孩子,按理來說喬雨眠是不應(yīng)該進(jìn)去的。
可陸懷安站在柵欄旁,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小伙伴,然后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般的看向自己。
看著他的眼神,喬雨眠不忍拒絕,還是打開了門。
“嫂子在家呢……”
“哎呀,孩子怎么哭成這樣?!?/p>
狗剩爹姓劉,玉石溝都習(xí)慣用夫姓來稱呼。
為了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喬雨眠選擇了一個假裝沒看到孩子在哭的樣子進(jìn)門。
狗剩小機靈鬼一溜煙地跑到喬雨眠身后。
“懷安嫂子,我媽要打死我,你快救救我吧!”
喬雨眠從兜里掏出兩塊糖,蹲下放在狗剩的手心里。
“去吧,找懷安玩去,我來勸你媽。”
狗剩用眼睛覷著自己媽媽,見媽媽沒有再發(fā)作,趕快跑出門。
任是有再大的氣,也不會當(dāng)著外人的面打孩子。
不僅自己丟面子,也讓孩子不好意思。
喬雨眠這樣做一下就化解了尷尬。
狗剩媽扔下掃帚迎了過來,拉著喬雨眠就往屋里走。
兩個人坐在炕邊上,開始閑聊加長。
“你看我這怪不好意思的當(dāng)著你面發(fā)脾氣,這混小子竟惹人生氣?!?/p>
“家里就這么兩只雞,想著攢個蛋換點錢貼補家用,讓他禍禍死一只,這現(xiàn)在就剩一只了。”
喬雨眠安慰道。
“孩子這個年紀(jì)正是人嫌狗厭的時候,長大就好了,你別再因為跟她生氣,氣壞了自己?!?/p>
“那雞死了也沒辦法挽回,你就一半今晚燉了,一半抹了鹽放菜窖里留著過年吃,這天冷放不壞?!?/p>
狗剩媽眉頭皺得更緊。
“要是能吃我也不至于生這么大的氣!”
“你是城里來的可能不清楚,咱們這糧食人都不夠吃,哪有給雞吃的,所以這雞平日里都放出去?!?/p>
“它們在山上吃點草籽吃點小蟲也能勉強活著,雞也認(rèn)家,晚上就自己回來了?!?/p>
“這不是眼看著冷了,像是要下雪,我想著把雞關(guān)籠子里,省的下大雪凍死在外面?!?/p>
“沒想到這就回來一只,另一只不見了。”
“我一去山上找,發(fā)現(xiàn)雞死了!”
“死了起碼有兩天了,肉都爛了根本沒法吃!”
喬雨眠還是安慰了狗剩媽。
“興許是山里的什么東西咬死的,你也不能只怪狗剩?!?/p>
狗剩媽立刻瞪圓了眼睛。
“不可能!”
“要是被黃皮子或者狼咬死的早就吃了,連雞毛都不會剩下。”
“這雞嘴被繩子纏住,用石頭砸破了脖子,血被放沒了?!?/p>
“沒準(zhǔn)就是狗蛋把雞血放了,拿到大石頭上畫畫去了!”
這下喬雨眠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xiàn)在物資稀缺,一戶又只讓養(yǎng)兩只雞,這雞都是稀罕東西,為了一只雞大打出手的事也屢見不鮮。
村里的小孩再淘也不會動別人家的雞,生怕鬧出矛盾。
又有誰會禍害雞呢?
喬雨眠正想著,狗剩媽握住她的手。
“哎呀,你看我光顧著生氣都忘了問,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喬雨眠不再想這些,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狗剩媽一拍大腿。
“你可算是找對人了?!?/p>
“狗剩奶奶生前最喜歡腌醬菜,家里好多壇子,我這就給你找去?!?/p>
狗剩媽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壇子出來,這可把喬雨眠高興壞了。
這么多壇子,足夠她做各種配方實驗了。
喬雨眠掏出五塊錢遞了過去。
狗剩媽直接把錢推回去。
“這壇子也不值錢,你給我這么多錢做什么!”
喬雨眠扯過狗剩媽的手,強硬著把錢塞了過去。
“劉嫂子,這壇子對我很有用,不過用完之后就不能再裝吃的東西,所以沒法在還給你,就當(dāng)我跟你買的?!?/p>
狗剩媽掙扎著不要錢。
“就算買也用不了這么多錢??!”
喬雨眠問道。
“那只死了的雞還在么,我想要那只雞?!?/p>
狗剩媽愣住了,然后不可置信道。
“你……你要那只雞?”
“那雞都爛了,不能吃了?!?/p>
喬雨眠笑得開朗。
“我不是吃,有別的用處,你給我就是了?!?/p>
狗剩媽又推拒幾下,還是沒爭過喬雨眠收下了錢。
喬雨眠拿了推車把這些壇子推回院子,然后一個一個擺進(jìn)了暖棚。
最后剩下那只爛掉的雞。
現(xiàn)在天氣涼,雞雖然開始變質(zhì),都是沒什么難聞的味道。
雞肉分解后也是上好的肥料,她把雞剁碎成幾大塊,分別放入不同的壇子里。
剁雞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個被石頭砸出來的傷口和綁住的嘴。
她忍著惡心仔細(xì)看綁住雞嘴的繩子,像是鞋帶。
玉石溝的人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千層底布鞋,從哪冒出來的鞋帶?
喬雨眠將鞋帶扯下來扔進(jìn)空間里,她總覺得這個雞死得有些奇怪。
入夜,喬雨眠聽到陸懷玉和陸老太太的呼吸逐漸沉重。
她爬起來穿好衣服輕輕地關(guān)上門離開。
今天她帶了一個編織袋去裝野果子,這些果子就算漚出肥料,也只夠自己家地使用。
若是要拿肥料去跟興隆山大隊談生意,就不能只做這一點。
她需要更多的果子,在空間里發(fā)酵,然后偷偷帶去興隆山大隊。
白天那幾棵梨和野蘋果她沒有完全摘完,就是等著半夜偷偷放進(jìn)空間里。
山里實在是黑,但她并不是特別害怕。
本來是想練練膽量,畢竟以后無論是去青山縣還是去興隆山大隊,穿過這片林子才是最快的方法。
白天是陸懷野拿鐮刀開路,晚上她順著鐮刀割出來的路走就行,根本不用費心記路,也不用怕迷路。
走著走著,她突然聽到了什么聲音,像是有女人在輕聲哭泣。
草叢里若是有什么聲音,她還能安慰自己是野兔或者野雞。
可有女人哭,這就另當(dāng)別論了。
一瞬間,喬雨眠感覺自己頭發(fā)根都豎了起來,小腿也開始抽緊。
她只能蹲下捶著自己的腿,心里把所有九天神佛她記得住的名號全都念了一遍。
可能是蹲下聽得更仔細(xì),她逐漸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不止有女人哭泣的聲音,似乎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再仔細(xì)品,喬雨眠忍捂住了臉。
她前世也是嫁過人生過孩子的,這聲音哪里是女人在哭,不過是極致歡愉時發(fā)出的呻吟罷了。
哪有什么女鬼夜哭,這大概率是碰到偷情的了。
白天估算過路程,這個山坳大概在興隆山大隊和玉石溝大隊的中間。
就是不知道這一對男女是哪個大隊的。
知道是人,她這才不那么害怕。
只不過蹲下身子,放緩了速度向自己的目的地進(jìn)發(fā),爭取不要發(fā)出聲音驚擾了這對野鴛鴦。
可她越走近聽得越清楚,甚至能聽得清楚男人在說什么。
“好寶貝,別叫那么大聲,讓人聽見了咱倆就完了!”
女人放低了聲音,卻還是抑制不住地如泣如訴。
“忍不住嘛,我一會還要再來一次。”
這聲音一出來,喬雨眠整個頭皮又炸了起來。
喬雪薇?
怎么會是喬雪薇?
她不是懷孕了嗎,怎么大半夜的跑出來跟人偷情?
這個聲音化成灰她都認(rèn)得,就是喬雪薇!
喬雨眠直起弓著的腰,想要看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可樹林太密,月光照不進(jìn)來,只能隱約地看見兩個人疊在一起,完全看不清臉。
她剛還在心里想,為什么一路走過來覺得聲音聽得越來越清楚,原來兩個人就在蘋果樹附近的半坡上,那有一塊能容納一個人坐下休息的大石頭。
喬雨眠想到,今天自己還坐在那石頭上休息。
不知道他們是第幾次在這偷情,想想那地方她做過,頓時渾身一陣惡寒。
生怕兩人一會完事從這條路上走,喬雨眠小心地移動著,藏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后面。
她真的好想回去不想被這聽到要爛耳朵的聲音折磨,可明天就要下雪,來一次不容易,她根本沒時間再等。
喬雨眠聽著這聲音惡心得快要吐了,兩個人終于結(jié)束。
喬雪薇哼唧著。
“再來一次吧?!?/p>
男人曖昧地笑了笑。
“你需求這么旺盛,難道何青山滿足不了你?”
喬雪薇夾著嗓子。
“她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除了弄我一身口水,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嘆了口氣。
“我這也是第一次做事,再加上天氣冷,我就有點不行,下次,下次我們?nèi)ヒ粋€暖和點的地方我再好好滿足你行么?”
一陣衣服的摩挲聲,像是兩個人在穿衣服。
喬雪薇聲音里帶著失望。
“好吧,那明天還是這個時間,還在這好不好?”
男人有些驚訝。
“明……明天還見面啊,會不會太頻繁了點?!?/p>
喬雪薇冷哼一聲。
“我不想何青山那個廢物碰我,所以我跟他說我懷著孩子呢,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這樣不好么?”
兩個人大概是穿好了衣服,開始往山下走。
“你這樣天天找男人,心里就不會覺得對不起何青山么?”
兩個人的身影從喬雨眠藏身的灌木叢前走過,走的正是喬雨眠上來的路。
喬雨眠心想,還好剛才沒蹲在這,否則一準(zhǔn)被他們撞見。
喬雪薇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半個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
“我也是正經(jīng)人,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跟的?!?/p>
“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何青山跟田寡婦牽扯不清?!?/p>
“他做初一,我做十五,誰也別吃虧!”
男人哈哈大笑,笑聲十分爽朗。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
男人聲音警覺起來。
“不對,這后山很少有人來的,這怎么會有一條路?”
“你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這條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