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一邊開車,一邊說著。
“當初調(diào)查夏然家里時,發(fā)現(xiàn)他家里還有父母兄弟,父母都在客車廠上班,兄弟姐妹也都有工作?!?/p>
“如果把他父母找來,再聯(lián)合街道說服他父母,父母應該不會看著不管的吧。”
喬雨眠有些不確定。
“夏然那個樣子他父母能好到哪去?”
“別到時候他父母再起了攀附的心思,跟夏然一起賴上陸家?!?/p>
吳三眼睛里滿是精光。
“如果真的不管的話,你也可以學夏然,去她父母單位鬧?!?/p>
“他父親是汽車修理工,母親在食堂工作,哥哥是司機,妹妹是售票員?!?/p>
“家里的哥哥和妹妹都沒結(jié)婚,又都是體面的工作,肯定不會不管他的?!?/p>
吳三瞟了一眼陸母。
“我知道陸家一輩子坦蕩,陸夫人性格溫和,不想用這種不太體面的方式?!?/p>
“但對待無賴,就要用無賴的手段。”
“要是世界上什么事情都能找公安或者街道解決,馮爺大概也就不用養(yǎng)著我們了?!?/p>
陸母攥著拳頭淚眼朦朧。
“事到如今還說什么體面不體面,我體面,別人不想體面!”
“我們陸家的臉早就丟光了,為了懷玉和小萱的未來,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夏然再霍霍我們家。”
喬雨眠有些擔憂,但目前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
“行,那一會把我們送到公安局,就麻煩吳三哥去安排了?!?/p>
吳三謙遜的笑笑。
“陸小姐放心,我會安排好的?!?/p>
到了公安局,也是例行交代。
看到夏然被控制住,陸母和陸懷玉都安心不少。
做完筆錄后,接待辦案的公安跟喬雨眠談話。
“喬同志,他雖然拿著刀,但沒傷到人,又是民事糾紛,情節(jié)不構(gòu)成殺人未遂?!?/p>
“最多只能拘留他一陣子,你們還是要想想別的辦法?!?/p>
喬雨眠點頭,感謝了幾位公安,就帶著陸母和陸懷玉回去了。
吳三去事辦的速度,幾乎是剛到陸家就有人來送信,說已經(jīng)派人出發(fā)去夏然老家了。
喬雨眠安慰陸母和陸懷玉。
“公安跟我說夏然能關(guān)一個月,估計這幾天他父母就能過來。”
“你們安心過日子吧,其他的事情等他父母來了再說?!?/p>
陸老太太和陸母一臉愁容,陸懷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喬雨眠看到,萱萱的嬰兒床旁邊放了一個小桌子,上面堆滿了書。
喬雨眠過去翻了翻。
“這是……護理基礎?”
看到喬雨眠有動作,陸懷玉這才回過神來。
“嗯,是我的書?!?/p>
“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想了想。”
“萱萱也大了,懷安也上學了,媽和奶奶就能看顧的了?!?/p>
“我出去看了一下,找了幾分工作都不太合適。”
“聽說咱們市里衛(wèi)校要擴招,我想考個護士試一試?!?/p>
“你和我哥也比較忙,爸媽爺爺奶奶歲數(shù)也大了,如果我能自學當個護士,以后也方便照顧他們。”
喬雨眠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經(jīng)歷這么多事,陸懷玉確實成熟了不少。
她不止找到了自己以后想走的路,也更關(guān)愛家人。
“這是好事,你專心學習,以后爸媽真的就要靠你了。”
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本來想去找父親的事情也泡湯了。
在陸家吃了晚飯后,喬雨眠帶著喬霜枝又回到了喬家。
坐了兩天火車,兩個人都比較疲憊,沒說什么,直接睡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收拾完后,他們準備再次出發(fā)。
可剛要出門,就聽到門口有發(fā)動機的聲音。
喬雨眠想出去看看,一開門,付航站在門口。
“雨眠,你回來了?”
“付航,你怎么來了?”
兩個人同時問出口,然后又同時失笑。
付航看著眼前的喬雨眠。
她變了不少。
可能是沁潤了書香,她本就成熟的氣質(zhì)里,增添了一絲溫婉。
從前像小牛犢子一樣的那股‘沖勁”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聰慧敏銳的感覺。
她雖然才二十二歲,卻已經(jīng)有了歲月沉淀出來的沉穩(wěn)。
付航眼睛根本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甚至說不出任何話。
喬雨眠發(fā)現(xiàn)付航也變了。
“你好像……”
“變得有錢了?!?/p>
付航挑了挑眉,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真是會取笑我。”
話還沒說完,他一拍大腿。
“哎呀,一會再聊,你看看我身后是誰。”
付航閃身,露出了后面的人。
喬雨眠雙眸一下就濕潤了。
“爸!”
喬雨眠看到了父親正緩慢地從身后的吉普車上走下來。
然后小心翼翼地從車上往下拿行李。
記憶中挺拔的身軀早已經(jīng)不再挺拔,而是變得有些佝僂,時不時捂著嘴咳嗽兩聲。
隨著喊聲,父親抬起頭。
緊皺的眉頭松開,連拿了一半的行李都顧不上,直接走過來。
“雨眠,你回來了!”
喬雨眠還記得上次父親去送她的火車,在后面追著跑的樣子。
她走上前,緊緊地握著父親的手。
“爸,你過得好不好,怎么還瘦了呢?”
喬雨眠摸著父親瘦骨嶙峋的手,感覺比自己的手溫度高一些。
侯元從副駕駛走了下來。
“雨眠回來啦,霜枝跟著回來了么?”
正說話間,喬霜枝也從屋子里跑出來。
像一個小炮彈一樣,直直砸進了侯元的懷里。
“爸爸。”
侯元愛憐地摸著喬霜枝的頭發(fā)。
“霜枝長高了,像是個大姑娘了,以后都不能在爸爸懷里撒嬌了。”
喬霜枝也滿眼淚花。
“無論長多大,我都是爸爸的女兒。”
侯元沒再理會喬霜枝,反而是跟喬雨眠說話。
“大哥為了實驗雨水沖刷對肥料的影響,下雨天跑出去采樣?!?/p>
“山里雨涼,就感冒了?!?/p>
“碰巧我不在家,這越拖越久就更嚴重了,等我回來,已經(jīng)發(fā)展成肺炎了?!?/p>
“肺炎中藥治療慢,我就讓付航把我們接回來,去醫(yī)院看一下。”
喬雨眠急忙領(lǐng)著喬父上車。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p>
喬父急忙攔下。
“我們剛從醫(yī)院回來,已經(jīng)拿了藥?!?/p>
“走吧,我們進屋聊天。”
喬父要去拿行李,侯元直接上手接了過去。
“你快去跟雨眠說話吧,這點行李我來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