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話,謝翊和就出了待客廳。
云淺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楚歌他們等人強行帶離,重新扔回了姜家,要求姜父將人管好。
云淺淺不但沒有價值,還害的姜家損失良多,對于此人,姜父憎惡不已。
在畫屏的挑唆下,心中對云淺淺想要報復的恨意還要更多一點,就接受了將以低等奴仆的身份圈在了后院,做工償債。
誰讓她和云家人,收了他們姜家的那么多好處,真當他們是大善人了?
姜家被革職削爵一事,是京城中近幾日最熱鬧的傳聞了。
想起他們祖上出的輔國大將軍,曾經的輝煌,再想想現下自個兒折騰的,連鎮(zhèn)遠侯府都住不了,難免讓人感覺到唏噓。
就連太醫(yī)院都有人在議論這件事,姜遇棠在里面當差,不免得聽了一耳朵。
其實嘉慧長公主,姜家,都不足為懼,真正讓人忌憚的是他們手中的十萬玄甲軍,以及……
背后是否有南詔國的示意,有無里應外合的打算。
這些本該是圣上該考慮的。
可因姜遇棠知道其中一些內情,不由多想了起來。
她和北冥璟一同長大,不說能全然揣測清楚對方的心思,卻知道他在太子時期,就對南詔深惡痛絕至極,不滿于北冥的兵弱,以及先帝的懷柔政策。
北冥璟繼位后,便大力提拔武將,比起世家出來的子弟,偏重于提拔寒門,招賢納士,推行兵農合一政策,減免軍戶賦稅。
現下北冥兵力,是比先帝在位之時,大幅提升了人數與實力,頗有養(yǎng)兵蓄銳的意思。
姜遇棠梳理完來龍去脈,覺得按照北冥璟的野心,此番他想利用此事做的更多,沒這么簡單了結。
她坐在值房內,想了會局勢,思路又慢慢跑偏,想到了昨日與圣上發(fā)生的種種。
一會兒是對方的溫柔和誠意,一會兒是基于現實層面理性的分析和顧慮。
混合產生出了糾結與遲疑的心態(tài)來,亂糟糟的充斥在了姜遇棠的頭腦當中。
“棠棠,你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江淮安從外走了進來,就看到姜遇棠坐在桌前,似是在深思著什么,黛眉緊緊地擰著。
他走到了桌前,訝異地問道。
姜遇棠驟然回神,壓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沒什么,你從宮里面回來了?”
江淮安拉著椅子,跨坐在了她的對面,在桌上托著下巴,嘆息了一聲說道。
“太后派我明日出發(fā)去平谷行宮,給一位年邁的老太妃診治燙傷?!?p>說著,他雙目放光看了過來,問道,“棠棠,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權當做是散心了?”
平谷行宮距離京城不遠,燙傷面積不大的話處理起來也非難事,順利的話,當日就可返程回來。
姜遇棠明日不在御前當值,也想要好好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
“行,那我陪你一起。”
“好兄弟,夠義氣!”
江淮安驚喜不已,當下拍著她的肩膀說。
姜遇棠失笑,“什么好兄弟,好姐妹?!?p>“看在你陪我去平谷的份上,好姐妹就好姐妹吧,真男人不占口頭便宜。”
江淮安傲嬌輕哼了聲,就興致沖沖說起了平谷好吃好玩的地方,接而又想到畢竟是要出門,便打算召侍衛(wèi)來護送。
姜遇棠說不用,打算帶流云和郡主府中護衛(wèi)來。
二人商議一番,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待到下值,姜遇棠就出了太醫(yī)院,來到了枕河街這邊的珍寶閣,清點了下生意的賬目。
還沒有結束之際,未料到嘉慧長公主紆尊降貴來了此地。
對方一身緋紅勁裝,身形窈窕,眉眼帶著英氣,看起來颯爽十足,帶著親兵,并未有隱藏身份的意思。
“聽聞這地是郡主的,抱著過來碰碰運氣的心態(tài),沒想到還真在這兒遇到你了?!?p>嘉慧長公主踏入大堂內,紅唇勾起,露出了一抹嫵媚的笑容,笑著說道。
姜遇棠意外了下,迎了上去。
“長公主光臨寒舍,是我珍寶閣的榮幸,要是有喜歡的首飾,我來買單?!?p>嘉慧長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自是推托拒絕,一同在內挑選看了沒多久,便狀似無意地提及。
“對了郡主,你有聽說近日來那云淺淺出的事嗎,說是家中都惹上了侵占官產的官司,妹妹都被關押進了牢獄。”
姜遇棠聞言,擰緊了眉頭。
“侵占官產?”
“是啊,本宮還懷疑是謝大都督的手筆呢,沒想到你竟然一點兒都不知情?!?p>見姜遇棠臉上詫異的神情不似作假,嘉慧長公主眼波流轉,劃過了一道暗光,又接而說道。
“云淺淺現下身敗名裂,謝大都督卻一改常態(tài),不再幫扶管這位昔日的白月光了,依你對他的了解看來,覺得他為什么會這樣做?”
在姜遇棠前世今生的記憶當中,云淺淺就是謝翊和的白月光,縱然看到圣上的奏折,知道他在其中有利用,也未想過謝翊和會利索了斷。
“我從不了解他,又怎么可能會猜到?!?p>姜遇棠直言,并無什么特別的表現,只是有些抗拒談論有關他們的話題。
說完,就多看了嘉慧長公主幾眼,問道。
“長公主,你對謝大都督似乎……挺感興趣的?”
嘉慧長公主到底是對先前的猜測,產生了幾分懷疑,故而來試探一下姜遇棠,看她有無何反應。
云淺淺那樣的小角色,都能爬到姜遇棠的頭上,不太覺得姜遇棠是個心思有多深的人,瞧她這反應……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豈會,聽個樂子而已,本宮就不喜云淺淺已久,現下看到她從高壇上摔下,心中還挺高興,正好今兒個有空,在想要不要去乘勝追擊,與她玩玩?!?p>嘉慧長公主摸了摸下巴,又接著說道,“還是一勞永逸,將人給解決了?!?p>不等姜遇棠反應,就聽嘉慧長公主又接著說。
“你知道嗎,本宮在南詔見過一種很難被人發(fā)覺的殺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