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的眉頭輕擰著,似是思考著什么。
大隊伍重新趕路,踏上了官道。
侍衛(wèi)行走在了二皇子的馬車旁側(cè),余光時不時地朝著前方望去。
很是期待,姜遇棠誤食了那百合糕,過敏發(fā)作難受的樣子。
然而,時間一刻鐘,兩刻鐘,大半個多時辰都過去了,姜遇棠的馬車一如既往,里面始終未傳來動靜。
他親眼看到,姜遇棠的婢女拎著那糕點上去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難不成,引發(fā)起的癥狀不是很大,姜遇棠自個兒在里面治療了?
雖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嚴重,但總歸,是讓她難受了不是嗎?
這樣一想,那侍衛(wèi)的心里面都舒服了許多,斟酌了下,打算將這一好消息告訴給自家主子。
他正欲行動,忽地,二皇子的馬車先咚得一聲,好像是什么東西栽倒了。
繼而,就聽到了一陣極其微弱的呼喊聲。
“來……來人……”
二皇子?
他這是怎么了?
那侍衛(wèi)頓時著急,趕忙吩咐停車,抬腿鉆入了車廂,朝著這里面望去。
就驚訝看到,二皇子不知道怎的,暴露在外的肌膚全都起了米粒般大小的紅疹子,從脖頸處蔓延了出來,密密麻麻,看起來無比駭人。
二皇子的面色紅腫,倒在了車座下,捂著脖子,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
那侍衛(wèi)人都傻了,雙目愕然,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
他抱著人快速道,“二皇子……太醫(yī)!快去喊太醫(yī)來!”
馬車門口的車夫都被嚇掉,趔趄地跑去喊人。
此處鬧出的動靜,讓整個隊伍都隨之暫停,許多朝臣不明所以,皺眉朝著這邊行來。
好端端的,這二皇子是怎么了?
溫既白的眼神深深,凝視著官道路中央的馬車。
人群中已然議論了起來。
“二皇子好像是中毒了,看起來還挺嚴重的,也不知道是誤食誤用了什么東西?”
“太醫(yī),太醫(yī)來了!”
蘇瑾聽到自家主子出事,趕忙也去傳喚起了太醫(yī),怕姜遇棠會在其中搗鬼,還多留了個心眼的傳了他們朝云國隨行熟識的。
對方被拉著,匆匆穿越過人群而來。
姜遇棠也聽到動靜出來了。
蘇瑾的余光掃了那對兄妹一眼,對著那太醫(yī)道。
“你快檢查看看,二皇子究竟出了什么問題,可有大礙?”
也是否,有人想要趁此機會,除掉二皇子這個心頭大患。
“微臣遵命?!?/p>
那太醫(yī)趕忙鉆進了車廂當中診治。
車簾掀起來的時候,姜遇棠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了二皇子玄釗起疹子紅腫的面龐。
作為醫(yī)者的她,一眼就看出對方并非是中毒,而是由過敏引起的急性癥狀。
再聯(lián)想到了那百合糕,臉色輕微一變,不經(jīng)意地朝著溫既白望去。
卻見那溫既白,站立于北冥使臣團的官員當中。
他的眉頭緊擰著,似是同其他人一樣,在狀況之外,對于這些毫不知情,同樣的想要搞個明白。
季臨安一臉茫然,“這二皇子不會真出事吧?”
“不清楚,還是得要看太醫(yī)接下來的診治,只希望,不是中毒。”溫既白回應說。
否則,那就真的是麻煩了。
他們都不想卷入到朝云的多儲之爭當中。
其他官員亦是同樣的想法。
而后,溫既白又偏頭問道,“諸位的身子如何,可有什么異樣?”
說完這話,他發(fā)覺到了姜遇棠探究的視線,兩道目光無比意外的,在這空氣中相撞。
溫既白一頓,臉上浮現(xiàn)出了困惑。
似是在無聲的詢問怎么了,公主為何突然這般的看著他?
對方的目光清澈而又茫然,姜遇棠的身子微怔,有那么一剎那,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現(xiàn)了問題。
其實這個溫既白,與那個人無關(guān)。
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了。
姜遇棠率先移開雙目。
而就在彼時,太醫(yī)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蘇瑾心急如焚,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趕在眾人開口前,搶先問道。
“怎么樣,二皇子的情況如何了?”
……是中毒嗎?
其實要是中毒的話,對于他們現(xiàn)下來說是最有利的,可以此倒打一耙,給姜遇棠玄宸兄妹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扳回一城。
太醫(yī)的回答和姜遇棠所預想的那般道。
“蘇大人放心,二皇子殿下只是急性過敏,發(fā)現(xiàn)的及時,微臣已幫他扎針緩解了癥狀,之后注意些按時服用藥物,便無大礙了?!?/p>
蘇瑾一噎,重復地問,“只是急性過敏?”
蘇瑾的那點兒小心思,玄宸怎么會看不出來。
他坐在輪椅上扯了扯唇角問,“怎么,蘇大人覺得不夠,希望二皇子能再嚴重些?”
蘇瑾的心頭一緊,登時惶恐。
“微臣只是擔心二皇子,絕無此意?!彼笆值?。
眼底卻掠過了一道異光,覺得二皇子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過敏。
蘇瑾不想要放過這個機會,便又問道,“源自于什么?”
當問出這話,近身伺候二皇子的侍衛(wèi)卻愧疚的低下了頭,在這官道上,朝著這一眾人解釋了起來。
二皇子在飲食方面,沒什么忌諱,只對花粉有些不耐受,卻一直有著熏香的習慣。
跟隨他的侍衛(wèi)深知這點,故而格外小心。
可就在今日晨起出門之前,發(fā)現(xiàn)二皇子常用熏衣的香料不見了,二皇子的脾氣又那般大,侍衛(wèi)怕被降罪處置,便和府邸的管家要了些來用。
未想到,里面有著花粉,結(jié)果,讓自家主子遭了罪,造成了眼下的這般局面。
侍衛(wèi)自責,愧疚不已的同時,還感覺挺玄乎的。
自家二皇子想要讓公主過敏,卻陰差陽錯,最后報應到了自個兒的身上。
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般,還真不能有害人之心。
“所以說,二皇子過敏一事,只是他自己不當心,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了?”
有朝臣不悅看向蘇瑾,這般開口問道。
方才最屬他蘇瑾鬧的最歡了。
其他人也無比不高興,什么嘛,浪費他們這么久的時間。
要是沒按照規(guī)定的計劃,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池,他們擔待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