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攬月看著走進來的人,張了張嘴,又閉上,又張開。
這……逛窯子遇見未婚夫該怎么辦?
跟在云宴安身邊的人見姜攬月直直的看著云宴安,回頭看了云宴安一眼,見這位臉色冷峻,周身泛著寒意,立刻明白了,急忙跑到云宴安前面。
“喂,好狗不擋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還不趕緊讓開!”
話音落下,這人只覺得脊背一寒,轉(zhuǎn)過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這位爺?shù)哪樕葎偛胚€涼了幾分。
“將軍,您,您放心,下官這就將這擋路的人攆出去?!?/p>
云宴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賀大人這是生怕御史不知道我們來這兒嗎?”
這位賀大人終于聽明白了云宴安的言外之意,他訕訕一笑,“在京都,誰敢不給將軍您的面子,您何必怕一群只會玩嘴皮子的人?!?/p>
“哦!賀大人若是不怕,那待本將軍被御史彈劾的時候,全都推到賀大人頭上?”
“將軍說笑了,說笑了?!?/p>
賀大人總算明白過來,這馬屁是拍到馬蹄子上了,他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云宴安的眼神漠不關(guān)心的掃過姜攬月,抬腳往屋里走去。
眼見這位氣場強大的將軍沒跟出手闊綽的小公子一般見識,花月也松了口氣,將人迎進門。
姜攬月站在原地,眼見云宴安一行人上了樓梯,眼睛不由的瞇了瞇。
前些天對她又摟又抱,還逼問她是何意思,今日就帶著人逛窯子?
還裝作跟她不認識!
好好好,云宴安,你不是裝作不認識嗎?
姜攬月眼睛一轉(zhuǎn),沖著云宴安大聲喊道:“姐夫,你又來南音閣,我要回家告訴我姐去?!?/p>
云宴安腳步一頓,周圍的人齊刷刷的后退一步,離云宴安遠了一些,紛紛回頭看向姜攬月的方向。
笑話,這位將軍的未婚妻可是姜家大小姐,謝家那位備受寵愛的外孫女。
謝家新任的國公謝淮與,在北疆戰(zhàn)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他那個人可是極其記仇的,若是被謝淮與惦記上了,他們?nèi)蘸罂蓻]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云宴安緩緩的回頭,只見穿著男裝的少女立在門口,見他看過去,沖著他挑了挑眉,得意一笑,而后帶著她那個憨丫鬟揚長而去。
云宴安被氣笑了。
如今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倒打一耙了!
他瞇了瞇眼睛,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樓上走去。
而剛剛那位強出頭的賀大人已經(jīng)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能喊云宴安姐夫的,就是姜家的小少爺了。
他,一個戶部的小卒,得罪了太傅家的公子!
賀大人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進屋之后,他偷眼看著云宴安,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將軍,剛剛那位是……”
云宴安瞥了一眼賀大人,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這才慢吞吞的說道:“如你所想?!?/p>
完了!
賀大人額頭見汗,聽聞太傅家的那位小少爺不學(xué)無術(shù),囂張跋扈,最是記仇,他……,“將軍,下官剛剛是無意,無意的,求您在姜少爺面前說說情吧!”
云宴安沒有作聲,屋內(nèi)瞬間靜了下來。
剩下的人同情的看了一眼賀大人,但都沒有吭聲。
半響,云宴安將茶喝完,這才開口,“賀大人不用擔(dān)心,他雖然頑劣一些,卻并非不講理之人。”
“而且……來這種地方,他也不敢讓家里人知道,所以,賀大人盡管放心?!?/p>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便是知道了,一切有我?!?/p>
賀大人聽見這話,這顆心算是落了個七七八八,他了解云宴安的為人,答應(yīng)的事情便能做到。
于是賀大人親自替云宴安倒了酒,“多謝將軍,今日這頓酒,還請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讓下官來請。”
“哎,你個賀老五不地道,這頓酒該我請才是。”
“我請,我請!”
誰不知道如今云宴安是皇帝最器重的人,不管他能活多久,但只要他活一天,皇帝就會信任他。
如今云宴安奉皇命來戶部監(jiān)督送往前線的糧草,他們?nèi)羰遣幌氡淮┬⌒?,就一定要巴結(jié)云宴安。
“各位不必客氣,今日所有消費由云某來結(jié),下次各位邀請,云某一定不會掃興?!?/p>
云宴安開口,下面的人立刻不敢吭聲。
隨即,花月喊來了姑娘演奏,氣氛立刻熱了起來。
云宴安沒有喝酒,旁人也不敢灌酒,那位賀大人還想將一個姑娘推到他身邊,但云宴安一個眼神看過去,那姑娘頓時不敢動了。
賀大人也僵住了。
云宴安見他沒什么動作,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剛剛看見姜少爺,這姑娘就由賀大人代勞好了?!?/p>
賀大人立刻露出笑臉,“是下官考慮不周,下官考慮不周,您請便,請便?!?/p>
云宴安移開視線,眼見周圍的氣氛熱了起來,他又喝了幾盞茶,便起身出去方便。
走到門口,他徑直找到花月。
“剛剛那個公子來,所為何事?”
花月剛剛也聽到了旁人喊眼前這位長得很俊卻氣勢十足的公子做將軍,她也算有些見識,多少也猜到眼前人的身份。
剛剛那位扮成公子的姑娘喊這位將軍姐夫,那對方一定是姜家的姑娘了。
花月也沒多想,只是以為未來姐夫關(guān)心未來的小姨子,討好的沖著云宴安一笑,道:“您是說那位姑娘……”
姑娘?
云宴安眼睛一瞇,聲音中夾雜著涼意,“想好了再說!”
花月一個激靈,急忙改口,“公子,那位公子來聽聽寒吹嗩吶,聽寒就是我們這里最會吹嗩吶的姑娘?!?/p>
“那位公子給奴家留了銀子,讓奴家照顧著聽寒?!?/p>
“當(dāng)然,奴家覺得那位公子就是同情聽寒?!?/p>
花月知道有特殊癖好的人一般都會避著家人,所以她還十分貼心的替姜攬月解釋了一句,生怕這位出手闊綽的姑娘被家人看住,再也不來照顧她生意。
卻不想云宴安一點沒有多想,反而往花月懷中扔了一塊銀子,“按她說的辦?!?/p>
“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己心里有數(shù)!”
“您放心,您放心,在南音閣關(guān)于客人的消息都是秘密,奴家這是見您跟那位公子認識才透露一二,換做旁人,奴家一句也不會說的?!?/p>
花月揣起銀子,連連保證。
云宴安沒有理會她,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花月摸著懷里的銀子,琢磨一番覺得有些不對勁。
姜家一共兩姐妹,喊云宴安姐夫的就只能是姜家二小姐,難不成姜二小姐喜歡女人?
可姜二小姐不是搶了大小姐的未婚夫嗎?
若是這樣……嘶,這位姜二小姐瞞的還真是深?。?/p>
那云將軍替姜二小姐收拾爛攤子,難不成是因為云將軍還惦記著姜二小姐?
他卻因為圣旨賜婚,而不得不娶姜大小姐!
熟知京都權(quán)貴八卦的花月腦補了一出愛恨情仇的大戲,自覺今日這銀子收的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