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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水落石出,大快人心

翌日,蕭峙夫婦帶上黃鸝出現(xiàn)在大理寺。

黃鸝父母也被傳喚過來,黃母看到她,狠狠皺眉。

黃父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我說你這兩日跑哪兒去了,成日就知道偷懶!”

黃鸝在瞥到他抬手的時候,便下意識抖了抖,往遠(yuǎn)離他的方向挪了幾步。

“肅靜!”大理寺卿拍了下驚堂木,黃父剜了黃鸝一眼后,訕訕跪下去。

黃母挨著黃父跪下。

“黃氏鸝娘,你兩日前在武安侯府門前鬧事,聲稱腹中懷了蕭太師之子?”

黃母聞言,看了一眼身邊的黃父,暗暗嘆氣。

黃鸝跪下:“求大人明查,確有此事!”

她瞟了一眼蕭峙身邊的晚棠,明艷動人,氣色極好,壓根不像出事的樣子。

她一顆心不安地墜下去。

“據(jù)你所言,蕭太師是在去承州迎親那日,在你家酒肆與你發(fā)生了關(guān)系?”

黃鸝低著頭:“是,就在后院屋子里。”

那間屋子在茅房附近。

大理寺卿讓她再次當(dāng)眾復(fù)述了一遍過程,她說得幾乎和上一次相差無幾。

大理寺卿傳來兩名金吾衛(wèi):“蕭指揮使去如廁沒多久,他們二人也去了,還在后院與蕭太師說了幾句話。蕭指揮使離開沒多久,他們回去吃酒,蕭指揮使已經(jīng)坐回原位?!?/p>

“本官又問了他們幾人蕭太師回去的時辰,反復(fù)推算,蕭太師離開茅房后并未在后院逗留……”

大理寺卿嚴(yán)謹(jǐn),親自去酒肆查證過,那么多金吾衛(wèi)不可能個個撒謊,所有人的口供都對得上。何況那日還有老百姓前去感謝蕭峙,為他送行,好幾個人都主動作了證。

蕭峙沒有作案動機(jī),更沒有作案的功夫。

只此一點,便可證明黃鸝在誣陷。

黃父眼珠子一轉(zhuǎn),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大人明鑒!我夫妻二人眼看著鸝娘肚子大了,逼問她是誰的種,她口口聲聲說是蕭太師的,我們這才同意她去侯府討公道??!哪個未出閣的女子能大肚子呀,笑都要被人笑死,我們沒想到她會撒謊!”

黃鸝聽到他張嘴便推脫得一干二凈,氣得渾身發(fā)抖。

蕭峙沒想到大理寺卿單從作案的功夫上便證明了自己清白,更沒想到黃家這么快便起了內(nèi)訌。

今日為了證明他的清白,晚棠特意讓人喚來不少老百姓看熱鬧,等他們把事實傳揚出去,謠言自能一擊即破。

眼下外面那些老百姓聽到這話,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鄙夷地撇撇嘴:“我早就說這女子不安分,你們還不信,我常去他們家吃酒,有幾次吃醉就睡在了那里,聽到過她發(fā)騷?!?/p>

“你既然知道和蕭太師無關(guān),怎得不早點兒說出來,給蕭太師證明清白?”

眾人七嘴八舌,蕭峙哂笑一聲,鄙夷地瞥一眼黃父:“孩子既與本太師無關(guān),直接找出孩子生父亦能還本太師一個清白?!?/p>

大理寺卿抬眸看過去:“哦?”

初二上前,指著黃父道:“此人便是孩子生父?!?/p>

所有人都驚愕地瞪大眼,黃鸝最難堪之事被人當(dāng)眾戳穿,渾身抖如篩糠,羞恥地落下淚來。

須臾,外面?zhèn)鱽砝习傩諅兊呐R。

“簡直禽獸不如!自己女兒怎么下得去手?”

“黃老酒,你不是東西!”

大理寺上下也都震驚不已,大理寺卿迅速冷靜下來,詢問初二可有證據(jù)。初二沒吭聲,他倒是找到幾個證人,但是沒人肯上堂作證。

就在這時,黃鸝弱弱的聲音響起:“對,我這孩子是我爹造的孽,他從去歲開始欺負(fù)我,我跟我娘求救,我娘不信,說我胡說……后來我再跟娘求救,她就打我,說是我勾的我爹。大人,我沒有?!?/p>

她眼前浮現(xiàn)出很多個難以自救的日夜,她之前刺激秦夫人的細(xì)節(jié),都是這個禽獸不如的爹所為。

黃父跪爬著就要過去:“你個小賤人,住嘴!前面誣陷蕭太師還不夠,又來誣陷我?我是你老子!老子怎么可能……”

“你不是!我聽到你跟娘吵架時說的,說我是野種……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黃鸝心如死灰,反正她把事情辦砸了,弟弟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索性,全都去死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黃母聽到黃鸝的話,狠狠一哆嗦,低著頭捂住耳朵。

那邊,黃父想上去撕黃鸝的嘴巴,被一名衙役一腳踢倒:“放肆!回去跪好!”

這一腳帶著憤怒,踢到黃父肋骨,踢得不輕。

黃父痛得蜷著,額角迅速滲出冷汗,半晌沒吭聲。

大理寺卿怒目圓瞪,讓人去黃家酒肆周圍打探真相。

官府不管的時候,周圍商戶聽到動靜后也沒人出面阻止,如今大理寺接手管理此事,那些早就看不慣此事的你一言我一語,把黃家的事情抖得干干凈凈。

原來黃母成親前便被人糟蹋了,那時黃父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便“不嫌棄”地娶了黃母。被嘲諷了幾年后,他帶著妻女搬了家,來到京城開酒肆。

賺到錢后,他開始看不慣妻女,非打則罵。

直到去歲黃鸝面容長開,出落得亭亭玉立,他便動起了齷齪的心思。

此事幾乎鐵證如山,黃父壓根賴不掉,兩眼一翻,便癱趴在地上昏死過去,就是身子骨卻能悄悄地?fù)Q個舒服姿勢。

黃鸝磕頭,認(rèn)下了誣告的罪名,直言受父母瑣事,想敲詐武安侯府一大筆銀子。

大理寺卿見水落石出,鐵面無私道:“本官現(xiàn)依據(jù)《大靖刑統(tǒng)》之規(guī)定,做此下判決:”

“黃十九脅迫養(yǎng)女犯奸、對養(yǎng)女誣陷蕭太師之事知情不報……數(shù)罪并罰,黃十九處以極刑——三日后問斬!”

“黃氏誣告勛貴,擾亂綱常等,處極刑。但念其懷有身孕,待日后生產(chǎn)完再懲治!”

“鄭氏知情不報,縱容女兒誣告勛貴,流放三千里!”

黃父的身子抽搐了下,真的嚇暈了,再無動靜。

黃母鄭氏泣不成聲,跪著爬向黃鸝:“這下你滿意了?你弟弟是無辜的,我們都出事,他可怎么辦啊?”

黃鸝慘白著一張臉,推開黃母,朝大理寺卿磕頭:“大人,我不想生這個孩子,求大人賜我墮胎藥物?!?/p>

以前她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不曾想要這個孩子,可她又想了,倘若有了孩子,那個禽獸不如的養(yǎng)父應(yīng)該就不會再折騰她了,所以她憤恨地任由這個孩子在腹中長到今日。

如今家里那點兒見不得人的事情全都被抖落出來了,她忽然有了一種解脫感。

弟弟很好,那人說了,倘若事情成功,他會給弟弟一大筆銀錢,足夠他活一輩子;倘若失敗,也會給他一筆銀子過活。

晚棠聽到大理寺卿的判決后,心頭大快。

眼看大理寺卿還了蕭峙清白后便要結(jié)案,她揚聲道:“且慢!大人為何不查清楚鸝娘膽敢誣告我夫君的緣由?她說想敲詐,便是敲詐了?倘若不揪出幕后主使,日后還會出現(xiàn)類似誣告!”

大理寺卿眸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