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了是直覺,趙慎也不多問,直接叫了驚蟄進來吩咐他去查戚夫人。
不一會兒紀云瀾回來了。
他直奔紀云舒住的地方,一進門先灌了兩盞茶,才喘勻氣道:“多虧了你們,不然我跟爹爹今日就危險了。”
大冷的天,紀云瀾連大氅都沒有穿,一路騎馬跑回來,出了一身汗,他也不在意,隨手抹了一把額頭:“收到妹夫的信時,我正要派人去查,正好聽到戚將軍在跟父親議事,便連忙趕了過去,正好碰到戚永成的副將要刺殺父親?!?/p>
紀云舒瞪大了眼睛:“爹沒事吧?”
紀云瀾搖了搖頭:“我去的及時,因為心中有懷疑,所以在他靠近爹的時候及時攔下了,他用來刺殺的匕首上淬了毒,如果真的刺到爹爹,后果不堪設(shè)想?!?/p>
紀云舒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她松了口氣的同時,突然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
書中的紀大將軍應(yīng)該就是這次刺殺中了無解的毒,拖著病體給趙恒鋪路的吧。
所以他才那么容易在父親和哥哥死后,成功接掌了北地的二十萬兵馬。
想到這些,紀云舒的手微微有些發(fā)顫,只差一步,一切就會重演。
趙慎握著她的手道:“沒事了,爹爹和大哥都沒事?!?/p>
紀云舒這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問紀云瀾:“那爹爹呢?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紀云瀾見妹妹聽了他的話之后,臉色瞬間慘白,便安撫道:“爹爹沒事,只是戚將軍在軍中多年,在將士們中頗有威望,動手的是他的副將,他是否知情還需要查清楚,爹爹不放心將事情交給其他人。我怕你擔心,所以先回來跟你說一聲,一會兒我還得回軍營?!?/p>
戚永成不管是職位還是威望,在軍中僅次于大將軍紀長林。
這樣的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即使是紀長林也不能輕易處置。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軍中嘩變。
想起這些,紀云瀾都有些頭疼。
如果問題出在戚永成的身上,那布防圖會泄露出去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紀云舒冷靜下來,將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遍,將自己今日的見聞?chuàng)煲o的說了出來。
“關(guān)于這位戚夫人,哥哥可知道些什么?”
紀云瀾聽了她的話也怔了一下,接著神色有些古怪道:“說起來,這位戚夫人我也見過,確實貌美。聽說是十幾年前戚將軍去剿匪,從土匪窩里救出來的。那時候先前的戚夫人還活著,好像還想將她收為養(yǎng)女,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沒成?!?/p>
紀云舒心里吐槽,看看后續(xù)的發(fā)展,還能是為什么?
“后來先戚夫人去世,這位就成了戚將軍的續(xù)弦,軍中關(guān)于這事有不少的流言,我還聽有人說過,這位戚夫人一開始并不愿意,是被戚將軍硬逼的,不過戚將軍對這位夫人很好。”
軍中的人閑來無事的時候,喜歡說這些,紀云瀾無意間也聽過幾耳朵。
不過他之前并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紀云舒和趙慎對視一眼:“這兩人都要好好查查,尤其是這個戚夫人,十幾年前就到了戚將軍身邊,而且是從土匪窩里出來的,可以說一句來歷不明?!?/p>
這個時候,他也贊同紀云舒的判斷了,有問題的可能真是這個戚夫人。
紀云舒點頭:“需要我做什么?”
趙慎道:“她如果別有用心,那對你們一定很熟悉,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小心些就行,其余的事情交給我來辦?!?/p>
紀云瀾想到自己之前為了排查細作已經(jīng)徹查過軍營,但無論如何都沒有查到那個副將身上,就知道趙慎所言非虛。
對方太了解他了,他這邊一有動靜,對方就會察覺。
不如索性將事情托付給趙慎:“那就有勞了?!?/p>
趙慎笑的一臉謙和:“大哥不必跟我客氣?!?/p>
每次被比自己還大幾歲的趙慎叫大哥,紀云瀾就覺得他是故意的。
可現(xiàn)在也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他交代了幾句讓兩人保重的話,就起身離開了。
紀云舒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后怕道:“幸好你的信送的及時?!?/p>
如果不是趙慎的那封信提及了戚永成,紀云瀾也不會生出警惕。
紀長林也不會無緣無故防備自己信任的屬下,那個副將很有可能再次得手。
趙慎握著她有些微涼的手笑道:“岳父和大哥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看來這一次,老天站在我們這邊?!?/p>
紀云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他們回來的太及時了,哪怕差一步,事情都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
不過回神細想,她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那個副將,為什么會選擇這個時候刺殺我爹?”
趙慎沉吟片刻道:“他應(yīng)該是一個棄子,從派人刺殺我們的時候,就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p>
“也不算是替罪羊吧,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只不過他是聽命行事而已,但哥哥從他嘴里,怕是問不出什么?!?/p>
趙慎點頭:“說不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他一死,死無對證,肯定沒有證據(jù)能牽連到戚將軍的身上,而戚將軍是不是真的清白,對那些人來說,也無關(guān)緊要。”
紀云舒的心情沉重,她更偏向戚將軍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注定了要為這一切買單。
這對一個在戰(zhàn)場上縱橫了一輩子的將軍來說,有些殘忍。
“好歹毒的謀劃,這世上的男人看不起女人,卻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栽在了女人手中?!?/p>
趙慎笑道:“看來你已經(jīng)確定問題出在戚夫人身上了?”
“你覺得不是?”
紀云舒反問。
趙慎的聲音泛冷:“我覺得并不重要,只是想到了我娘,也不知道先前那位戚夫人是怎么死的?!?/p>
紀云舒愣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將這個女人帶回來的戚將軍也不無辜。
但這終歸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她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想知道,讓驚蟄一并查一查吧,還有霍淙兄長的死,說不準也跟她有關(guān)。”
霍淙的兄長死在十多年前,而戚夫人十幾年前就被戚將軍帶回來了。
所以他們很可能是見過的。
趙慎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我會將一切都查清楚的,總算岳父和大哥都沒事,咱們這一趟沒白來?!?/p>
他們這一趟的目的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救下紀家父子。
他們二人一旦出了事,不管對大夏還是對紀云舒,都是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