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念佛。
最近心慌,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大事。
她嘆了口氣。
侯府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了,以至于老夫人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侯爺還沒回來嗎?”老夫人問身邊伺候的下人。
“回老夫人,侯爺還未回來。”
老夫人皺了皺眉。
這都走了好幾天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辦?
“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崩戏蛉四钸?。
說起來,侯府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怪那個討債鬼。
晏歸瀾。
當(dāng)年永安侯忽然從外面抱回來,說是他的兒子。
老夫人一開始以為是外室生的,既然永安侯和侯夫人沒意見,她自然也沒意見,不過是多張嘴養(yǎng)著罷了。
誰能想到,自已兒子就像是中了邪,非要這孩子養(yǎng)在侯夫人名下,說是侯府的嫡子。
一個外室子,居然要做嫡子?也就是說,將來是要繼承爵位,成為下一任侯爺?shù)摹?/p>
這怎么能行?
老夫人反對了,可是永安侯不聽,侯夫人就只是抹眼淚,說那個外室已經(jīng)死了,說侯爺很喜歡那個賤人,說她也是沒辦法。
于是,老夫人把將對外室的厭惡,痛恨,不喜,全都加在了晏歸瀾身上。
偏偏這個孩子長的就像他的那個狐貍精的娘。
每次看到他,老夫人就心里不痛快。
她知道侯夫人不是什么好東西,對那個孩子看似好,其實并不好。
她默認(rèn)了。
她也看不慣。
這侯府的爵位就該給晏歸緒繼承。
晏歸緒才是侯府正兒八經(jīng)少爺。
可惜,侯府是永安侯說了算,老夫人就算是他的母親,在某些方面其實是怕這個兒子的。
她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那個什么外室子,居然是寧王的兒子。
老夫人覺得自已兒子就是瘋了,被那個狐貍精迷了心智,以至于做出這樣的糊涂事來,害了一家人。
哎……
這時候,一個小丫鬟進(jìn)來了。
“老夫人,外面來了個書生,說是來提親的?!?/p>
老夫人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什么?”
“是個書生,說是……說是來和三小姐提親 。”
老夫人還是不理解,于是將人叫了進(jìn)來。
馮秀才穿著新做的衣裳,可盡管如此,在老夫人看來,還是寒酸上不得臺面,
他恭敬的行了禮,然后說明了來意、
“馮公子請回吧,我們永安侯府雖然落魄了,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來提親的?!?/p>
老夫人雖然看不上這個馮秀才,但是出于禮貌,還是很客氣的請他走。
哪知道馮秀才對著老夫人拜了拜。
“在下本想考取功名之后再來,只是……”
他頓了頓才說:“只是我和三小姐兩情相悅,早已經(jīng)私定終身,三小姐已經(jīng)是在下的人了,若是老夫人您不同意,在下可管不住自已的嘴,到時候侯府的臉面,三小姐的臉面可都沒了……”
老夫人一愣。
啥?
他說啥子?
老夫人緩了好一會兒,才怒道:“胡說八道,哪里來的登徒子,在這敗壞我侯府的名聲,來人……”
人還沒來,晏春桃來了,她跑進(jìn)屋子,雙目含淚,對著老夫人說:“祖母,馮公子說的是真的,孫女確實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如今……”
晏春桃摸了摸腹部。
“求祖母成全。”晏春桃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老夫人氣了個半死,她指著晏春桃,就差大罵她不知羞恥了。
然而到底是理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好好好,你們都好的很?!?/p>
老夫人閉了閉眼:“既然如此,就隨你們,侯府一文錢的嫁妝都不會出,另外,你既這么有主意,離開了侯府,以后就不要再回來,侯府指望不上你?!?/p>
“祖母……”晏春桃表情痛苦,可心里卻是樂開花,終于成了。
晏春桃送馮秀才出門,馮秀才準(zhǔn)備回去置辦點東西成親,結(jié)果晏春桃眼睛尖,看見寧王府的管家氣勢洶洶的帶著人往這邊走。
她心一橫,拉著馮秀才就往官府走。
“如今父親不在,咱們的事才順利了些,若是父親回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咱們現(xiàn)在就去衙門登記。”
馮秀才一愣:“???這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了,明年的科考還要活動活動,越快越好?!?/p>
就這樣,馮秀才被拉著去了官府,等拿到了文書,馮秀才還呆呆的。
這就成了?
他一文錢沒花,就真的娶了侯府的女兒?
這不是祖墳冒青煙嗎?
晏春桃也松了口氣,她拿了一些錢給馮秀才,讓他租個大點的宅子。
馮秀才點頭:“放心吧,包在我身上?!?/p>
他一走,晏春桃就往侯府趕,結(jié)果侯府真的被圍了。
她進(jìn)了院子,看見晏歸緒頹廢的站著,一張臉沒有沒有半點生氣。
“二哥哥,怎么了?”
晏歸緒看她一眼,喃喃道:“完了,侯府完了?!?/p>
因為和馮秀才已經(jīng)是夫妻,嚴(yán)格來說,她不算侯府的人了,晏春桃也沒那么慌。
她快速的跑到院子,將自已藏的金銀細(xì)軟收拾了一下,剩下的,就都是銀子了,她存了二百多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都在錢莊,拿著銀票就是。
有了這些東西,就算是馮秀才不要她,她也能活下去。
若馮秀才是個渣男不放人……
她有銀子,到時候雇人揍一頓就好了
有一次晏歸瀾偷偷出門,她跟蹤他,看見他花錢雇人揍晏歸緒了……
他都沒事,她也不會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