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做了個夢。
這個夢不算好,也不能說壞。
她夢到自已回到了現(xiàn)代。
此時,同事正趴在桌子上午休,空調(diào)嗡嗡嗡的吹著風,還有同事戴著耳機追劇,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過。
可曲染覺得就是變了。
下午,她照常上班,加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一個人吃飯,追劇,睡覺。
以前沒覺得不好,現(xiàn)在覺得哪里都不好。
她睡不著,睜眼看著房頂發(fā)呆。
現(xiàn)代人很難擁有一個伸手不見五指,抬頭滿天繁星,熄燈了就能閉眼睡覺的夜晚。
就算用再好的窗簾,也隔絕不了城市散發(fā)的燈光,就算隔絕了,可屋子里手機的光亮也會驅(qū)散黑暗。
黑夜在這里無處躲藏。
可昨天,她還和晏歸瀾躺在一張床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夜晚非常寧靜,晏歸瀾的存在感卻很強很強,可近在咫尺,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下意識伸了伸手,如今的床上空空蕩蕩。
沒有人。
曲染坐了起來,她開始思考。
為什么呢?
她到底是喜歡什么都不發(fā)達,封建愚昧落后的古代,還是喜歡繁花似錦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
好像……
好像也沒有那么在意了。
曲染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將她照醒。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晏歸瀾近在咫尺的帥臉。
曲染沒忍住,捏住了他的鼻子。
晏歸瀾睜開眼睛,他看了曲染一眼,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了。
曲染“……”
【狗東西?!?/p>
晏歸瀾聽到熟悉的聲音,又轉(zhuǎn)了回來,他忽然爬起來,很激動的說:“娘子,我和你說,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噩很噩的噩夢?!?/p>
曲染好笑:“有多噩?”
晏歸瀾繪聲繪色的說:“我夢到你走了。”
頓了頓他說:“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睡醒了一睜眼,身邊躺著你的骨頭架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心有余悸,害怕的差點哭出來。
他知道曲染走了,擔心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曲染伸了個懶腰:“那你今天去不去國子監(jiān)?”
晏歸瀾搖頭:“不去?!?/p>
他不想去。
他就不愛讀書。
而且寧王也不許他現(xiàn)在出門,怕有柳家和耀王的余黨。
他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問曲染:“他們說小郡王其實保護了我,你覺得呢?”
曲染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至少他沒有想要你的命?!?/p>
小郡王那么聰明,若是他要弄死晏歸瀾實在是太容易了。
還有那個楊杰,他的手段彎彎繞繞太多,也不一定能成功,證明當時他想弄死晏歸瀾,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他沒敢下死手。
或者說,他怕被什么人知道。
曲染覺得,小郡王或許不是一純粹的好人,可也沒有多壞。
一個素未謀面的所謂父親,和一個養(yǎng)育自已長大的養(yǎng)父該如何選?楊康早就給過答案了。
或許小郡王自已也掙扎過,猶豫過,夾在中間也迷茫過吧。
可最后,他是選了寧王。
耀王已經(jīng)不在了,耀王的余黨只是余黨,不是耀王。
可……
寧王和皇帝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就不想報仇嗎?
曲染想不明白了。
同樣想不明白的還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