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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財神

寧方生迎上衛(wèi)東君的目光:“所以就先從顧氏開始吧?!?/p>

陳器不服氣:“為什么不是任則名,或者賀老大?”

“因為賀湛英跳井后,是她這個當親娘的,主動幫任中騏找了第二春?!?/p>

寧方生頭一偏:“陳大人,這個理由如何?”

陳大人“……”

算你狠!

這世間沒有哪個做母親的,會在女兒自盡的情況下,還操心女婿的后半生。

她們都恨不得女婿下半輩子就孤苦伶仃一個人,越慘越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里面沒有點貓膩,還真說不過去。

陳器:“有個問題,咱們怎么和顧氏接觸?”

衛(wèi)澤中小聲提議:“用對付任中騏的那一套,把他們家的祖宗牌位也推倒?”

寧方生搖搖頭:“賀湛英沒有在賀家跳井,此計只可用一,不可用二?!?/p>

衛(wèi)澤中:“那裝神弄鬼嚇嚇她呢?”

寧方生:“老婦人,萬一嚇出個好歹來……不妥?!?/p>

衛(wèi)澤中一發(fā)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有一個辦法了?!?/p>

寧方生:“什么?”

衛(wèi)澤中惡狠狠道:“讓小天爺和馬住把她最喜愛的小孫子綁了?!?/p>

陳器吸氣:真看不出來,這人壞水比他還多。

衛(wèi)東君眼神帶著驕傲:這么看來,我還是挺隨我爹的。

“也不妥?!?/p>

寧方生:“顧氏不比任扶搖,能任人擺布,能活到她那個年紀的,都成了精?!?/p>

“那……”

衛(wèi)澤中眼睛眉毛都擠在了一處:“我就沒轍了?!?/p>

“我有個主意。”衛(wèi)東君突然起身。

“有就有,干什么站起來?!?/p>

陳器抬起頭:“莫非你的主意比起干爹來,還要缺德?”

衛(wèi)澤中:“……”

我?

缺德?

干爹一記毛栗子甩過去。

陳器捂著腦袋,咧嘴抽涼氣,娘的,下手可真狠。

衛(wèi)東君不看這兩人,低頭對寧方生說:“不用另尋法子,現(xiàn)成就有人選給顧氏施壓?!?/p>

寧方生:“誰?”

衛(wèi)東君:“任中騏的填房祁氏?!?/p>

祁氏?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小師傅只需要說查來查去,根子很有可能是在賀府,需要祁氏幫著走一趟,任中騏一定會點頭同意。

任中騏一點頭,小師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叮囑祁氏,在顧氏面前,除了添油加醋地夸大府里的蹊蹺事外,還要三句話不離賀湛英這個姐姐,什么秘辛打探什么。”

衛(wèi)東君看著寧方生:“小師傅,這個主意怎么樣?”

寧方生迎著她的目光,也十分淡定地夸一句:“此計劃甚好。”

“那也不用站起來啊。”陳器仰頭看著她,脖子那個酸啊。

你不懂。

衛(wèi)東君:“我站起來是有個要求,就看斬緣人答應不答應?!?/p>

一會小師傅,一會斬緣人。

寧方生“啪”的一聲打開扇子:“衛(wèi)小姐不妨說來聽聽?!?/p>

衛(wèi)小姐理直氣壯:“我要扮作祁氏的貼身婢女,跟著她一道去見顧氏,看看這顧氏到底是人還是鬼?!?/p>

寧方生搖扇子的手,突然停下,心里冒出一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明日一早,我們師徒二人去趟任府?!?/p>

這便是答應了,衛(wèi)東君得意地笑了下。

寧方生緩緩起身,“陳大人?”

陳大人脖子仰得更酸了:“寧神醫(yī)有什么吩咐?”

寧方生:“賀府的事情,勞陳大人再打聽打聽,我要里里外外,方方面面,事無巨細?!?/p>

陳大人摸摸胸口的銀子:“我保證把這府里誰和誰偷情,都給你一五一十的打聽出來?!?/p>

寧方生:“我不想知道誰和誰偷情,就想知道賀府老太太是怎么死的?賀湛年的中舉到底有沒有蹊蹺?”

陳大人一怔。

這……

好難。

寧方生頭一抬,手伸向天賜。

天賜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走上前,放在衛(wèi)澤中面前。

衛(wèi)澤中一看那銀票的面額,驚得跳起來:“這,這,這……”

“牢獄里面伸不進手,牢獄外頭可以想想辦法?!?/p>

寧方生:“哪個太醫(yī)進去看病了,看了幾趟,這個太醫(yī)擅長治什么,問一問,品一品,就知道衛(wèi)大人傷在何處,病在何處了。”

衛(wèi)東君只覺得醍醐灌頂:“聰明啊,我怎么就沒想到?!?/p>

衛(wèi)澤中想伸手去拿,又覺得這銀子拿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這是為了他們衛(wèi)家的事,和斬緣沒什么關(guān)系。

“我不希望斬緣期間,有人為家事分神。”

寧方生起身往門邊走:“大家歇上兩三個時辰,后面這三天,只有越艱難,不會更輕松。”

門一關(guān),衛(wèi)澤中把銀票哼哧哼哧塞進懷里:“我以后對他要換個稱呼?!?/p>

陳器:“叫什么?”

衛(wèi)澤中:“寧財神?!?/p>

陳器:“……”

衛(wèi)東君想著自己這一路遭的罪,大言不慚:“我怎么覺得是我應得的?”

這時,陳器臉色忽的一變:“干爹,道觀給你留了幾間房?”

衛(wèi)澤中:“就剩下兩間,都被我要來了,紅豆和春來在柴房睡下?!?/p>

換句話說,寧財神要和姓天的住一間。

他們四個擠一間?

陳器一拍桌子,理直氣壯:“我也覺得是咱們應得的。”

……

四人擠一間,年齡大的睡床,衛(wèi)東君和陳器就只能在桌上趴一趴。

馬住自覺去了柴房。

衛(wèi)東君累慘了,眼皮一合,在兩道呼嚕聲中昏睡過去。

片刻后,一條黑影踮著腳尖,走出房間。

再過片刻,又一條黑影,偷偷走出房間。

門輕輕合上,兩條黑影在庭院中匯合,腦袋湊到一起。

“干爹,你那個法子沒用,根本進不去?!?/p>

“下次你把黑線再繞十三圈試試?”

“為什么是十三?”

“不知道,書上這么寫的?!?/p>

“這書你哪里尋來的?”

“西山頂上有個道士用來擦屁股的,我瞧著有意思,就問他要了過來?!?/p>

“……”

一片死寂。

片刻后,聲音又響。

“寧方生說,可以找個月圓之夜試試?!?/p>

“月圓之夜陰氣最重,難不成這是要三陰匯合,別說,還真有點道理啊?!?/p>

“干爹,三陰是哪三陰?”

“一時半會說不清,你讓我琢磨琢磨。哎,對了,那五十兩銀子你該還我了吧?!?/p>

“你都拿了寧財神的銀子,干嘛還要那五十兩?”

“……”

這一靜,空氣里似乎有些不對。

兩個腦袋分開來,轉(zhuǎn)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