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這樣下去,醫(yī)書也荒廢了,還怎么參加太醫(yī)院的考核,成為太醫(yī),壓過姜遇棠?”云母道。
云淺淺深吸了口氣,疲倦道,“我沒忘了這回事,也有了保過的路子?!?/p>
云母聞言,意外了下。
寒山寺之事未出前,云淺淺去找鄭老御醫(yī)的時候,無意之間看到了……
考核的試題,以及他閑時順手做出的一份非常精彩,足夠奪榜的答卷。
而鄭老御醫(yī)又被謝翊和打點過,就算自己用了,也不會有問題,可以暫時不用去擔憂溫習的事,故而才這般放肆的逃避著。
云母遲疑了下,皺眉道。
“可是淺淺,近日來有人在追查那產(chǎn)婆的下落,好像是姜遇棠懷疑你的身世了?!?/p>
要是這個問題不解決,任由著姜遇棠追查曝光,那他們云家人,只怕是將會迎來鎮(zhèn)遠侯府慘痛的報復(fù)。
聽到這話,云淺淺果然一驚,雙目愕然,抬起了泛白消瘦的小臉。
“怎么回事,找到那產(chǎn)婆了嗎?”
當年在破廟中的事,產(chǎn)婆也有參與,說出來就是死路一條,和云母是利益共同體,故而受了刑,也不會在鎮(zhèn)遠侯夫婦面前吐露。
但那姜遇棠向來狡猾,要是用些旁門左道的手段出來,保不齊那產(chǎn)婆會改口吐露實情。
云母還真有些挺不安的。
云淺淺聽完,心頭驟然一緊,畏懼勝過了陰霾,害怕地抓住了云母的胳膊。
“娘,那我們該怎么辦?”
她著急道,“我現(xiàn)下在京城的名聲不好,謝家那死老太婆又不愿意讓我進門,要是這個身份被拆穿,姜家人定然不會幫我隱瞞寒山寺的事,那謝翊和也就知道,我們就徹底完了,更別提救阿兄了……”
“我知道。”
云母皺了皺眉頭,眼底掠過了一道精光,她的面上浮現(xiàn)出了幾分狠辣之色,說道。
“既然有人懷疑,那就從源頭都給一并解決了,讓這個秘密,徹底不見天日!”
不止是那產(chǎn)婆,還有姜遇棠,動手除去,這一切不安的隱患。
云淺淺的臉色一變,心臟在噗通噗通狂跳著,她的呼吸紊亂,“娘,你這是要打算做什么?”
云母思忖說,“姜家人是一把頂好的刀……”
她抬頭,又道,“你不用管了,反正不會弄臟我們的手,還會將你的眼中釘給徹底的解決了?!?/p>
云淺淺心驚肉跳的。
母親既然敢這樣說,那就是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自己只需要乖乖聽從就行。
她知道太多,反倒無益,失了‘無辜’二字。
云淺淺的瞳色蒙上了陰霾,低頭喝了口茶水。
“嗯,都聽娘的?!?/p>
云母心疼的摸了下她的臉頰,又在此地多陪了會云淺淺,便就此離開,去準備忙了起來。
“……”
而在姜遇棠這邊。
她和春桃?guī)е?,將訂制好的家具,全都安置在了郡主府?nèi)的各個廳堂,房舍當中。
頓時間,里面變得不再空曠。
這種看著家一點點填滿,還真挺有成就感。
自圣上下令后,皇匠們便日夜不休,不斷趕工,終于修葺完了這座宅院。
朱紅色的兩扇大門,上頭懸掛著‘昭華郡主府’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大字,在日頭下折射出了光澤,兩側(cè)懸掛著貴氣的琉璃宮燈。
踏入之后,便是府邸的前院,高闊待客的正廳,月臺是由漢白玉砌成,邊緣雕刻著纏枝蓮。
正院當中,四進四出的格局層層遞進,通向府邸的后宅,有風雨連廊,也有垂花門的建構(gòu),行去至極,還能看到開鑿出的方月牙池塘,碧水輕輕蕩漾。
饒是春桃在里面忙活了半天,看到后還是忍不住感嘆。
“郡主,不愧是皇家的工匠,這修葺裝潢的,比奴婢去過的任何人家都要精良?!?/p>
說句大不敬的話,真快要趕上皇宮了。
不僅如此,花園內(nèi)還栽種了名貴的垂絲海棠,問了皇匠才知是圣上贈予的,從西南之地尋得一路小心護送過來,移植在此。
也不知道是用了何種法子,居然一點兒都沒損壞,還正值花期,如若亭亭玉立的美人,繁花又如紅云輕墜,呈現(xiàn)漸變從邊緣到花蕊,如夢如幻。
主院名為‘錦繡’,是姜遇棠將要住的地方,基本的家具已然擺設(shè)在內(nèi),直待她的行李過來填充。
主仆二人待在其中,真切的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春桃,你待會給你選個院子,再叫牙婆過來重新買些婢女小廝。”
姜遇棠站在錦繡園內(nèi)的廊下,邊轉(zhuǎn)著邊交代。
“至于先前我們在侯府望月軒買的,你看著挑選安排,伶俐沒二心的帶到咱們的郡主府來?!?/p>
至于護院侍衛(wèi),圣上早就賞賜了,待正式入住便會過來。
“是,郡主?!?/p>
春桃歡天喜地的應(yīng)下。
她又問,“郡主,那我們什么時候搬行李來啊?”
不止是姜遇棠的日常物品,還有她的許多書籍藏品寶貝都在其中。
看著春桃一臉雀躍,恨不得當即就住到郡主府的模樣,姜遇棠的唇角微彎,淺笑著說。
“反正這會兒才剛到晌午,時辰還早,那就現(xiàn)下吧。”
珍寶閣究竟是店鋪,哪有此地的舒適齊全。
她們爭取在今日之內(nèi)就安置入住。
春桃小雞啄米般應(yīng)下。
“奴婢遵命。”
再在府中打點了下,姜遇棠就差了些名下店鋪當中的伙計們拉著車過來,帶著他們朝著京城當中鎮(zhèn)遠侯府的方向趕去,打算搬運走行李。
熟悉的府邸映入眼簾,侯府門口的小廝再見姜遇棠,趕忙行禮,將這一行人給迎了進去。
姜遇棠來到了望月軒,讓春桃開了私庫,讓伙計們開始搬運了起來。
她在主屋當中,收拾起了衣物等。
終于要離開此地,另立門戶,姜遇棠看著成長到大的閨閣,心內(nèi)沒有不舍,有得只有輕松。
接連好幾個大包袱打包好,春桃?guī)е暨x好的婢女,吃力扛在了肩上,就帶著她們朝外頭的車上帶去。
姜母和姜肆姍姍來遲,就看到了這一個個搬著行李,從望月軒出來,要走的畫面。
終于還是來到這天了嗎?
姜母愣神了下,快步朝著主屋內(nèi)行去,在內(nèi)見到了姜遇棠,臉色頗有些復(fù)雜。
“阿棠,你這就要走了,不再多考慮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