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話,夏侯煬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
長寧低著頭,臉色氣得通紅。
哼!
等她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問村長爺爺,為什么不讓謝昀叔叔告訴她村子在哪兒?
當(dāng)初她離開村子,一定是村長爺爺把村子里的石頭挪了地方!
‘阿嚏——’
萬安村中,原本悠哉悠哉地坐在躺椅上的老者捂著鼻子連續(xù)打了個幾個噴嚏。
抬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奇了怪了,老頭子也沒生病?。空l在想我?”
木荊那個家伙,上次回來了一趟說小長寧在外頭過得十分舒心,他也就放心了。
只要這小丫頭過得好,就行啊。
“村長,不好了,村西頭的野豬又跑出來了!”
王嬸子挎著個籃子匆匆地從遠處跑過來。
一只鞋子還給跑掉了。
“哎呦,那天殺的野豬,竟然跑到田地里,把今年的莊稼都給霍霍了!”
“這要是小長寧在,那野豬怎么敢下山來?”
村長聽到這話,趕緊從躺椅上坐起來。
整理了下衣裳,突然,心里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哎呦——那野豬跑進來了——”
剛站穩(wěn),突然聽見王嬸子的聲音,一抬頭,兩頭黢黑的野豬哼哧哼哧地往這邊跑來。
村長瞪大眼。
“哎呦——”
他的老腰啊——
突然,他捂著腰的手一頓,就見眼前一道黑影撲來。
那野豬,直挺挺地朝著他撲了過來。
“!”
‘砰——’
野豬被撞落在地。
村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看到站在一旁的牛,露出一排牙齒,笑瞇瞇地摸了摸它。
“圓圓啊,還是你有良心。”
“不妄我從小長寧那個——”
話還沒說完,一側(cè)的圓圓像是聽到什么讓它痛苦的事情,一腳踩在眼前的野豬身上,嘴里發(fā)出哞哞的叫聲,一眨眼跑了個老遠。
余下的那一頭野豬被匆匆趕來的村民給抓了起來。
“村長,今天你沒被豬拱把?”
村長“……”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怎么老是揭他的短?
王嬸子站在一旁,臉憋得通紅。
她就知道,把野豬往這邊引準備錯。
他們村長出了名的招豬體質(zhì),之前小長寧抓野豬也是往這邊引。
不過,那時候野豬都乖乖巧巧地聽她的話。
現(xiàn)在…得靠村民抓起來!
看著眼前這肥碩的野豬,王嬸子嘆了口氣。
“這要是做成肉干,小長寧指不定多開心呢?!?/p>
村長聽到這話,捂著腰的手頓了頓。
心里頭也是一樣的空落落的。
王嬸子見他這樣“村長…要不然,讓老木透露點兒消息給小長寧?”
這村子里沒了小長寧,可真是太安逸了。
尤其是他家那口子,煙斗都用壞了幾根。
還是得讓小長寧回來,禍害家禽就禍害家禽吧。
村長睨她一眼“王嬸子,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確實安逸?!?/p>
“……”
村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再不濟,把村口那幾塊大石頭挪一挪吧?”
這幾塊大石頭可了不得,位置不同,他們村的位置就會發(fā)生變化。
就算是小長寧也沒辦法。
“這不是村子里出去的人都快回來了嗎?要是不挪一挪,他們怎么找到村子?”
村長手一頓,這倒是真的。
“下午讓人去挪一挪?!?/p>
王嬸子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接著開口“村長,咱們村子西邊的那座山好像不太對勁兒,最近怎么總是有野獸出沒?”
聽到這話,村長的臉沉了下去“最近別讓人去西邊的那座山。”
雖然村民們身上多少都有點兒本事,但那座山上不知道有多少野獸,甚至有狼群,老虎熊瞎子的。
村民要是去那邊,稍不留意,容易受傷。
王嬸子點頭。
這西邊的那座山,最近確實古怪。
“一會兒讓人通知村民們,晚上到村中央來,我有事兒要說。”
王嬸子看他一眼,而后點頭“好。”
長寧抬頭,就見夏侯煬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對上他的狐貍眼,長寧撇撇嘴。
小聲嘟囔了句“狐貍精?!?/p>
夏侯煬手一抖,瞇眼看向她。
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落在長寧的腦門兒上,輕輕彈了下。
小姑娘額頭泛紅,不敢置信地抬頭。
腮幫子鼓起,氣呼呼地開口“你竟然敢彈我腦瓜蹦兒!”
‘嗤——’
夏侯煬輕嗤“知道之前罵我狐貍精的人都是什么下場嗎?”
別人怕他,長寧可是一點兒都不怕他“那你知道敢打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場嗎?”
夏侯煬眉頭輕挑,輕笑“哦?那你倒是說說,什么下場?”
‘咔嚓——’
長寧攥著一個茶杯,使勁捏了下。
手里的茶杯瞬間生出幾道裂痕。
夏侯煬的笑僵在臉上。
嘴角微微抽搐。
這小姑娘…怎么這么大的勁兒?
“看見了嗎?這就是下場!”
小姑娘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上的茶杯。
真以為她的飯是白吃的?
現(xiàn)在她的力氣可大了,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完顏儀禾還是第一次在夏侯煬臉上看到這種吃癟的表情,險些沒忍住笑出聲。
目光落在他臉上,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
這個老三,也有今天啊。
夏侯煬輕笑,抬手拿起一旁的茶杯,輕輕一捏,碎成了粉末。
“……”
小姑娘氣得紅了臉。
這人,果然是個黑心肝!
蕭白瑜摸摸她的腦袋,抬頭看向夏侯煬“樓主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
夏侯煬臉上笑意輕斂,落在他身上“越國皇室中人?”
“沒想到能入樓主的眼,還真是本殿的榮幸。”
夏侯煬直起身子,手指落在石桌上,輕輕地敲打著。
“六殿下說笑了,能以紈绔的表面在越國行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能夠如此隱忍之人,怎么可能會是良善之輩。
來之前,此地的人,他都看過天下樓送到他跟前的消息。
對于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蕭白瑜一點兒都不意外。
“不愧是天下樓之主?!?/p>
夏侯煬瞇眼。
知道他是天下樓之主的人,這天底下的人,寥寥無幾。
偏偏,一個越國皇室的紈绔皇子知道。
還真是有意思。
夏侯煬輕笑“六殿下也不遑多讓,隱藏了那么多年,如今怎么不繼續(xù)隱藏下去了?”
“時機到了,自然就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