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夜的回答讓她心神也微微有了一絲蕩漾。
心中又想起蕭庭夜背著自己吃避子藥之事,眉眼間也微柔和了些許。
“怎的這般乖巧。”
她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蕭庭夜若是在她面前軟下來,她也提不起什么惱意。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
蕭庭夜在她面前,開始變得越發(fā)“聽話”。
像是一直被馴服了的獅子,會在她面前跪地臣服,會收起那傷人的爪子,也會收起那令人恐懼的獠牙。
蕭庭夜眸色深了深,“殿下可曾聽過一句話?!?/p>
他輕啟唇齒,一字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p>
林昭月靜默的看著眼前的人半晌,二人視線糾纏在空氣之中,連周圍的空氣都彌漫上了一層旖旎之色。
【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老蕭這么乖的一面】
【笑死,以后經(jīng)常會見到了】
【好奇公主到底喜不喜歡老蕭啊】
【不管公主喜不喜歡,反正不討厭就行】
【我女本位,只要其他人對公主真心就行,公主有沒有心無所謂】
片刻后,林昭月唇角彎了彎,“蕭大人該去忙了。”
蕭庭夜視線撩過她的唇瓣,“殿下若是次次這般引誘微臣,臣只怕是總有一日……臣會……被憋死?!?/p>
林昭月收回目光時余光瞥了一眼下方,“這是在怪本宮?”
蕭庭夜已然起身,心情似乎不錯,“微臣自然不敢?!?/p>
林昭月緩緩走到后方的軟榻坐下,手里拿起一封密函看了起來。
她斜依著軟榻,拿起密函閱讀時,袖子也從皓腕滑落,她也不在意,隨意的任由它落下來。
他站了片刻,看了她半晌后,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在他到營帳門口時,她忽然出聲。
“宿長雪應(yīng)該來找你了吧?!?/p>
她對宿長雪的行動是不知情的。
自從她離開陵州之后,他們便沒了聯(lián)系。
但是她已經(jīng)從字幕里得知了宿長雪的下落。
也知道,宿長雪來找蕭庭夜了。
雖然字幕并未開宿長雪的視角。
但無論從陸沉舟,還是蕭庭夜這邊,都能得知宿長雪境況。
蕭庭夜的步子一頓,點了點頭,緩緩道:“來過?!?/p>
林昭月連眼皮都未掀,指尖輕輕摩挲著密函邊緣,\"你覺得他如何?\"
蕭庭夜負手立于營帳門前,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他沉默片刻,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倒是不枉費殿下一番苦心。\"
聞言,林昭月眉梢微挑。
還未開口,便聽蕭庭夜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可惜,臣不喜歡他。\"
林昭月這才抬眸,視線穿過搖曳的燭火,落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殿下應(yīng)該明白,無論是朝堂之爭,還是生死棋局,總是各憑本事。微臣與殿下從前尚且如此,這位神離谷少主,也當(dāng)如此。微臣,不會因為他是殿下所看重之人,便給他優(yōu)待?!?/p>
這話如今蕭庭夜說的已經(jīng)算委婉。
林昭月明白他話里的弦外之音。
若宿長雪將踏入這一盤棋局,那么能不能活下來,便憑他的本事。
蕭庭夜不會讓他安逸的留在自己身邊。
在生死時刻,也不會因為他是自己的人,便給他一線生機。
他不會手下留情,也有自己的手段。
他好像……是吃醋了。
帳內(nèi)一時寂靜,林昭月并未回應(yīng)他的這番話。
只是在他踏步離開時,說了一句:“你與他,不一樣?!?/p>
他腳步稍稍一頓,旋即又邁開大步往前離開。
只是那步子明顯顯得輕快了許多。
【細說怎么個不一樣?】
【一句話就把老蕭拿捏得死死的】
【笑得想死,老蕭這笑的有點崩人設(shè)了啊喂】
【論:如何用一句話,讓暴戾反派變成傻狗】
【老蕭:吃醋!公主:你不一樣老蕭:哄好了!】
林昭月唇角只是輕彎了彎,在看完密函后,便喚來木瓔研墨。
書寫即將送往各城的書信。
雖然不知宿長雪現(xiàn)下在何處。
但是她相信,這個人不會讓她失望。
想要讓他改變立場并不容易,他也并非會隨便改變自己選擇之人。
起碼,在原劇情之中,宿長雪是輔佐陸沉舟走到最后的人。
一旦做了選擇。
他就不會再有動搖。
其實,她方才對蕭庭夜所說的那一句話,也并非哄他。
他們于自己而言,的確是不一樣的。
蕭庭夜是唯一能在她面前放肆的人。從幼年,到少年,再到朝堂對峙,再到如今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
他們早已在彼此生命里烙下太深的印記。
也在對方的生命之中占據(jù)了太多的位置。
也許,剛剛覺醒的時候,對于蕭庭夜,若知他有不軌之心,她還能狠得下心來殺了他。
但在那次落下山崖之后。
她很明確的知道。
她不可能對他再狠得下心。
既然她狠不下心殺他……
那么,便讓他聽話就好了。
只是,要費些心神罷了……
蕭庭夜在調(diào)遣軍隊時,也收到了手底下人的匯報。
也在此時得知了附近一些駐軍的動向。
平西軍和附近的一股駐軍,都在追擊一支軍隊。
平西軍那邊的調(diào)動,他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的。
那本來就是他安排在西陵用來制衡西陵軍的勢力。
所以當(dāng)她派人找上平西軍時,他是知情的。
而他手底下的人,也明白該怎么做。
但他近來的注意力,一直在西陵戰(zhàn)事上,并不清楚后續(xù)。
加上信息有遲緩。
他只知,她調(diào)動了平西軍,去對付一股盛國滲入西陵的勢力。
而那一股勢力,極有可能就是盛國近幾年那一支神出鬼沒的幽靈軍隊。
盛國在這個時候派遣那只軍隊進入西陵,無非是想添把火。
他研究過那只軍隊的戰(zhàn)術(shù)習(xí)性,所以他知道那支軍隊如果真的深入,也會是個麻煩。
他原本打算調(diào)遣一支軍隊,專門用來防備那只幽靈軍隊的突襲。
但沒想到是,她竟然提前攔截了。
不僅僅提前攔截,還將那只軍隊給徹底掣肘。
若非和平西軍那邊的來信,他恐怕根本不知道,原來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還做了這么多事情。
現(xiàn)在看來,周圍被調(diào)走的那只駐軍,和平西軍一樣,都去追堵那一支軍隊了。
“圍追堵截……”蕭庭夜眸光微沉,嘴角掛起的弧度卻泛著涼意,“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殿下怕是又看上誰了吧?!?/p>
沒有一點好處的事情,她可不會這般特地去磨人。
就像她看上了宿長雪。
去西陵這一路,可不就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