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杯)
“所以說了這么多,我可以相信你嗎?”
孫緲愣了愣,她沒想到程實會對“相信”這個詞如此有執(zhí)念,更不覺得騙子嘴里會有什么真的相信,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她也不能說別的,于是她點了點頭,敲字道:
“如果你連甄欣都可以相信,那你自然可以相信我。
至少在這局試煉里,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而這相同立場的發(fā)起者,正是你自已。”
“好,既然如此......”程實笑笑,伸出了一根手指,“最后一個問題,孫副會長,請問你覲見過幾個【祂】?”
“這跟【秩序】的故事有關(guān)系嗎?”
“沒有,只是我單純的好奇心。
可如果我的好奇心不被滿足的話,嗯,那就有關(guān)系了?!?/p>
“......”
不要臉!簡直是不要臉!
孫緲頓了頓,若不是默劇大師的臉色始終不怎么變化,她差點就黑臉了,不過她糾結(jié)了片刻后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我主【癡愚】以及......我主【誕育】。”
【誕育】!
他果然是一位借誕之嬰,一位把自已種進了默劇大師肚子里的信仰融合刺客!
不出所料,程實早就猜到了,他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過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猜你的融合應(yīng)該就發(fā)生在最近,甚至是這幾天,不然大師也不會中招?!?/p>
“不錯,信仰融合的大潮才剛剛拉開帷幕,我于近期融合已經(jīng)算是快人一步了,難道不是嗎?”
是是是,憑著自已的本事融合兩個信仰確實配得上一句贊美。
但程實也只是笑笑,并未說什么。
“程實,我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恩主很感興趣,但我奉勸你別去找罵,不然你只會得到一句......”
“你覺得自已的愚行有答案嗎?
是這句嗎?”
“......”孫緲的臉色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你覲見過祂了!”
程實又笑笑,何止呢,我還像祂罵你一樣罵了祂,你要是知道這事兒,你會改信我嗎?
果然,【癡愚】也并非真正的全知全能,祂此時靠近【誕育】大概率是為了試探自已那位樂子恩主的下一步動作。
樂子神剛把【誕育】老大接到了【存在】間隙中去見證宇宙的真相,這會兒從未聽說跟什么神融合過的【癡愚】就融合了【誕育】,這種微妙的跟進速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jīng)是一種答案了。
【癡愚】也在為寰宇的真相做調(diào)查,或者說,祂感興趣的很有可能是樂子神發(fā)現(xiàn)了寰宇真相后的反應(yīng)。
誰都不知道樂子神要干什么,既然無人得知,那【癡愚】就必須第一個知。
就像祂所說的,哪怕這是愚行,祂也必須成為第一個知曉并完成這愚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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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微末信仰融合痕跡中推測出一些神明動向后,程實心滿意足的將【秩序】的故事講給了孫緲聽,當然樂子神慫恿【混亂】篡位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他只是將【秩序】分裂的事情多少提了提。
畢竟程實沒忘記自已還有一個【秩序】審判官的身份,如果【秩序】分裂的情報能從歷史學派這只大手里傳出去,那作為【秩序】之下或許是當前唯一行走在現(xiàn)世的“欽定審判官”,自已的地位是不是就變相的提高了?
所以在每一次情報的交流中,被交換的情報反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場交換中悄無聲息的摻雜個人意志,并讓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以自已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程實深諳此道,不僅是因為他掌握著無數(shù)玩家求之不得的諸神情報,更是因為他長了一張舌綻蓮花的騙子之嘴。
或許他自已都沒意識到,在這些瑣碎且分散的情報交換中,他的行為已經(jīng)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攪動【信仰游戲】的風云了。
孫緲對【秩序】分裂一事大受震撼,她再三向程實詢問此事的真實性,程實來回就是一套說辭:“這是你那位恩主告訴我的,如果有疑問,就去問祂?!?/p>
孫緲想都沒想就覺得對方口中所說的“恩主”一定得是【癡愚】,而不是【誕育】,可為什么恩主召見自已都只說了一句似罵非罵的話,反而召見一個騙子會跟對方說這么隱秘的消息?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對程實說的話開始倒查推敲,因為她不能保證一個騙子嘴里會有百分百的真實。
不過這明顯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事,于是在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后,孫緲的視線再次回到試煉。
“一位分裂的真神,無論是在其重新拼合的路上,還是在其繼續(xù)分崩離析的路上,參與者和調(diào)查者都有著無數(shù)機會去博一個前程。
無怪你和甄欣都要來追索【秩序】的問題,果然,擁有情報就是擁有先機,我的路并沒有錯。
不過現(xiàn)在,我們該去哪里尋找克因勞爾呢,他是這場試煉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不容有失。”
孫緲的話不像是在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程實聽了笑笑,搖頭道:
“我發(fā)現(xiàn)我們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還記得利德婭菈殺掉的那位克因勞爾嗎?
既然他的切片無處不在,那么我們?yōu)槭裁匆獔?zhí)著于一個被綁走的克因勞爾呢?”
程實朝著帳外走了兩步,拉開簾子看向依然有序的軍營,笑道:
“再等等吧,或許在克因勞爾該出現(xiàn)的時候,他自已就現(xiàn)身了。
至于綁匪能從克因勞爾嘴里套出什么東西,呵,一個有著幾十年審判經(jīng)驗的最高審判官該如何應(yīng)對’審判‘,我猜也不需要外人去提點。”
于是,在兩個玩家放棄了對克因勞爾的尋找后,整個中軍營地再次陷入了沉寂,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運轉(zhuǎn)著,仿佛這里從未發(fā)生過一場試煉,也從未來過一些叫做玩家的人類。
可別忘了,這并不是一座單純用于演練的軍營,這是戰(zhàn)爭的前站,是大審判庭合圍戰(zhàn)爭軍團的鐵律防線,在這場戰(zhàn)役中虎視眈眈的并未只有合圍者,一心要在希望之洲留下痕跡的戰(zhàn)爭軍團從未屈服,他們還想要將戰(zhàn)火蔓延到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在試煉第三天的夜晚,真正的夜襲來了。
戰(zhàn)爭軍團的右翼趁夜行軍,沖向了大審判庭和理質(zhì)之塔合圍的交界點,那里鎮(zhèn)守著大審判庭的左翼軍隊以及理質(zhì)之塔的右翼防守軍團。
他們想要在三方混戰(zhàn)中拉起這兩個雄踞大陸已久的國度的火氣,從而制造更加混亂的局勢,讓本就勢弱的他們找到一絲可乘之機。
誰都知道大審判庭和理質(zhì)之塔齟齬已久,摩擦不斷,倘若這招真能奏效,那這中軸線上的戰(zhàn)場將成為戰(zhàn)爭軍團唯一的突破口和突圍點。
于是夜戰(zhàn)爆發(fā)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中軍,當中軍的將領(lǐng)們發(fā)現(xiàn)最高審判官大人此時并不在中軍的時候,他們好似習慣了一般,并未著急,而是有序的調(diào)動著各軍團占據(jù)有利防御位置,提防對方聲東擊西。
見此,程實兩人便知這種手段克因勞爾用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后,前線又傳回消息,克因勞爾大人早就預判了戰(zhàn)爭軍團的動向,秘密前往左翼督戰(zhàn)鎮(zhèn)壓,場面快要被控制住了。
兩人一聽這消息,立刻掉頭就朝著大審判庭左翼所在飛馳而去。
而與此同時,最近時常盤旋在周圍的一只幼鷹氣急敗壞的飛回河谷腹地,暴烈的落在某棵樹上,朝著樹下一個地下洞穴唳鳴道:
“你居然自作主張放走了克因勞爾,林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們布置的陷阱全白費了!”
不多久后,林稀皺著眉頭提著昏迷的克因勞爾從洞穴中走了出來,當看到克因勞爾還在的那一刻,暴躁的幼鷹愣住了。
“......”
林稀聽著對方的消息,眺望著大審判庭左翼前線的方向,若有所思道:
“是你該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馴獸師,這到底是對方反擊的號角,還是真有另一位克因勞爾坐鎮(zhèn)左翼?
給我一個答案,我才能確認我們下一步該干什么?!?/p>
“我......”幼鷹身形一滯,恨恨環(huán)顧片刻后,甩出一支羽毛插在了克因勞爾的大腿上,“審問他,只有他知道是真是假!”
林稀見此,冷笑一聲,將克因勞爾的尸體扔在了地上。
“他死了!?”幼鷹再次拉高聲調(diào),“林稀,你背著你的盟友殺了他?你問出什么了?”
林稀瞥了一眼這幼鷹,搖搖頭,露出一個戲謔且可怖的笑容。
“我有時覺得,你并不像是一位2600分的【欺詐】信徒?!?/p>
“......”
小七瞬間沉默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壓抑的怒火。
看到這細微的眼神變化,林稀心里泛起了嘀咕,對方到底是在藏拙還是在本就如此暴躁?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總不能把唯一的炮灰往外推,于是林稀只能半勸半慰道:
“別藏拙了馴獸師,故意把自已偽裝的暴躁并不能減少你在此行中的風險。
我沒自大到去一個人面對兩個對手,你也不要寄希望于推我上前就能解決這場試練中的一切麻煩。
我說過他很強,你想活,我們只有合作?!?/p>
林稀隨手抹掉了克因勞爾尸體的痕跡,又眺望遠方嘆了口氣道:
“能在歷史上留名的大人物果然不能小覷,每個人都是精明的騙子啊。
不是我殺了他,而是在他落入我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自已的死亡。
這么看來左翼的克因勞爾大概率是真的,這下,守株待兔的或許變成那位織命師了。
既如此,走吧,別讓農(nóng)夫等急了?!?/p>
說著,林稀悄然消失在林地之中。
幼鷹看向左翼戰(zhàn)線,面泛糾結(jié),但很快它還是跟了上去。
因為它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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