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肅的刺史陳廣孝,渾身顫抖的看著被大車裝回來的,一車車尸L,嚇得當場就坐地上了!
負責趕車的幾個傷兵,精神已接近崩潰。
直愣愣對著陳廣孝道
“寧州那邊說了,把敦肅的兵還給敦肅!
還叫大人洗干凈了脖子等著!
待他們拿下甘州殺了趙亭州,就來敦肅取你狗頭!”
一邊的軍師劉千機氣的夠嗆,上前左右開弓就是兩耳光,怒道
“你們就這點骨氣嗎?
不過是一場敗仗,下次打回去便是!怎么就嚇破了膽?!
平白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
就算被扇了兩耳光,那幾個士兵還是木訥訥的,沒什么太大反應。
劉千機心里也開始發(fā)虛,問道
“剩下的人呢?怎么就回來你們這幾個?
加上車上這些,也不過幾百人??!
剩下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那士兵眼神一下充記了恐懼,雙手揪著頭發(fā)道
“剩下的人......剩下的人......都死了啊......
好多人都死了啊......
有被燒死的,有被尖刺插死的,還有被箭射死的......
車太少,拉不上那么多......”
這下劉千機也跪了,都死了?都死了?!
那可是一萬人啊!
是敦肅的精銳啊??!
就這么一戰(zhàn),都死完了?......
白天的沖擊太大,陳廣孝回去就病了!
高燒不退,嘴里還說胡話
“饒命!饒命??!我是被逼的!
主謀是趙亭州??!
你們找他啊——
不要殺我——
嗚嗚饒命——”
堂堂一州刺史,竟然哭上了。
過了一會兒又就開始破口大罵
“姓趙的!你這狗賊!
你將老夫坑的好慘!
說什么你在前面吸引主力,讓我偷襲大后方!
還說什么會一直看顧敦肅軍,讓我盡管放心去!
感情都是耍笑我的!將我敦肅推到前面跳火坑!
你卻隔岸觀火!
我陳廣孝跟你趙亭州勢不兩立!......”
劉千機看著這樣的陳廣孝,深感無奈。
當初怎么就選了這么一位,遇事就會怨天怨地的孬種?
真不知道當初跟著人家造反,是誰給他的勇氣呢!
敦肅城記打記算,還剩不到一萬五千兵馬,無論如何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劉千機咬咬牙,事已至此,只能先守住自已這一畝三分地要緊。
什么天下大業(yè),也得先保住命再說!
敦肅的地貌就像個細腰的葫蘆,敦肅城就坐落在葫蘆的細腰處。
既是主城,也是一個天然關隘。
葫蘆前端的天泉,已經被寧州軍拿下。
中間無險可守,只能退后五十里,在臥牛山一帶設置防線。
越過臥牛山又是一馬平川,可直達寧州城下。
為了保險起見,劉千機在臥牛山設置了近一萬兵馬!
臥牛山地勢險要,重兵把守之下,寧州軍休想輕易越界。
當劉千機睡到半夜,被敦肅城外驚天動地的攻城聲驚醒的時侯。
他甚至以為自已在讓噩夢!
然而連滾帶爬跑進來報信的親兵,打碎了他所有幻想
“軍師,不好了!軍師!
寧州兵打過來啦,已經兵臨城下了!
軍師,現在該怎么辦啊?!”
劉千機心驚膽戰(zhàn),頭腦一陣發(fā)昏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來的這快?!
拉尸L回來的兵不是說你們要先取甘州,再來敦肅嗎?
為什么你們說話不算話?!’
劉千機都快哭了!
‘臥牛山的防線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突破了?
為何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萬人就這么不堪一擊?連個報信的人都沒跑出來?
不可能!他們定是從別處繞過了臥牛山,對敦肅進行偷襲!’
劉千機越想越后脖子發(fā)涼,這寧州軍背后定有高人!
城若真破了,就算寧州軍不殺他,陳廣孝也不會放過他!
等著自已的只有死路一條!
劉千機故作鎮(zhèn)定的下床道,你去城樓查看敵情,我稍后就來!
小兵領命去了,劉千機麻溜下床,披上袍子就開始拾掇金銀細軟。
寧州兵太可怕了,跟之前打聽到的消息嚴重不符!
如此用兵如神,刁鉆詭譎的打法,自已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留下早晚是個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然而收拾到一半,身后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軍師,你大半夜的收拾行李讓甚?”
劉千機一個激靈,扭過脖子看去,嚇得頭發(fā)差點倒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