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朔眼睛直了,沒想到崔珩竟然會啟用他?!
要知道洛京的紈绔子弟不知凡幾,能入崔珩眼睛的,都入了金吾衛(wèi)。
曾幾何時,他也想加入金吾衛(wèi)!
可惜崔珩厭惡自家老爹,還沒收了他們家?guī)装佼€地。
老爹以死相逼,不準(zhǔn)他加入仇家金吾衛(wèi)。
自已沒奈何才轉(zhuǎn)投京畿大營。
他以為崔珩根本都不知道他這號人。
一時心情又激動,又復(fù)雜。
但是他知道一點,崔珩是大聖朝廷希望,曾經(jīng)朱標(biāo)也跟他說過。
大聖若沒崔珩上下斡旋,早就垮了!
可惜他生晚了,早個十年入仕,大聖或許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朱標(biāo)的嘆息,言猶在耳!
既然王爺說尋人的事情用不上他,那就真的用不上了。
論洛京的門路,誰也比不過高陽王。
陳朔趕緊嚴(yán)肅了臉色,對崔珩抱拳道
“末將陳朔,謹(jǐn)聽殿下調(diào)遣!”
一邊的劍一看著月亮,心情不錯!
本來鉆臭水溝就很讓人不爽了,還要進(jìn)去尋人,尋到人溝通又是個問題。
主子是一點沒管他死活啊!
這下好了,這姓陳的不僅自已從臭水溝里鉆出來,還剛好撞進(jìn)他手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朱十一悠悠醒過來的時侯,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
太陽還未露頭,她感覺手臂上沉甸甸的。
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阿娘竟然趴在榻邊睡著了。
眼睛下有濃重的青黑,一看就是為了照顧自已累到了的。
朱十一想讓阿娘到床上睡,又不想叫醒她。
正猶豫間,常嬤嬤進(jìn)來了。
手上還端著一碗藥粥,散發(fā)著一股子清苦的味道。
朱十一看著常嬤嬤眼眶紅了,沒想道嬤嬤還沒走。
多虧她守在這,否則恐怕他們母女連個安生覺都睡不上!朱十一嘴唇動了動,殷切的看向常嬤嬤。
常嬤嬤知道她想問什么,神色黯然的搖搖頭道
“女郎養(yǎng)好身子要緊,昨日那樣子太嚇人了!
女郎還需盡快振作起來,你看看你阿娘,她多擔(dān)心你,眼睛都熬壞了!
快些趁熱將粥喝了,里面有太醫(yī)開的藥,于你身子是極好的!”
朱十一強行壓抑住心底的傷痛,勉強爬起來,將藥粥一飲而盡。
雖然清苦,但是有梗米的糯香。
一股熱流沖到空蕩蕩的胃里,精神頭倒是回來不少。
劇痛過后是清醒,她終于明白自已阿爹的失蹤,恐怕不是意外那么簡單!
阿爹的失蹤,有可能是牽動整個洛京變故的導(dǎo)火索。
盯著阿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洛京之所以在中州烽煙四起的時侯還沒亂,就因為有阿爹手上的十萬京畿大營震懾。
如今阿爹失蹤,是不是意味著洛京未必能接著太平了。
勇義侯府群狼環(huán)飼,以前在阿爹的保護(hù)下,她覺得這世間,除了跟阿涉哥哥的婚事,在沒什么難事了。
如今看來,這個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現(xiàn)在的自已跟阿娘,就像那無根的浮萍。
浪頭再稍微大一點,她們母女就會被拍死在河灘上。
朱顯義的狼子野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這些年自已沉浸在阿爹的保護(hù)里。
忽略了一個世家大族,兄弟們之間的競爭,本就是殘酷的!
更何況自已還是個女兒身,自已阿娘也并非正室。
那記氏雖然刻薄,但有句話她說的沒錯!
這個勇義侯府終究還得是兒子說了算。
輪不到她這個庶女作威作福。
朱十一從未覺得,自已有必要跟十個哥哥勾心斗角。
她是早晚要嫁出去的,阿爹也早早給她備好了嫁妝。
她只需要安心待嫁,勇義侯府的傳承,自有阿爹跟哥哥們操心。
未曾想如今還未等她嫁出去!
那個曾經(jīng)對他甚是寵愛的二哥,就敢指揮奴仆,闖進(jìn)她阿娘的院子里拿人!
她是該醒醒了,阿爹如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必須給自已跟阿娘尋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