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看著踩在地上的靴子上,繡著精致的麒麟噴著火焰。
靴子上鑲嵌著的珍珠,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極品。
他自認(rèn)見多識廣,閱人無數(shù),往來的高官也見得多了。
從沒見過任何人將能當(dāng)傳家之寶的東海珍珠,鑲嵌在靴子上,踩在腳下。
靴子的主人身份不言而喻,驛丞以額頭觸地,顫抖的求饒道
“王爺恕罪,小人愚鈍,不知哪里不妥,惹得王爺震怒。
若是有何安排不妥之處,求王爺開恩。
小人給王爺磕頭賠罪了,求王爺饒了小人一命?!?/p>
驛丞簡直嚇得都快尿了,他真的已經(jīng)費(fèi)盡心思置辦了啊。
真的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得罪了這位祖宗。
云鶴此時又晃晃悠悠的湊過來看熱鬧,插嘴道
“你還不知道錯哪兒呢?
給王爺送來的飯菜竟然有毒,這事兒你怎么解釋?”
云鶴“有毒”兩字一出來,驛丞徹底麻了。
謀害當(dāng)朝最有權(quán)勢的高陽王,他是失心瘋了嗎?
這不僅僅是要自已一條命,全家人的性命都堪憂啊!
驛丞徹底破防了,立刻魂不附體的解釋道
“不!不!不可能?。?/p>
王爺桌上的每一道菜,上桌之前我都親自試過了味道。
沒有任何問題,我才讓他們端上來的。
若說真的有毒,那,那小人應(yīng)該早就毒發(fā)身亡了啊。
可,可,可小人沒有任何不適啊........
嗚嗚嗚嗚——求王爺明鑒,小人是冤枉的啊!
就算飯菜里真有毒,也不是從小人這里下進(jìn)去的啊——
求王爺明察,不要放跑了真正想謀害王爺?shù)膬词??!?/p>
這驛丞還是有幾分機(jī)智,知道這會兒最重要的是要查明真相,否則自已真的就要背黑鍋了。
這可是滅九族的黑鍋??!
一個清冷浸骨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
“湯里面不是你下的藥,那將屋子里外都布置上鮮花是誰的主意?
那些花又都是從哪來的?
我看里面有些品種還頗為稀有,你一個驛丞如何能得到?”
云鶴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那'蛇蘭’還是挺稀有的珍品,一般人是弄不到的。
崔珩這些問題把驛丞都問懵了,滿頭大汗的如實(shí)回稟道
“是廚房里面打下手的雜役劉喜兒這樣跟我說的。
他曾經(jīng)給城里面的世家大族后廚做過工,他說王爺是個極風(fēng)雅之人,尤其喜歡漂亮的珍稀異種。
若是能在接待他的地方,布滿奇花異草,定然能讓王爺賞識我,從此平步青云也說不定。
小人當(dāng)驛丞多年,毫無長進(jìn),如今聽聞王爺駕臨,哪里還敢懈怠?
自然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到處搜羅奇珍異種。
只是我手頭銀錢有限,就算去找也只能找一些普通的品種。
正在這時,劉喜兒說他認(rèn)識一個大戶人家的花匠。
那戶人家的主子常年在莊子上住,那院子里的珍品偷偷弄幾顆出來,主家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屆時待他招待完王爺,再將花苗拉回去重新種回花圃,神不知鬼不覺。
到時候只需給他一些辛苦費(fèi)便成。
我自然是大喜過望,于是就讓劉喜兒做了中間人,要那花匠偷偷拿一些花草過來充門面。
待我招待完王爺,再給他重謝?!?/p>
就在昨天晚上,劉喜兒介紹的花匠來了,我以為是個男人,未曾想是個年輕女子。
那女子說自已阿爹鋤花苗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腿,特意讓她過來照看這些稀罕物。
說那花苗精貴,實(shí)在不放心外人照看。
于是我就讓她留了下來幫忙,王爺下榻的這間院子里外的花,全部是她一手布置的!
小人句句屬實(shí),不敢有一句謊言啊!”
崔珩甩一個眼神,劍一閃身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崔珩皺眉看向空著手自已回來的劍一。
劍一用手指比了一下脖子,意思是人已經(jīng)被嘎了!
崔珩揮了揮手,驛丞被帶下去了。
云鶴么好氣道
“滅口還挺快,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p>
衛(wèi)芙一直躲在帷帳中,見外面沒人了,從床上下來,冷哼道
“以薛長煙的能力,根本沒能力安排這么精妙的陷阱。
而且她剛才已經(jīng)被金吾衛(wèi)綁走了。
那個慫恿驛丞在房間里布置鮮花的人,也被精準(zhǔn)的滅口。
薛長煙背后一定還有人推波助瀾。
只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讓你跟薛家反目成仇?”
崔珩走過去,扶住衛(wèi)芙的腰身,讓她坐在椅子上說話,免得累著腿。
結(jié)果沒走兩步,衛(wèi)芙突然抱著肚子
“哎呦——”一聲,隨即就臉色煞白。
崔珩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摟進(jìn)懷里喊云鶴。
云鶴立刻把脈,過了一會瞟了崔珩一眼揶揄道
“恭喜你,你要當(dāng)?shù)?!?/p>